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啊,有很多事情,他看起来不可思议,但在很多时候,它是必然的!”
“必然的?”李承乾脑袋有些懵,不知道苏牧在说什么。
“就拿阴山小道来说,你以为我猜出来大唐军队会从阴山小道通过,偷袭颉利,这件事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它是必然性事件!”
“必然性事件?”李承乾再次疑惑。
苏牧开口解释道:“你看哈,这是一份从遂州通往草原的疆域图!”
苏牧说着,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画了一副地图。
朝那地图看了一眼,李承乾当场吓傻了,要知道,这是地图啊,可苏牧就那么画出来了,而且,完完整整,分毫不差,就这份本领,完全不是谁都能比的啊。
“首先,我们不得不承认,颉利骑兵凶猛,我大唐军队在对战颉利时,是处于绝对的劣势,甚至会出现不敌颉利的情况,到最后我们就算打赢了这一仗,也赢得没有任何意义!”
苏牧开口说着,李承乾点点头,这话确实不假,假如说父皇这次派出五十万大军跟颉利决一死战。
决战到最后,假如赢了,大唐却损失了四十万人,那么这个局面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大唐想要赢,就必须去走捷径,你看看这份地图,有哪一个地方是可以直奔颉利老巢的?”
苏牧开口询问着,李承乾在地图上看了又看,但看了很久,依旧是看不明白,甚至连阴山小道在哪里都找不到。
主要是他没打过仗,也从来没看过地图。
所以,尽管他知道苏牧的图画的很好,但依旧看不懂图。
“这里是颉利的大本营,这里是大唐军队,这里是广袤无垠的大草原……这是高山……这是丘陵……这是水源……”
看李承乾望了半天还是一脸迷糊,苏牧无奈,只好给他把一个一个地方给他标出来。
这么一标,刹那间,李承乾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张脸上全都是惊奇。
原来遂州城距离草原还有那么远,原来大草原居然如此辽阔,原来颉利的大营在大草原最中心的位置……
那里靠近水源,水草丰盛,简直就是个天然的放牧场啊!
李承乾惊呆了,他没想到,在一张地图上,居然可以发现如此如此多的信息。
苏牧看着李承乾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表情,不由得苦笑,这个小李子真的是啥都不懂啊。
其实,看图这东西对于一个用兵打仗的将军来说,简直是必备功课,一个合格的将军,哪怕没有去过一个地方,只要看一眼地图,也能立刻把这些地方脑补出来。
这是一个将军必备的功课。
而李承乾,显然不懂这些。
“那……阴山小道呢?阴山小道在哪里?”李承乾开口询问,在地图上找了半天,他也没有找到阴山小道的位置。
“在这里!”苏牧用手指了一个地方。
刹那间,李承乾惊呆了,阴山小道居然在一座大山之间,它的一边是墙壁,而另一边只是悬崖,而这条阴山小道的宽度,仅仅只能够容纳两只脚通过!
再加上征战颉利的季节,正好是冬天,他现在都可以想到,这条路冰天雪地的模样。
“这……这也太难了吧,这么窄的路,又是冰天雪地,路上还打滑,万一人从上面掉下去,那不得摔死啊!”
李承乾又惊又骇,深深感觉到恐惧。
“是啊,所以我说,只有侯君集和他的飞虎军才能从阴山小道通过,其他人,都不行!”苏牧叹气道。
李承乾深深点头,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侯君集的重要性。
不过,相比较侯君集,他还是更加佩服苏牧,明明只是一个医生,但是却总能根据一点儿已知的消息来分析出全局,真的是太厉害了。
“苏兄,您刚才说什么来着?任何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都是必然事件?可是,这条阴山小道,既然您都看出来了,那颉利会不会也看出来?从而加以防范呢?”
李承乾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苏牧笑道:“没有这个可能性!”
“这……又是为什么?既然您看出来了,陛下也看出来了,颉利为什么会看不出来呢?”
“首先,你要明白,任何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都是必然事件,但你要知道,不是谁都能看出来这个必然事件的!”
“噢?”
这一句话让李承乾振聋发聩,一时间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好像自己的脑袋中闪过一道光芒般,只觉得醍醐灌顶,整个人都要顿悟了。
“我们当今圣上是圣明之君,又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君主,广纳谏言,知人善用,这种必然事件,就算他看不出来,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等人看出来后,也会提醒他的,而就算没有人给他提醒,他也能够看出来,只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问题而已!”
“反观颉利,他骄傲自大,又没有绝对的胸襟,很难成就大事,再加上手底下根本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他的威风只是一时之快罢了,很难长久,再加上,他打心眼里鄙视大唐,认为大唐军队不过尔尔!”
“自然而然的,他就会忽视一切对他不利的情况,他的性格缺陷造成了他根本看不出来阴山小道这条计划,别说现在看不出来,就算给他十年,百年,他同样也看不出来,只有当上万名飞虎军从阴山小道冲下来包围了他的大营,他这个时候才有可能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噢?性格缺陷?如此可怕?”
这一番话让李承乾瞬间感觉头皮发麻,一时间,总觉得好像有一只小木锤在他脑袋上敲打。
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自己领悟到了什么。
但是……又说不上来,迷迷糊糊的,似懂非懂,但他又没法说出来……
“苏兄,您今天说的太好了,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来,苏兄,我知道你近日困难,这点儿心意不成敬意,万望您不要推辞,小弟我再有问题讨教,还望苏兄莫要吝啬!”
李承乾说完,扔下一张银票,转身走了。
“靠,神神道道的,干啥呢这是!”
苏牧无语,但还是从桌子上拿起银票看了一眼。
但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傻了,这银票……居然……足足有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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