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第三章 异能

九月的阳城，也已经有点凉了，张启梦到自己独自蜷缩在雪地里，很冷，伸手拉被子却摸了个空，他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头，起身睁眼想找回被子，这才发现到自己是躺在地上，而眼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这是张启来到末日的第二个晚，月光透过办公室的大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地面很冷，月光也很冷，张启蜷起腿抱住膝盖。

这一刻，孤独像潮水一样拍打着他的心脏，他觉得很累，很想哭，曾熟悉的一切忽然就不一样了，整个世界都像在排斥他。张启的眼泪就这样落下来了。

“你最好快点哭完，我有事要问你”。

一道清冷的女声蓦地响了起来，张启被吓了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晕倒前看到的画面，那只黑洞洞的枪口和那张熟悉的脸。

张启向身侧摸了摸，斧子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举目望去看到了那个隐在墙角阴影下的身影。

“你，你好……，我不是坏人”，

张启感觉那个人一定翻了白眼，这让他觉得有点尴尬。

“你不用怕，我并不觉得你能威胁到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过来的”。

张启摸了摸鼻子，心里一松，同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境况。

窗外的月光很亮，远远近近的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嘶吼声，听着有点吓人也有点热闹的感觉。自己并没有被绑起来，可能是她没有找到绳子，也可能是觉得不需要费这个事。

当下张启不再怠慢，开始讲述自己这一天半来的遭遇。故事不长，讲完却也费了点时间。张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自己晕倒的时候这个女人肯定没有喂自己水喝”，张启心里想到

在最后讲完的时候，张启加了一句

“请问有水吗，我有点口渴”，

女人没有说话，张启看到她的胳膊甩了一下，一瓶矿泉水从阴影中穿梭到月光下，缓慢旋转着朝自己撞来，

张启急忙伸手，然后，那瓶水就那么悬在了半空，月光透过瓶子，让这瓶一块钱的水看起来有种不一样的圣洁感。

张启吓了一跳，缩手急忙往后退了退了两步。

“啪”的一声，矿泉水砸在了地上。空气一时间有点凝固的感觉。忽然张启看到墙角的人影好像拔出了什么指着自己

“不要动，你敢动，我就打死你”。

张启感觉有汗滴顺着自己的额头滑了下来，他嗫嚅着回到，

“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是好人”

沉默了一会，那个声音说道

“别乱动，慢慢伸手，把你刚刚做的再做一次”，

张启感觉有些头大，但他不敢反驳，只好试着慢慢抬起了手，手心朝向地上的矿泉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启的脸都涨红了，而瓶子却一动不动，这让他有点如坐针毡，感觉对面的人快不耐烦了，他可能下一秒就脑袋开花。

“利索点，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

突然的一声呵斥，吓得张启闭上了眼睛，精神感受着死亡的到来

眼睛这么一闭，张启感觉到不同了。

他看到，确切说是感觉到，在他的周围有着各种各样的轮廓，像是抽象派画家的画一样，他看到了扭曲的桌子椅子和人等等的轮廓，只不过距离他越远的东西就越模糊，而现在，差不多三米以外的就是一片漆黑了。

现在距离他最近的是一个长二十公分的柱体，张启尝试着移动它到自己手里。

然后，有东西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张启急忙睁开眼，就看到那瓶水正躺在自己的掌心。

“所以，这是超能力？”张启有点雀跃，有点兴奋，不待他感受更多，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启心里一凛，忙抬头向墙角看去，那个身影端着枪，已经走出了阴影，正朝着自己走来。

张启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月光从曹冰的背后打过来，把她的身影拉的纤细而狭长，她的面容隐在了自己的影子里，她的影子压在了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孩身上，她能看到他脸上还未散去的兴奋，也能看到他眼里的恐惧和慌张，她甚至觉得自己能感觉到男孩的心声。

他快哭了，像个被后妈欺负的孩子一样。

想到这，曹冰不禁撇了撇嘴，

“胆小鬼，我还能真把你杀了不成，枪声引来丧尸我自己还不好收拾呢，怂包”，

走到张启一米远的位置，曹冰停了下来，蹲下身子，看着张启。

“你最好快点想好怎么回答我，我不确定自己的耐心还剩多少！”

张启的面色能够看到的一白，嘴角一阵抽搐，脸皱了起来。

“你敢哭出来，我立马崩了你！”

