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魔鬼...
我可怜的魔鬼,男爵先生,
我嫉妒你,为了你的官爵,
为了你的地位这样接近朝廷,
为了许多美好的田产地业,
为了你父亲坚固的邸宅,
为了他的猎场和枪械。
我可怜的魔鬼,男爵先生,
你嫉妒我,正好像
因为从我的童年,
自然已经慈母一般地将我培养
我有聪明的头脑、轻松的心胸,
我诚然穷,却不是一个穷混虫。
现在我想,亲爱的男爵先生,
我们两方面都要安分守己:
你永远是你父亲的娇儿,
我永远是我母亲的爱子。
我们生活着,无恨无怨,
不贪图别人的头衔,
我没有地位在贵族的史传,
你没有地位在维纳斯仙山。
......
推销人面朝车窗合闭双目,呢喃着这段诗歌。
我问他这是谁的诗歌,他回答说是一个诗人的。
这样的一问一答本身倒是带上了点轻松的诗意。
昨天我们就是在一阵倦顿中度过了火车上最后十几分钟,这跟我想象的全然不一样,至少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应该是兴奋的,我不清楚自己怎么了,一股不算祥和的阴沉气氛笼罩住我,使我心中那一层虚假平静的海洋表面下暗潮汹涌。
我是否在靠向危险?
紫镇,我原本的心之所向...
我抱着盛放摩斯的黑布罩笼子,像个心虚的走私犯跟着大家下了火车。这列车的乘客非常稀疏,到站后接站的人群更是稀稀拉拉,推销人一眼便认出前来接站的校车,带我们朝那个方向走过去。到此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校车是一辆车身有个性涂鸦的大巴,类似我家乡城市里的夜间特色烧烤车,巴士内部桌椅的布局也是餐桌形式,就像一节缩小版的火车车厢。
站在校车前迎接我们的是一位端庄素雅的中年女士,她像极了我的小学班主任,虽然说话面带微笑,但掩藏不了嘴角和眼角下的凶意。我不喜欢她...
“这几位就是我们新招来的假期生吗?菠萝先生?”她笑着打招呼说。
“菠萝先生?”是我听错了,还是别的什么同音词...
“是的,管甸夫人。这位是法西,您特意叮嘱过的那个...他把着那个在火车上一个多小时一直不说话的女生肩膀首先簇到那位夫人面前,夫人在女孩身上细致端详了几眼,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容叫人看着心慌。然后他又介绍了那个满脸雀斑的瘦高个男生,“他叫雷辰雨,格外注意,上课点名的时候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被念成雷阵雨。这位...”推销人打了个手势召过来痤疮和头皮屑,“他叫王子貉,还有,那个眼镜女孩,米乐,欢乐的乐,不是音乐的乐,那个,柴冬歌。”
当他叫出我名字时,我心里震颤了一下。
“你怀里抱着什么古怪东西?”管甸夫人以一种带着鄙夷的严肃神情打量着我,让我感到十分不舒服。
“是我的一只猫。”
“猫?”管甸夫人质疑了一声,然后努努嘴,嘴里咕哝了句什么,但愿我听到的那句“但愿它能活下来”是因为话音过于低而错衔接了词组。
“报名表在这里,课程表大全我也提前分给他们看了,到此我的任务圆满收尾,再见!”叫菠萝先生的这位推销人,也是我们的领路人说完就离开了。我注目着他的背影,蓦然发现这一切都异常古怪。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火车上我们没有进行自我介绍,没有人问过我的名字,我在报名表上填写的是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在我出生落户那时,由于工作人员的马虎,将我名字中第二个字登记错误,所以我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柴夕歌,我在报名表填写的也是柴夕歌,而他,那位菠萝先生,叫出了我生活中的名字——柴冬歌。
我胸前抱着摩斯,心里揣着疑虑,步履踌躇地登上了涂鸦校车,为自己的命运捏了一把汗。
不过好在,当我们到了这所寄宿学校,看到真实的校园环境和穿梭在其中的教师学生,一切顾虑自然都被打消了。黑漆大门在电铃响起后缓缓打开,眼前偌大的操场之后屹立着一座中世纪哥特风格的肃穆建筑,真不敢相信这座黑色城堡就是紫镇寄宿学校的主教学楼!
