顾渊瞧了那生花客神色,再也按捺不住,叫道:“张胜,拿下。”
张胜拔出单刀,跨出一步,“刷”地向生花客劈去。
生花客陡然起身向后纵出数尺,避开这凶狠一刀,叫道:“且慢!”
张胜闻言脚下一顿,不再追击。
生花客道:“顾老板,在下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顾渊“哼”了一声:“一个局外人,只怕知道的也太多了些。”
生花客右手拿着折扇,不住在左手拍打,道:“所谓旁观者清,这迎君楼又是在下极爱流连之地,自然多加多关心一些。”
顾渊道:“喜欢来这迎君楼的客人数不胜数,倒不见他人有阁下这般本事。”
生花客摇了摇头,叹口气道:“顾老板不信,我倒也真无话可说。今日来找你,无非是要警告你一声罢了。”
顾渊冷冷道:“警告?”
生花客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劝顾老板暂且离开成都,避他个一年半载,才是上策。”
顾渊哈哈大笑:“我顾氏一族这等家业,岂是躲来的?”
生花客又是摇头,道:“迎君楼啊迎君楼,日后怕是再也来不了啦。”他又“哎”了一声,道:“话说到这,我也算仁至义尽,在下这便告辞了。”
顾渊道:“阁下交待得如此不清不楚,便想一走了之?”
生花客微微一笑:“我一片好意,顾老板倒要反过来为难于我?”
顾渊道:“动手。”
张胜闻言挥刀攻去。
生花客眉头一皱,拿起折扇与张胜交起手来。
张胜乃是蜀地叫得上名号的刀客,一套百炼刀法极为干练利落,既刚且脆,招招攻敌,从不拖泥带水。一劈,一砍带着呼呼风声,两招已往生花客使去。
那生花客却是极为潇洒随意,左手背在身后,右执折扇随意挥舞,只听“铿锵”两响,便已挡了两刀,原来那折扇乃是精铁打造。
张胜刀招极快,眼看第三招便要劈出,哪知生花客更快,他本一直伫立不动,这时忽地身形一晃,闪到张胜右首,“啪啪”两扇点出,已然制住张胜穴道。
那张胜第三刀劈在半空,却是再也落不下来。
张胜刀法高强,却在这生花客手中走不过三招。
门外两名手下听得房里动静,推门赶了进来。生花客跨上两步,随手便将二人点倒在地。
顾渊见此情形,心中惊骇至极,呆坐原地不敢动弹。
生花客走向顾渊,折扇在他肩头拍了两拍,微笑说道:“顾老板,敌人可能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还请三思而行啊。”
顾渊肩头被拍了两拍,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两抖,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生花客长叹口气,摇头晃脑走出了门去。
顾渊仍是呆坐原处,脑中混里混沌,半天回不过神。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门外脚步声传来,却是魏忠。魏忠瞧见地上躺着两人,又见张胜举刀不动,不由大惊,道:“老爷,这……您没事吧?”
顾渊瞧了瞧魏忠,摇头不语。
魏忠见他神色恍惚,道:“老爷,小人去客栈打听了一圈……”
顾渊将手一抬,示意他不用再讲。而后长出口气,道:“不用说了,这传言之事,我大约都已知晓了。”
魏忠点了点头,又问:“张胜他……?”
顾渊道:“被点了穴道,不知多久可解。”他指着地下两人道:“那两人还有命么?”
魏忠弯下腰去试探二人鼻息,道:“只是晕了过去。”
顾渊道:“此间之事不可传将出去,你先在此照看住这几人,我先回去歇息。”
魏忠虽是满腹疑云,却也不敢多问,目送顾渊走出了房门。
顾渊回到宅中,一路上倒也理清了不少头绪。
生花客的确不是敌人,否则适才只用随意动那么一根手指头,也已将自己小命拿了去。
张胜真是没用,亏得自己信任了他这么多年,竟然两下子便被人给制住了。
生花客说让自己避上个一年半载,那自是不可能的,如此大的家业,怎能放着不管。张胜不顶用,便不能出个大价钱另请高明么?
想到此处,顾渊立马叫来下人打点行李,即刻出发去请蜀中各路高手出山。
这一顿东奔西走,便是两日过去。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顾渊花了数不清的银两,亲自请回了各路好手近百,将顾宅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四进的宅子,每个院中都有数名好手守卫。那迎君楼也准备歇业数日,十多名江湖好手将它也围了个团团转。
回到府中,却又有不少坏消息传来。
官府中的照应又死了五六人,听闻已然惊动了州牧,过几日便要亲自来查。顾家这次动作甚大,自然也已引起了官府怀疑,介时必然是要查到顾家头上来。
对顾渊来讲,官府的人虽是不难应付,但又不知要耗费多少银钱,不免觉得肉痛。
那张胜自觉保护顾渊不力,前日待得穴道解开,便已出了成都城去。
这日午时魏忠来报,最得力的‘三忠犬’中的大狗与三狗,也于两日前在外暴毙。
顾渊一生风流,既爱俊男,也爱美女,如今而立之年,仍未婚娶。父母多年前便已过世,这‘三忠犬’与那魏忠,已算得上他最亲近之人。听闻大狗三狗丧命,自是又悲又恨。
顾渊道:“对头终是要冲着我来,到时我顾宅这众多高手,必将这些对头一个个碎尸万段!”