张启老脸一红，感觉自己从没这么丢脸过，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凶，果然好看的女人都不好惹，”

当下心思急转，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拥有的超能力。

曹冰看着面色变换的张启，心里也感觉面前这个男孩八成是解释不清楚自己怎么拥有的那种神奇能力了，她其实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什么坏人，昨天是她给张启做的登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应届毕业大学生，身家清白，家住本地，普普通通，毫不起眼。要不是因为月底考核，他也不会因为骑摩托而到了这里了。

看他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曹冰也不想再逼他了，再逼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当下收回了指着他的枪口，说道，

“行了，别在心里编瞎话了，起来吧，”

张启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不过听到后面的话还是松了口气，赶忙爬了起来，连声道谢。

曹冰也不管他，径自走到旁边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思考着从张启那听到的信息，还有张启刚刚表现出的能力。张启也知趣的没有去套近乎打扰人家，自己在旁边隔着张丽坐了下来，慢慢的喝着水，暗自出神。

曹冰自己想了半天，想的头大也想不出个头绪，看了眼旁边走神的张启，开口道。

“我叫曹冰”，

“啊，哦你好，我叫张启”

“我知道你叫张启，和爸妈住在福康小区，独生子，本科刚毕业，现在别说那些废话了，想想我们后面该怎么办，办公室里只剩下2.5升桶装水半桶，500毫升矿泉水三瓶，吃的一概没有，不想办法我们坚持不了几天就要饿死”。

不待张启说更多，曹冰就打断了他。也懒得向他解释告诉他物资情况是为什么，既然他已经跑到了这个办公室里，而且还有那种特殊能力，那么接下来他也应该为两人的生存出谋划策了。

张启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懵，奇怪曹冰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不过等她说完，转念一思量，也感觉到了，

“她这是，把我当队友了呀”，

心里有些振奋，也敢偷偷斜眼观察旁边这个女警官了。

曹冰其实很漂亮，可能是长期坐办公司的原因，她的皮肤很白，笔挺的警服显得她的身材十分高挑，妥妥的一枚警队之花，只是面色清冷，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能是感觉到了张启的目光，曹丽的侧脸更冷了几分，冷声说道，

“再看你的眼睛就别要了”，

张启面色一紧，讪笑几声，向兜里摸去找自己的手机。

看到张启的动作，张丽掏出一只手机递过去，说到，

“不用摸了，你的手机在我这，你晕倒的时候我搜了身，看你手机电量不多就给你关机了，劝你最好省着点用，办公室已经充不了电了”。

张启赶忙接过手机，开机，还有百分之十的电。皱皱眉头，张启给家里拨过去了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张启愣了一下，再看手机发现，信号显示已经是空的了，急忙问曹冰，

“你的手机还有电吗，有没有信号？”

再看曹冰，人已经站在了角落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只手机，上面还连着一只，充电宝……

曹冰过了一会才回到，

“我的也没有信号了，下午的时候还有，可能信号塔失去了电力供应，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外界了……”

听到这，张启也意识到，自己暂时是联系不上父母了，不过爸妈躲在自己的家里，自己家又在六楼，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他们肯定比自己在这要安全舒适。

曹冰看着手里的手机，心里开始发急。

她也是独生女，但是家在隔壁武田县，父亲早几年已经去世了，她又在这里工作，只能留母亲一个人生活。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问题，母亲年纪还没到不能自理的时候，平时也和邻居互相帮衬着，自己放假也会去陪她，平时就跳跳广场舞，并不需要自己担心些什么。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灾难，通讯又断了，虽然下午联系母亲，她和隔壁邻居的一对老夫妻一起躲在自己家里，可接下来的日子，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继续幸存下来。

“不行，我必须尽快赶回去，不然，我怕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想到这里，曹冰转头对张启说到，

“张启，我要离开警局，去武田县，你能不能帮我”，

张启愣愣的抬头看着眼前的曹冰，

月光打在了她的侧脸上，眉头皱出好看的弧线，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眸子反射出的光轻轻晃动着。

一时间张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窗外的月儿慢慢的走着，屋里的人儿静悄悄的。

面对曹冰的要求，张启的理智告诉自己是不能答应的，现在的自己对这个世界几乎可以算是一无所知，自己也不可能抛下父母不管，跟着曹冰跑到隔壁县去，谁知道这是不是就一去不回了，自己和曹冰还没到了“那就一去不回”的地步不。可是……

