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羊姑娘 第一章 救了一只羊

七月的傍晚时分，天气炎热，一丝风也没有。

王小虎吃完晚饭，在场前河里洗了个凉水澡，正躺在场上的桌子上看月亮。

“咩、咩、咩……”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羊的叫声。

“这么晚了，谁家的羊还没牵回家？”

他忍不住从桌子上坐起来，朝着叫声方向看去，叫声是从东面传来的。

月光下，约莫半里地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个白色的东西。

那边好像是杨家的坟地，王小虎心里掠过一丝恐惧。

羊的叫声还是一阵接着一阵传进耳朵。

“去看看吧！”，王小虎一边嘀咕着，一边起身从养牲畜的小屋旁随手抄了根树棍，循着羊叫声走过去。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苏州一带的农村有一个习惯。夏天傍晚，家家都会把家里的桌子、凳子搬到门前场地上，在外面吃晚饭。吃完晚饭，抹干净桌子，洗完澡，一家大小就坐在桌子上、凳子上乘凉。

王小虎家住在村子最东头，周围都没有人家，屋子前面有条河，后面是一片菜地，东面是一条泥路通向田野里。

他父母前两年去世了，就他一个独子，27岁了还没成家。家里穷得叮当响，只有两间矮草屋加一间养牲畜的小屋，一般人家是不会把女儿嫁给像他这样的对象，他也落得逍遥自在，懒得去想成家的事。

王小虎一步步走近那个白色的东西。

他虽然胆子大，但是晚上走到人家的坟地里，心里还是有点毛的。

还正是一只羊！

月光下，只见羊趴在一座坟头旁，不停地叫着。

“哪个粗心鬼，羊都不要了。”

王小虎正想走上前去牵羊，可是感觉有点奇怪，按理羊见了陌生人，总得窜动一下，可是这只羊却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叫唤。

怎么回事？

快到十五了，月光很亮，他借着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来。

“哎呀！”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羊身上缠绕着一条小臂粗的大蛇，正昂着头朝他吐信子，眼里发出蓝幽幽的光。

王小虎不禁倒退几步，浑身吓出了一身汗来。

镇定了片刻，心里那股男人的斗志被激发出来了。

“妈的，这个鬼东西，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王小虎双手握紧棍子，慢慢地走近去，猛地朝着蛇头轮过去。

“啪—”

蛇的上半截身子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不敢大意，对着软趴在地上的蛇头和七寸地方一阵猛打，直到把蛇头捣烂了才放心。

然后，用棍子把死蛇挑开来。蛇把羊盘得很紧，头虽然捣烂了，但是身子还在蠕动，盘着羊不肯放。

没了危险，王小虎手脚并用，把蛇从羊身上扒下来，用力甩到河里去了。

“咩——”羊站了起来，像是感激似的朝他叫了一声，月光下，他分明看到羊眼里流出亮晶晶的东西。

这羊还会流泪啊！

王小虎想牵羊，但是奇怪的是羊脖子上没有绳子。他也不去细想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他拍拍羊，用手抓住羊背上的毛，把羊拉到路上，往回走。

羊很顺从，一点也没反抗。走着走着，他干脆放了手，羊也服服帖帖地跟着他，一直走回家里。

“这个羊还挺乖的，到底是谁家丢的啊？”

他想起了好朋友王建新家好像养了几只羊，会不会是这个粗心蛋的。他们这个村除了地主杨麻子一家，其他基本都姓王，可能是一个老祖宗，不过彼此什么关系，已经搞不清楚了。

到家了，他把羊赶到羊圈里。

他自己也养了一只大公羊，羊角长长的，平时猛得很，力气也很大，经常动不动就“顶”人。上次王建新想摸摸它的角，不小心被它“顶”了一下，仰八叉倒在地上，疼得半天起不来。

可是，奇怪的是大公羊看见这只比自己矮一头的羊进来，竟然倒退了几步，然后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好像俯首称臣似的。

“咦，怎么回事？你—”王小虎有点好笑，但也没多想。

他关好小屋门，赶紧去找冯建新，看看是不是这个粗心蛋丢了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