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清风 第四十五章 夜谈

是夜，玉衡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青城观内大火，山门中满是黑衣蒙面人，门下弟子死伤惨重，玉衡满头大汗惊坐起，看着旁边正在酣睡的清风，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看天色此时已然丑时，索性醒了也是醒了，便起身到隔壁看看雅昆的情况。此时雅昆还是彻夜未眠，听得有人推门，便赶紧闭上双眼，隐隐约约中听到来着走到窗前，探手放在他的手腕处，原来是大夫，雅昆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本想继续装睡挨到玉衡离开，这时只听得玉衡说道：“可怜的人啊，大好的前程就这么毁了，哎。”玉衡这边给雅昆续了杯热茶放在床头，又摆放了些糕点，刚想离开，只听雅昆小说说道：“大夫”玉衡惊奇得转过头，发现雅昆竟然还未休息，笑着说道：“小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雅昆苦笑着说道：“无他，睡不着而已。”突然又语言又止，玉衡笑着问道：“若无事我便回去休息了”“大夫”雅昆又叫住了玉衡，雅昆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大夫，我可以相信你么？”玉衡一脸疑问说道：“小哥，此话怎讲？”“大夫，你们师徒二人也是习武之人，在下斗胆请问阁下到底是何派高人？”玉衡得知被发现，但还是故作镇定说道：“小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雅昆苦笑着说道：“大夫，这两日你们师徒给我疗伤我已经看出来了，您自不必说，气息又长手法稳定，如果我没猜错，您必是内功高深之人，而您的小徒弟也自不必说，年纪轻轻但是手掌关节各出已有老茧，一看就是修炼过指法或者爪法之人。大夫，我可曾说错。大夫，您放心，我对你们师徒并无恶意，在下现在也是废人一人，只想安度余生，蛮神教之事再与我无关，所以，还请您如实告知，在下也好知道救命恩人的姓名。”玉衡听罢，自知瞒不下去，轻轻拉过凳子，坐在床边，长出一口气，轻声说道：“小哥的眼光不错，算了，你既然已经看出来，我也不再瞒你，在下青城观玉衡”“可是，青城四门药门门主玉衡道长？”“正是在下，想不到小哥还知道老夫？”“青城四老之名益州江湖无人不知，今日一见道长医术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小哥刚才所说所为何事？”“道长，你打开我枕头边的包裹，里面有一件蓝色粗布上衣”玉衡听言，拿过包裹从中翻出了那件蓝色上衣，“道长，你用刀挑开领口，里面有个夹层。”玉衡依照雅昆的吩咐，拿过小刀挑开领口竟从内衬里取出一张竖折的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玉衡惊讶得问道：“这是？”雅昆轻轻得说道：“盘古开天诀，也就是你们北方人口中的战神诀。”玉衡惊讶得拿着这张薄纸，轻轻说道：“小哥，您这是？”“道长不必惊慌，此诀是我从师傅那里偷偷抄来的，是完整的战神诀。在下已经是个废人，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也没有用了。道长来南都城在下也知道所为何事，在下无以为谢，就以此来感谢道长的一片恩情。”“小哥，你这份礼太重了，在下可受不起”“道长，您就不必推辞，蛮神教的规矩您老不懂，蛮神教不养无用之人，若是在下武功未失之时在教内可能还有些用处，现在在下已经是个废人了，除了这几位师弟其他人巴不得弄死我，所以后半身在下只想隐姓埋名隐居山里，江湖之事再与我无关。道长，其实你若有什么想问的大可直说，我为蛮神教卖命十数年，如今一朝如此，也算还了蛮神教之恩，所以只要我知道的道长大可直接问”玉衡听罢，心中又惊又喜，但还是故作镇定得说道：“好吧，那我就直接问了”“道长大可直言，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吧，在下也是从巫教口中得知蛮神教此次联盟对我益州北方三门虎视眈眈，这第一个问题嘛，蛮神教的实力究竟如何？”