这个人刚刚才救了自己，要不是她在危急时刻给自己开了门，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所以拒绝的话也是难开口。

张启还在纠结着，曹冰却是又开了口，

“算了，当我没说，我是武田县人，家里还有母亲在，现在断了联系，我联系不上母亲了，有点着急……”

张启松了口气，心里却也埋下了一份愧疚。

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两人都不再言语，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

夜深了，城市里怪物们的聚会还在继续，看了眼坐在窗前的曹冰，张启开口说道，

“夜还长，我们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事，下午我昏迷那么久也算是休息了，你先睡会吧，到后半夜换再我，你看怎么样”。

曹冰听完也没说什么，径自趴在了办公桌上，看样子是打算就这样睡了。

看她这样，张启也是松了口气。说实话，面对这个女人，张启有点发怵，不仅仅是因为她身上的制服，曹冰本身也是冰感十足，从下午醒来到现在她就没有笑过，不过也不能挂碍她，面对这样的巨变，恐怕没人还能笑出来了……

张启也不再乱想其他的，开始努力熟悉自己得到的新玩具。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能力应该是控物，自己的意识能够感应到周围的物体，并操控他们做出运动，目前意识能够感应到的最大范围差不多三米，而他能够操控物体的最远距离是两米多一点，超过这个距离物体就会失去支撑掉下来。能够控制的最大重量大概就是两瓶水那么多，张启试着控制办公桌上的电脑飞起来，失败了……

虽然异能现在还很鸡肋，但是张启觉得只要自己多练习应该还会进步，这会成为自己在这个乱世活下来的最大依仗。

现在张启正试着操控一支笔，在自己周围飞来飞去，并给它施加动能，以期它能像射出去的箭一样，在离开自己两米范围之后，仍旧能够具有杀伤力。于是就看到一支支笔飞出去，“啪啪啪啪啪……”掉在地上，张启上前两步，地上的笔又飞起来，继续……

“安静……”

张启迈出去的脚停在了半空中，扭头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曹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缓缓放下脚，慢慢回到了座位上，开始操控十几支笔在自己头顶转圈圈，一会拼出个1，一会拼出个2，3，4……

等到张启拼到1314的时候，曹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该你休息了”

张启被吓得一战，失去了对头顶的笔的控制，“啪啪啪”响成了一片

看看掉在地上的笔，又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的曹冰，张启默默回了一句，

“奥”，和衣躺在了椅子上，

嗯……，衣服有点味儿………

……

张启是被饿醒的，将近两天没有吃饭，肚子饿的直叫唤。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曹冰还坐在昨天靠窗的办公桌前，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黑着的电脑屏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早上的晨曦从窗外照在她的侧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温暖，直到她开口……

“醒了就过来，商量食物的问题”，

张启撇撇嘴，揉揉肚子，起身走向曹冰桌子对面，中途想了想变道走到她旁边，和她隔着个角坐了下来。

“去对面”

张启看着她鼻翼颤动，眉头微皱的样子，才想起自己身上的味道，尴尬的摸摸鼻子，移到了对面坐下，

得，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张启不禁想到。

“我们需要食物，只喝水我们会慢慢失去体力，到后面想去找食物也没有力气了”，

听到这，张启也不禁严肃了起来，

“这里最有可能找到食物的地方应该是食堂了，话说，你们警局有食堂吗？“

“有，在我们在的这栋楼得背后，中间有一个小的停车场，穿过停车场，再走几步就是“

听到有食堂，张启来了精神，接着问道

“那，我们怎么过去，要从正门出去，往过绕吗？“

“不用，楼下的楼梯间有一扇小门，可以直接到楼背后”，

嗯？有吗？我上来时候怎么没看到。

张启在心里嘀咕着，正想确认一下，曹冰已经回道

“那扇门在楼梯下面，那里暗，一般没人注意到，所以也从来不锁门，锁了钥匙也在门框上放着，通过那扇门是我们最快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难得这丫头解释这么清楚，张启也不再多说，只是奇怪她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不是一次两次了，总能抢了自己的话头，咱跟她也没这么熟啊……

当下两人也不再废话，开始商量具体的细节。最终决定由张启拎斧头在前，曹冰持棍在后，遇到危险，曹冰可以用棍子抵住丧尸，张启来砍脑袋。两人演练了两遍，就准备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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