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羊姑娘 第八章 帮工排险

这天，尤发立来王小虎家串门。

“小虎，我看你就种几分地，空余时间也不少，杨老爷家里要盖房子，需要一些小工帮忙，管吃管喝，还能拿几个工钱，你要愿意去的话，我和杨老爷说说。”

尤发立说的杨老爷就是地主杨麻子，大户人家经常搞些祭祀啦、看风水转运啦、算命测字啥的，尤发立和杨麻子很熟。

王小虎想，反正也没啥事，自己有的是力气，“叔，那谢谢你啦，我求之不得呢。”

“那我马上去和杨老爷说，给你留个名额。”

尤发立立马就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尤发立回来了，“说好了，你去就是了。”

杨麻子是附近几个村子中最大的地主，家里有良田百十来亩，还有几片山林，房屋几十间，平时家里雇了十几个佣人。家里的田地和山林都是租给附近的村民，自己就是收租子。杨麻子取了一个大老婆，还有两个小老婆，大老婆生了一个儿子，已经成人，在城里做生意，平时很少回家。二老婆生了个儿子才10岁，杨麻子特别宝贝，三老婆生了个女儿7岁。

王小虎想，既然尤发立去说了，那就赶紧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叔，那我就去了。”

“去吧，勤快点啊。”尤发立交代一下，就走了。

王小虎赶紧到屋里，给老公羊抱了点草。

“羊姑，我得去杨麻子家帮几天忙，你就在家里休息吧。”

“大哥放心你去吧，我没事的。”羊姑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没人的时候就现出人形。

王小虎也觉得羊姑很亲切，几日相处下来，他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

平时除了交租，一般进不了杨麻子家，所以杨麻子也不认识王小虎。看门的佣人带他去见杨麻子，王小虎说明了来意，杨麻子就让管家去安排他干活。

他跟着管家，穿过几进房屋，来到东院，那里正在盖房子。管家告诉他，这是杨老爷给小儿子盖的，小儿子原来住在二奶奶旁边的小房间里，现在大了，得有自己的院子了。

工地上有不少人，都是附近几个村的帮工，大家都忙忙碌碌的，王小虎有几个认识的，上前打了招呼。

作头师傅是前村的于金水，原本是个泥瓦匠，由于手艺出名，收了好几个徒弟，在这一带很有名，很多人家盖房子都会请他去。

于金水看看王小虎，“你是王寿根的儿子吧？”

“于师傅认识我爸啊。”王小虎赶忙规规矩矩鞠了一躬，他知道手艺人很讲礼数，“我爸前年没了。”

“哦，听说了，你老头子可是个好船工，以前我们经常合作的，你会摇船吗？”

“于师傅，我会的。”王小虎想，怎么不会呢，父亲在的时候出去摇船，总是带着他一起去的，自己早就熟练掌握了摇船的技巧，只是自己没啥名气，这几年请他的人不多。

“那这样，正好原来负责运砖瓦的王三病倒了，船上缺个帮手，你去吧。”

“好的，多谢于师傅！”王小虎又鞠了一躬。

于金水左手拿着旱烟杆抽着，右手挥一挥，“去吧，找王老牛，船就在河边。”

王小虎告别了于金水和管家，就来到了河边，一条大木船停在河埠头上，本村的王老牛坐在船头抽旱烟，几个人在卸船上的砖头，已经快卸完了，他赶紧和王老牛打了个招呼，“老牛叔，于师傅让我跟你一起摇船。”

“哦，小虎啊，我正愁没人呢，还有几船货要运回来。”王老牛很高兴。

王小虎赶紧帮着大家一起卸砖，不一会儿就卸完了。他又把船里船外都认真打扫干净了。

趁着天还早，王老牛决定再运一趟。王小虎把船推离河埠头，然后熟练地摇起船来。

江南水乡，船是主要的运输和交通工具。船都是用橹划的，船尾的横木上装了个圆球形的铁制橹头，长长的橹在把手和桨的中间做了个圆形的橹眼，橹眼和橹头正好契合，轻轻摇动把手，橹桨就在水里摆动，船就前进。

