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我变成吸血鬼 【034.】[2018.03.02号 记/周五/雪]

疲劳倦顿的很，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连我的精神都想挣脱这副不堪受苦的皮囊，活跃着不得片刻消停。

......

今天下午的法律阶段性结课考试还算眷顾我，上午临时背下的内容碰巧考到了，我想拿到B也不成问题。

白天得知周一的那场排球决赛被延迟了到现在都没有举行，我并不关心那该死的排球赛，只是赛事迟一天不举行体育馆里就多一天拥挤脏乱。

傍晚7点成为了我每天当中的魔鬼时间。我神经和机体都机械地朝体育馆移动，进馆后，还有打球的声音...

我再次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一刻了，谁这么不知趣。

我的脚步移过排球场、羽毛球场、乒乓球场，都是空的，然后是网球场，一个身型耐看的男生背影对着墙面练习着发球和接球，他臂膀的肌肉很发达，双腿上肌肉不显眼，但很康健，白皙，修长...我转眼看到堆在网边的衣服，没有图案的黑色宽松羽绒服，米白色灯芯绒长裤...

管明日。

那日在排球场见他原以为那蓬松衣裳下包裹的是一副干瘦的枯骨架呢。

这时候我身后又出现了几个人的脚步声，紧接着场地的气氛再度陷入紧张状态。

管明骏和那个漂染紫色长发的文科班啦啦队长，听他叫她的名字为“栗姿”，还有同那女生蛇鼠一窝的三个低年级追随者。她们都把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保养成了白雪公主，把气质和举止修养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

管明骏瞥见我，扫视了一眼我手里的脏水桶和抹布，僵了一瞬，转而朝他的堂哥走过去，显然他是不知道我在这里受这种处罚的，至于其他几个女生，神情里体现得再明显不过了，她们都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

“已经闭馆了。”我说，瞟了一眼他们手里装着饮料和零食的购物袋，和栗姿夹在中指和无名指间的女式香烟。

管明日打球的身影并没有停下。

栗姿朝我走近两步，神情里的嚣张和挑衅在管明骏的注目下都减半了。

“几点闭馆？”她明知故问。

“下午七点。”我回答。

“明日可以改成八点，九点，十点...”

她巧言令色的神态是想拨起我的怒火，我知道我不能再跟这些人产生争执，于是我没有回嘴，转身离开了。他们爱逗留到几点就几点，我可以先去清理其它场地。

四个女生不肯罢休，她们跟在我后面进了下一个场地。

“完了，刚修的指甲，你看，裂了个口子...”

“你这是干什么粗活了？”

“在这儿可不净干粗活了，平时在家里，水都不让我碰，别说是抹布、墩布，碰这些脏东西把手给弄粗糙了，还有法没法弹钢琴了？”

“用手去擦别人脚踩过的东西，天知道每天N多个人脚上都踩过N多种东西...”

“踩屎的都有！”

“你可真恶心。”

“恶心什么，那刷马桶我还没说呢。”

“刷马桶？天呐，那都是我家保姆干的活，一个月两千块钱雇个保姆，什么活都得干，我跟我爸说，人家也太不容易了，一个月才给两千块，真便宜，要我，一个月给我一万我也干不了。”

“便宜的人就得干便宜的活，挣便宜的钱。”

“怪不得有的地方‘贱’和‘便宜’是一个意思...”

她们四个你一言我一语地笑谈着，我听进耳里了，也便当个笑话记在这里。

啦啦队长见我对她们合起来的揶揄没有反应，便将炮口直接转向了我。

“在校园里，就是有这样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你要看明白哪些人你能得罪，哪些人你不能得罪，区分好后，你就要在心里形成一条行为准则，并严格遵守，那就是——避开他们！”

她身后的三个女生得意地笑起来。

“我不知道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我没有停下擦地，平声静气地回答说。

“那你就活该吃亏！”

“校园里不成文的规矩太多，根据人群划分，下次我一定好好地了解你们这一素质人群里不成文的规矩。”

“你是不想好过了？”栗姿的火如此容易被挑起来，她扔下手里香烟，又要朝我扑过来。

一个篮球打在她前面，吓掉了另一个女生手里端的奶茶。

管明日已经换好了衣服，和管明骏一起出现在场地入口。

“管甸夫人说了，別再惹这只猫。”管明日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我拾起还未滚远的篮球朝他离开的方向掷去，“把你的脏球带走。”

球滚至他脚边，他停下，低头看了一眼，等球缓缓滚到他脚尖处时他的左腿向后抬起，猛地一踢，球朝体育馆大门处的落地窗飞去，随后那一整扇落地窗碎开了花，脱皮一般掉落下来。

这是一所野蛮的学校，包容着这群野蛮的高中生。

他们可以在这个校园里一手遮天，走出这个地方便有八九成可能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