魏忠点头称是,沉默半晌,道:“老爷,今日早些时候,二狗已带着那批货回来,不知老爷……”
顾渊不悦道:“这都什么时候,还提这事?如今我哪还有去验货的心思?”
魏忠道:“可二狗所说那两位极品……”
顾渊闻言,心中自然也有些痒痒,但他心知如今乃是至关重要的时刻,只得一咬牙,道:“这当口,任何外人,都是不见。”
魏忠道:“老爷说得是,小人这便去叫二狗将这批货好生看管,过了这阵子风头再说。”说罢便要告退。
顾渊忽道:“慢着。”
魏忠道:“老爷还有何吩咐?”
顾渊道:“二狗说,那两位极品中有一十岁男童,是也不是?”
魏忠心知顾渊所想,偷偷一笑,道:“是。”
顾渊道:“今晚将他单独带来让我验上一验。”
魏忠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今日入夜,小人便将他单独领来。”这才告退离去。
这夜,顾渊身处后罩房中,屋外十名高手严加防范,便连屋顶也另有两位高手看守。
亥时许,魏忠领着一名男童,来到房中,道:“老爷,小人已亲自为他沐浴更衣。”
顾渊挥手让其退下,瞧着那男童。
男童身高刚过六尺,唇红齿白,面如傅粉,眼神极是深邃,这时望着顾渊,道:“您就是顾老爷么?”
顾渊见他如此好看,不由心中大赞,笑着点头道:“正是。你叫做什么名字?”
男童噗通跪地,磕了个头,道:“我姓华,单名一个青字。谢过顾老爷救命之恩。”
顾渊将他从地上扶起,道:“华青,顾老爷是如何救得你性命的呀?”
华青道:“咱们华家遭人寻仇,顾老爷是我爹爹好友,打听得讯息,派了二狗叔叔带人来援,哪知晚了一步,华家上下已经尽数被杀,只救得我一人性命。”说着不由掉下泪来。
顾渊瞧他流泪,当真是我见犹怜,弯下腰拿手替他擦拭眼泪。
替人擦泪多用拇指,但顾渊瞧着华青那娇嫩的脸蛋,哪还管得这许多,十指尽皆使了上去,一顿乱抹,一面说道:“顾老爷对你的恩情你可要好好记住,这样才会时时刻刻听顾老爷的话。将来长大方能成为一个大人物,好为你华家上下报仇。”
华青点头道:“我一定会好好听顾老爷的话。”
顾渊心中欢喜,牵住华青的手,道:“来。
哪知华青却“啊哟”一声叫了起来。
顾渊急忙松手,问:“怎么了?”
华青将左手抬起,答道:“我昨日不小心伤到了手,适才顾老爷将我的手一捏,这伤口又裂开了。”
顾渊将华青左手拿起一看,果真在食指上有个小伤口,正在慢慢往外渗出血来。
顾渊心中一动,有了个主意,说了句:“怎么这般不小心。”说罢将嘴凑到伤口处吸了起来。
华青沉默一阵,道:“顾老爷,华青对不住您。”
顾渊正自心神荡漾,闻言松开了嘴,问:“怎么对不住我了?”
华青道:“以前我娘在家绣花时,时常不小心扎到手指,爹爹见了,定要拿过手指吮吸伤口。我问爹爹为何,爹爹说,这说明爹爹心里疼着娘。”
顾渊眉头一皱,道:“所以你这伤口是……”
华青道:“是我自己故意弄破的,想瞧瞧顾老爷是不是真的疼我。现下看来,顾老爷是真的疼我,华青觉得这般试探顾老爷,很是不对。”
顾渊闻言心中起疑,小小十岁男童,怎有这等心机,忙问道:“这法子,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
华青沉吟半晌方道:“其实……不是我自己想的。我们这一路同行的人里面有位叫做灵儿姐姐的,是她教我想的这么一招。灵儿姐姐一路上对我极好,有一天……”
话没说完,顾渊伸手重重一推,将华青推倒在地,刚想大声叫人,忽觉喉头一阵剧痛,却是怎也叫不出声。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嘻嘻一声娇笑,道:“这便叫恶人自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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