大船的橹比较大，硬木做的，很沉重，橹和船就靠橹头和橹眼接触，控制起来不仅要有力气，更要靠经验，掌握好重心，在摇动中还要靠橹把握方向。没有经验的人，根本无法掌握，动不动就会掉橹，不仅船无法前行，人还会被橹打下河去。所以即使在江南水乡，真正能操控大船的人不多。

王老牛坐在船头，偶尔用毛竹篙撑一下，有了个摇船水平高的人，船头的人几乎没啥事，他对王小虎很满意。

中午时分，船到了窑场。

王老牛把带来的干粮分给王小虎一起吃了，就安排窑场上的人赶快装船。

王老牛毕竟是老船工，安排窑场的人干活，自己就到船尾睡觉去了。

王小虎闲着没事，就帮窑场的人一起装船，他想自己反正有的是力气，多干点活总是好事。窑场的工人看到东家有人帮忙，干得也起劲，没有多少时间，就把一船砖瓦装好了。

王老牛虽然在休息，但他也不时留意一下装船的情况，看到王小虎忙个不停，心里也挺高兴，平时接触不多，但对王小虎也有所了解，今天看到他干活的样子，他越发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

船装满了，看看时间不早了，他们立即返程。

船开出不久，天开始变了。

上午还是烈日当空，这会儿挂起了大风，乌云密布，天空黑得像个锅底。

“哥，快靠岸，这场雨会很大，时间还不短，这个地方水面开阔，一会会有风浪。”耳边传来羊姑的声音。

“羊姑，你又跟来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今天有雨，我不放心你啊。”

“老牛叔，我们靠岸吧，等雨过了再开船。”王小虎大声喊，他双手摇着橹，大风刮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没等王老牛回话，王小虎手里一使劲，一个扳梢动作，船就朝着岸边靠过去。

“没关系吧，再……”王老牛还没说完，见王小虎已经把船驶向岸边，就没说下去，但心里不是太同意这么做，他经历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也没见那次出过事。

船靠岸后，他们把缆绳牢牢地拴在河边的大树上。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一时间电闪雷鸣，河里泛起了浪头。

他俩没地方去，就在河边的大树下躲雨。

雨越下越大，而且看上去没有停的模样，雨水灌进船里，船身在慢慢往下沉，加上河面上风浪越来越大，有几次打进船里了。

王小虎一看，知道危险了，如果不排水，船肯定要沉掉了。

他赶紧冒雨跳到船上，找了个破盆不停地往外舀水，他只觉得舀水的盆很轻，根本不用力气，水飞快地往船外去，船身也慢慢地浮上来。

“羊姑，你别帮我啦，你腿有伤啊。”王小虎嘀咕着，他知道羊姑在帮忙。

“没事的，我不要紧的。”

“小虎，你在跟谁说话啊？”王老牛也想来帮忙，好想听见说话声，又看见王小虎的嘴在动。

“我自个儿说话呢，这鬼天气。老牛叔，你年纪大了，在上面呆着吧，我一个人就行。”

雨不停下，王小虎和羊姑不停地舀水，维持着船身不下沉。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雨才慢慢小下来。

等他们把船摇到村里河埠头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在岸上等候了，管家和作头于金水也在岸边。

“老牛，可把我们担心死了，还好船没事。”于金水是真的担心，以他的经验，今天这场雨没把船搞沉掉，真是出乎意料。

“这次多亏了小虎。”王老牛上了岸，一五一十地把路上的情形告诉大家听。

“小虎，不错啊！”于金水赞许地拍拍王小虎的肩膀，转身对管家说，“管家，都听到了吧，回去告诉杨老爷，这小伙子不错。”

众人开始卸船，于金水看到两人浑身湿透了，就让两人回家换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