“道长，这个问题我只知道个大概，蛮神教现在总坛内你能看到的弟子不过蛮神教的三成，其余四城弟子分散在南疆各处，还有三成弟子则乔装打扮分布在益州各种，据我所知，蛮神教现在门下弟子大约三千之数，教内现在三位长老，分别是鬼医黑纱擅长医术毒术轻功身法，铁头陀兀木折，六臂猿突骨，这两位战神诀目前已经修炼到第二十三层，距离战神只差一层，一身横练功夫无往不利，这三位门下各领千余弟子，至于战神，也是百年内我教内唯一一位把战神诀练至二十四层之人，虽然刚刚进入二十四层不久，但是功力深厚，去年与巫教主一战我听师傅说过，当时二人在南海之畔大战三百回合后战神才以一招落败。”玉衡喃喃说道：“原来这样，第二个问题，小哥，你可知道蛮神教对我北方三派到底有什么计划？”“计划？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之前我曾见过天孤道的人来过总坛，想来天孤道已经被战神收买了，至于您老的青城观和真传道以及益州川帮这些计划确实没有听说过，倒是半年之前蛮神教弟子就分为好几批陆陆续续乔装潜入成都、巴中、剑门等地，想来也是想给你们突然一击。”玉衡听罢，沉思一会儿，然后慢慢问道：“这最后一个问题，蛮神教此次与其他三派结盟，可曾有整体的计划？”“这个倒是未听说，在下也是在酒宴中无意间听他们说起，巫教的目标好像很明确就是越州，天罡子无意间说起凉州一边已在他们掌控之中，天狼教不足为惧，至于幻刀门，我也不清楚到底他们有什么依仗，来访的幻刀门长老似乎一点不把天池派和蓬莱剑宗放在心上。”玉衡这就又震惊又糊涂了，天机这些年竟然默默扩张了这么多底盘，这也不奇怪，天机派的实力实在太恐怖了，那个让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的升仙堂若是真的存在，天狼教不足为惧这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倒也合理，但是幻刀门凭什么，当年幻刀门被死对头赶出燕州，不得不依附天狼教，这才多少年，不但重回燕州，不把老对头放在心上，甚至还打起了蓬莱剑宗的主意。玉衡想不通，轻声问道：“幻刀门，他们凭什么？”“道长，你也想不通是么？我也想不通，幻刀门这次一行三位长老三位弟子实力跟其他门派比起来实在一般，但是天罡子对他们的态度却没有一点轻视，而且教主和巫教一行也好像从天罡子口中得知了什么，所以才对这次结盟一事并无二意。哦，对了，道长，还有一事，我觉得你可能感兴趣，这次巫教来的蒙面黑衣人，明日大会结束后晚上会与战神有一战，比试之地，就在城南三十里，乱石谷中。道长若是感兴趣可偷偷前去看看，另外这个黑衣人的身份，从他进入蛮神教我就一直有所怀疑，那次酒宴之后，我借口入厕，无意间在大厅外望月楼下无意间听到巫教一位长老喊他师尊”玉衡听完这话，心里刚开始满是问话，长老？师尊？这就奇怪了，巫教此行来的两位长老，神长老的师尊自不必说就是巫教老教主，但是此人二十年前确定已死，而且这年龄也不对，二十年前巫教老教主就已六旬，如果他活在现在至少八旬了，那时那个黑衣人明显年纪不对，至于鬼长老，此人就是当年拜月教主黎雄的幼徒—谢飞雨，但是黎雄据说二十年前也死在了石天宇的手中，但是黎雄的死当时在场的也只有石天宇和拜月教几人，所以此人莫非是黎雄？而且年纪上也正好，而且已黎雄的大成黑血魔功和破军剑法力压巫教四大长老倒是可做到，莫非真是的事他？难道此人未死？玉衡越想心里越惊讶，若真是黎雄，那就不得了了，此人当年那一身黑血魔功，叱咤武林，以一己之力带领拜月教抗衡巫教，甚至可以和巫教老教主分庭抗礼，不是为一代枭雄，但是此人素来野心勃勃，怎么会委身巫教呢。“道长，我知道您老心里在忧虑什么？您老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劝你一句真到那一天，带着弟子们躲避一下吧，青城观虽然是道家真传也有数百年传承，但是蛮神教现在势大，切不可硬拼，对了，道长，酒宴间战神无意间提起你们青城山，天罡子无意间说过一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注视下。道长，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山门之内有内奸。所以，道长，不得不防”听完这话，玉衡心中又是猛然一惊，果然如他所料，但还是强装镇定说道：“谢谢小哥提醒。”就这样，玉衡二人又聊了许久，这一晚的谈话，玉衡得到的信息竟比这几日加起来都多，果然还是应了那句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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