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鱼和百万 第七章 场面上的虚情假意

淅淅沥沥的雨打乱了活动节奏，胖鱼在大巴上透过窗户望着山下成团的云雾仙气四溢，半掩半遮的树林带着初春才有的鲜绿若隐若现。地理书上讲过山间的气候总是要比平原晚些时候，真见了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不过氤氲潮湿的空气让身体很不舒服，再加上活动的时候出汗，现在要是在家她早就冲进浴室好好洗一个热水澡。上大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可能也是累了，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已经完全看不清楚窗外的世界。雨声裹挟着呼啸而去的山风，有点像鬼故事中大妖怪出场的背景声，胖鱼本来还有些睡意如今也睁着迷瞪的眼睛呆滞地盯着一道道水迹。雷阵雨来的快去的并不怎么爽利，导致活动现场或者经过的路基本上都比较泥泞，下午安排体验的项目只进行了一个，最后大领导发话打道回府。提前安排的烧烤晚餐也通知了饭店一行人大约到达的时间。

心可以放下来，闭上眼睛听听山间鸣叫的鸟儿，潺潺流水声一路相送。男生们的大呼声此起彼伏，这群没女朋友的家伙们，终于有了可以嘲笑的证据，录音可还行，到时候制作一段背景音发给他们，顺便再“要挟”一些小零食，想想就觉得这个想法妙计了。烧烤店离公司挺远的，胖鱼专门注意了这段距离，吃完饭打车回公司骑小摩托是板上钉钉的行程，就差约上几个同行的人一起报销车费。

从大巴上下来，胖鱼和大胖前后脚过马路，后面聚集了一些人，听说有人晕车了。那些画面还是远离比较重要，一进饭店瞬间感觉暖和许多。服务员领着大家落座，招呼着先喝些红糖姜茶，胖鱼一边帮坐在周围的人倒姜茶，一边还不忘赞美经营者的贴心。大胖马上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胖鱼，端起杯朝大家说要感谢王晰的贴心，不愧是我们的老大吧啦吧啦一堆话。胖鱼自然附和着，坐下右手捏了捏大胖的松二头肌。

羊肉串一盘接着一盘上了桌，一人一串就空了，接着牛板筋、鱿鱼、鸡心、青虾等等轮番上阵，唯一的素食可能就是金针菇，后来上了韭菜大家基本上酒足饭饱，男生们早早就跟女同事换了桌，啤酒一打一打的安排，大胖倒是一直坐在胖鱼身边。为了不冷场，不知道哪位去找男主管敬酒，一会儿功夫围绕在男主管身边的人就扎了堆。胖鱼朝大胖使了眼色，大胖摇头表示自己今天开车。

大胖和男主管向来就不对付，这件事的起因年代久远，胖鱼也不清楚，肯定发生在胖鱼来公司之前。比胖鱼提前两年毕业的大胖，大约也是在大四下学期进的公司，好巧不巧跟着男主管干活，这样表述有点问题，只能说作为设计师的大胖负责男主管的项目。后来转做运营竟然真的成了男主管的下属，隔行如隔山呀，想要做好运营这份工作，还要在男主管手下讨生活，大胖这种东北大爷们绝对不会当忍者。

可不当忍者就要当乌龟，男主管那种一副不嫌事大，指着鼻子骂人的架势，在人高马大的大胖面前，并没有发挥得很好。两个一碰见都憋屈的人，自然就有了诸多的流言蜚语。这也是刚进公司时候，胖鱼最感兴趣的八卦，传闻中那两个人可是“天生一对”。再加上有王晰从中横插一脚，不分胜负的“对战”到后面精彩纷呈，这就先不透露那么多。先说说美术生大胖不肯敬男主管酒，那就以茶代酒敬王晰好了。