涂鸦校车沿着黑漆栏杆的外围扬尘驶去,我们走进了操场,操场布局和我家乡的高中一样布局,但面积上大出两倍。整体是足球场的布局,两边是球门,西侧方向留出一道宽四米的篮球场,安置下四个篮球架。靠近篮球场的西北角落是一个较小的羽毛球场,放眼望去,足球场和篮球场都奔跑着朝气蓬勃的男学生,只有那羽毛球场门可罗雀,估计是打羽毛球的人被会不定时飞过来的足球和篮球砸怕了的缘故。
我们到达的时候,正是下午课结束与晚自习开始之间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而且篮球场上正进行着火热的年级比赛,穿着代表各自班级颜色篮球服的男队员运球、投篮的帅气身影惹起围观女学生们欢呼不断,以其中几个核心人物为中央焦点辐射形分布,此情此景在校园里历来如此。足球场上就都是男生的气味了,大范围地跑来跑去,汗臭味不时随风刮来。
虽然是冬天,步行道上积雪未化,但操场上却清理得格外干净,看来这所学校比较注重学生的校园活动积极性,不像我们城市的高中,一到冬天没了户外运动就变得没意思起来,男生不是窝在教室里睡觉就是各个班级到处乱窜,沾花惹草,女生呢,窝在教室里,除了安静上自习的,就是闲着拉帮结伙说长道短的,少数落单的像个宫廷秀女无聊地织起围脖,留作送人的生日礼物。就是因为中学校园不让学生带手机,要不然男生女生课间休息会是一个状态:全都窝在教室里眼珠子集中在手机屏幕上,男生打游戏,女生追电视剧、刷微博和朋友圈。
我想到手机,于是问了一句这里是否允许寒假生带手机,管甸夫人微笑着说,可以。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可以,因为带了也跟没带一样,进入校园的黑漆大门之后,没有一个角落是有信号的。
我进入了一个全封闭式寄宿学校。
校区里一共有四栋建筑,全都是黑色的,一栋是我们刚进入大门就映入眼帘的主教学楼,它有十五层高,从最长的一层向上长度层层递减,但不是简单的金字塔式递减,稍微有些无序,却更显出庄重和建筑美感,管甸夫人说那是上基础课程的教学楼,我们基本上去不了那里,对此我表示很遗憾。路过这第一栋建筑,管甸夫人带我们到了我们的宿舍楼,宿舍楼的建筑风格相对来说就朴素很多,没有什么建筑元素在上面,简易的方形八层楼,每一楼层中间有个玻璃隧道,隧道中央就是分隔男女住所的电控门,此种设计倒更像是适合男女生约会的鹊桥之门。
管甸夫人说我们的宿舍房间都已经分配好了,被褥和生活用品也都一应俱全,不需要我们到外面采购什么,而且学校地下一层的食堂旁边开设有生活超市,里面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大可放心。
那个满脸痤疮和满脖领头皮屑的男生戏虐地问管甸夫人猫粮是否也能买得到,管甸夫人斜睨了他一眼,回答这里养猫的人不占少数,不过都是教师,原则上在校学生是不准许养宠物的,但寒假生,可以另当别论。为此我表示感激。
接着管甸夫人带我们继续向北走,便是我们日后经常要出入的副教学楼,也称为2号教学楼,这里是学生们上选修课的地方。而至于坐落在毗邻主教学楼最南边那栋建筑楼,管甸夫人只字未提,可我望见那栋楼的门外有一堆学生在排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像信封一样的东西。楼旁还有棵高大的栗子树,四周砌的围墙。
摩斯这一路都安静许多,没听见它喵叫一声,我总时不时掀开黑布瞧看它两眼,不然还以为它已经郁闷死在了里面。为此我着急在参观过后回自己的宿舍房间,好把摩斯从笼子里放出来,散散神。
宿舍的环境也比我家乡那座城市高中好很多,标准的两人间,带有独立卫浴,卫生每天都会有保洁阿姨来清理,真是太舒服自在了,两千元的报名费和住宿费算是没有白交,就是不知道这里一个月的学费是否贵的要死。算下来,我只剩下六千块了。
我的室友不是那个叫米乐的眼镜女生,是一个本校学生,她很安静,但不是初见面让人有亲切感的娴静,而是那种看上去不太容易接触的孤静,在没弄清对方的性格之前我不会故意没话找话说凑过去套近乎,在陌生人面前我也未必不是个显得孤静的女孩。
现在紫镇之行对于我来说已经完全不是莫须有的传说,我来到这了,下一站,就是黑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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