躲在女同事堆里的王老板，瞧见胖鱼和大胖端着酒杯冲过来，连连摆手拒绝喝酒，无非就是不能酒驾，老婆交代不能喝酒，最后杀手锏喝了头孢绝对得滴酒不沾。话都说到这份上，本就无意觥筹交错的胖鱼，凑到王晰跟前，说明两个人只是想感谢在工作上的提点，以茶代酒就行。旁边的人笑着闹着碰杯才算结束了这一趴。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小群里问过雯雯小白回家与否，三人结伴偷偷溜了。雯雯和胖鱼都有小摩托可骑，小白家住的远，但是胖鱼顺路可以将小白送一段路。后座上的小白安静了一路，到了要分手的公交车站牌那，突然叫住胖鱼，踌躇一番后才讲了仝河和小鱼可能在一起了。胖鱼愣了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她先开始震惊于这条消息，之后陷于小白关心的犹豫理由，最后挥手和小白微笑再见。

从公交车站牌到家也就不过5分钟，胖鱼的脑袋里有点回味过来，为什么小鱼这段时间那样对待自己，但又不明白仝河为什么从来不拒绝自己的靠近？不管在别人眼光中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胖鱼觉得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喜欢。从此之后，也就再无和仝河单独聊天。尴尬的气氛也是因为小白捅破之后，胖鱼每次见了小鱼总会萦绕的氛围。

为了重振旗鼓，胖鱼再一次将重心转移到事业上，毕竟吴姐的监工有奇效，女装品牌一路高歌猛进，线上新品款式、出货量也纳入运营规划中，甲方增加了两个服装设计师岗位，专业人员必须重新招聘或者从总公司调职过来，新签的合同因为只有一年的时间，总公司只过来了一个人，HR小姐姐没几天就传来好消息，面试这个工作吴姐让胖鱼也一同参加，但她几个月前可还是被面试的人呀。

和吴姐私聊自己会怯场不想丢人，谁知道吴姐直接站起来否定胖鱼，其他同事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么近的距离，吴姐表示有啥事直接跟她说，打字不浪费时间！顺便还要了胖鱼的微信，这下已经全方位掌握胖鱼的聊天软件，说实在的，胖鱼相当的不开心。因为朋友圈里只有和自己玩的好的人，什么公司宣传啥的，胖鱼从来都是浑水摸鱼。

该来的总要来，某个工作日下午吴姐突然站到胖鱼身后，拍胖鱼后背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只能以工作太认真调侃这惊吓，毕竟女汉子的叫声会引来众多关注和嘲笑。跟着吴姐进到会议室，小姑娘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看见有人推门进来，马上站起来sayhello。胖鱼微笑着坐到吴姐身边，自我介绍过后，通常面试的问题都出来了，什么优缺点，假设情景建议等多种类型，胖鱼听着都要为对面的姑娘担心，所幸对方还算落落大方，即便是有卡壳的地方也是微笑面对。和当初胖鱼相比，是个自信且相对来说比较成熟的毕业生。

面试完毕，胖鱼马上上厕所去了，和吴姐呆在一块感受那咄咄逼人的气息，这胖鱼是绝对不干的。加上外卖员小哥哥送的奶茶到了，胖鱼顺便就下楼碰见刚才面试的姑娘，电梯里两个人礼貌微笑之后，再没说过一句话。到大厅胖鱼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尴尬的氛围也是绝了，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在公司遇见未来的同事竟然有点像高中门口过遇见恩师的情景，恨不得找个树丛先躲进去。

奶茶抚慰过心灵，胖鱼继续悠闲地在工位上干活。从小白告知后好久都没有联系的仝河，第一次主动在钉钉上说话，约明天的晚饭可还行，这都是什么事呀。胖鱼想答应，字已经输进去了，转念一想一定会遇见小鱼，便准备回绝。谁知对方恰逢及时解释，仅仅是项目组的局，因为之前胖鱼有帮过一起出策划案。这样的情况再找托词有点说不过去了，索性就硬着头皮参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