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异行录 第二章 要想练就绝世武功

要想练就绝世武功，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

莫嫣然撒开小腿在城北兵营跑的正欢，看着属于北离的士兵们不断的操练，为了日后的战争的做准备，一张小脸也不觉严肃起来，跟在莫冷身后迈开了沉稳的步子，走进了将军帐篷内部。

“吾皇万岁。”莫冷一进门就跪了下去，莫嫣然跟在他身后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一看到本属于将军主位的位置上坐着另一名中年男子，莫嫣然的小脑瓜不用猜都能反映过来那是谁——创造了北离如今翰英盛世的皇帝，翰英帝。

莫嫣然扑通一下子双膝跪在地上，有模有样的学着自家爹爹的模样，奶声奶气的张口说道：“吾皇万岁！”

或许是被小娃娃这般严肃的鹦鹉学舌给逗到了，翰英帝哈哈大笑起来，他与莫冷本就是幼时交好，君臣之礼他一向主张私下里不用分的如此明确，但是莫冷却不听，无论都到哪儿都一板一眼，即便在这毫无外人的帷帐之中也仍行大礼。莫冷身后的莫嫣然则更是讨喜，虽然翰英帝是第一次见这个小娃娃，但是看着那小脸上一板一眼的模样，即便是皇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站起来去扶莫冷起来。

“这是私下里，哪儿来那么多规矩。”翰英帝笑道。

莫冷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说君臣之礼不分场合，然后将莫嫣然揽了过去，说这便是他家小女儿，今日嚷嚷着要跟来军营，却不曾想能面见圣上。莫嫣然的心智可不止三岁，她自知这时候要表现的天真无邪一些方能让尊者放松警惕，故嘿嘿一笑，毫无大家闺秀的做派。

“原来这就是嫣儿，平日只听你嘴上说说，没想到生的确实可爱。”翰英帝蹲下身来看着面前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小姑娘收起了笑脸严肃的朝他点点头，仿佛在说自己那并不是可爱一般，惹的翰英帝又是哈哈一笑，道：“小女孩家的，不好好在闺房待着，怎么喜欢往军营里跑呀？”

莫嫣然心知翰英帝此时断然不会对她这个三岁的小孩起什么疑心，再者她的心思本就很是单纯，单纯的想要习武而已。此刻则更是耍宝的时候，只见她撒开小短腿跑到了兵器架旁，双手奋力抽出一柄短刀却挥不动，只能沉在地上，拖着行走。嘴里还咿咿呀呀说道：“爹爹，看剑！”，吓得莫冷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嫣儿，那是真剑，割伤你了可不好。”莫冷连忙凑上前去将那短剑放置高处，又把莫嫣然推搡着远离了武器架，这才尴尬的笑了起来：“启禀圣上，我家这小丫头生的性子极野，不像寻常姑娘斯文。”

“怕不是你训练儿子训练久了，连姑娘家都要训练了咯。”翰英帝坐在座位上喝了口茶，看着莫嫣然不服气的模样，想起来这姑娘的娘亲当年就是江湖上的女中豪杰，这般武痴性格怕不是随了她娘的心性。武将家的孩子，三个都习武，这样似乎不太好，至少在朝廷中的风声会传的不好听，莫冷的心思不二这一点他身为帝王也好，身为友人也好，都是心知肚明，但是旁人总是会嚼口舌，本来他盛宠莫家就经常被朝中老臣私下上奏，若是这小姑娘日后也出落的风生水起，怕只会陷莫家于危境。

“莫冷，小姑娘还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行。”沉默了片刻后，翰英帝说道。

忠臣如莫冷，他几乎不用揣度翰英帝的心思，就立马一口答应了一句“臣遵旨”，扭头看向莫嫣然，莫嫣然不服气的表情也消失了不少，只是小脸皱在一起，捂着脑袋说什么“我不要背书”，然后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知道了”。

莫嫣然寻思着自己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上辈子十八年的看人眼色行事让她早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翰英帝让她学琴棋书画，无非是想让莫家日后的势力不要太强，以免被说什么权倾朝野。此时她如果还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在翰英帝面前闹脾气，只怕会大大折损翰英帝对她的印象分，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她可不想干。所以此刻不如就先委曲求全，大不了日后还是过背书的日子，习武的事情，可以找她娘私下解决嘛。

莫嫣然对习武的事情还是抱有信心的，虽然圣上不准她习武，但是没说不准学女子防身术啊！

平和二十一年。

“许多闲花追雪月，无数风情句句痴。”结了薄冰的望亭湖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盐，就像湖的名字所说的那样，湖中心一点是一座亭子，水榭围栏弯弯曲折跨越湖面使得这亭子建在了湖中央，一女子身子探出了围栏，衣裙与红木缠绕，未绾的发丝随意倾撒，垂在空中，贴在背上，遮住了属于女孩的大片姣好容颜，只能见到红唇在发丝间轻轻颤动，原是在对着湖面上的薄冰哈气，和冰下的鲤鱼对视。

“今儿父亲要回来，又要问‘嫣儿，可背了多少诗词？绣工做的如何了？’，如此云云，好难惬意。”莫嫣然趴在围栏上对着锦鲤喃喃自语，身后是自己的贴身佣人清灵，正在招呼人摆盘迎接公子们的回归——今天是莫家的男人们从边疆回家的日子，最近西水再度恶习暴露，不断侵扰北离边境，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莫冷他们从边境回归，无非是为了在休战的片刻能亲自回朝请兵并商量对策，毫无半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态度。

莫嫣然一个翻身从围栏上直起身来，只因听到了远处有脚步正在靠近，莫家的男人，只要不是莫縯燊，看到她那一点都不端庄的做派，总是难免不了一顿数落或者嘲笑，对比莫嫣然可是敬谢不敏。只见自家哥哥们身姿挺拔从岸边走来，莫炎一身银灰色大袍，虽然厚实却不显得像壮汉，一双随了娘亲的凤眸眼梢微翘，很是魅惑他人；莫縯燊穿的相对较为单薄，还是秋日里的长衫，虽是武将但却穿衣显瘦，走路的模样像足下生风，一双随了莫冷的大圆眼睛光彩熠熠。

一道气流自莫炎手中射出直奔莫嫣然而来，对此莫嫣然几乎不用考虑，内力凝聚掌心，伸手便将那东西牢牢抓住。低头一看，竟是一块质量尚佳的玉石，看雕刻大抵是出自南冰的手笔。莫嫣然心里还是打起嘀咕，最近帝京都买不到南冰的货物，至于原因她尚未细想，但是自家哥哥们明明是在和西水打仗，怎么会在边疆捞到了这种好东西？

“隔着老远就看到你坐的四仰八叉，真是本性难移。”莫炎大袍一挥坐在石凳上，眉眼弯弯笑道。

“大哥这般好眼力，以后练箭必定百步穿杨。”莫嫣然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也跟着坐在石凳上。她的哥哥们都长得太过令人舒心，对她又是宠爱甚多，弄得她很是亲近自家的哥哥们。

“这玉可是我从战场上捡到的！怎么不见你夸夸我？”三兄妹坐在一起，莫縯燊看着莫嫣然的眼里只看着莫炎，心里很是不悦，嘴上也开始絮絮叨叨，说什么莫炎借花献佛，说什么莫嫣然不亲近他。

莫嫣然闻言果断的搂着她二哥哥的脖子贴了贴脸，说道：“我最喜欢我的二哥哥，怎么可能不亲近他？”

此等行为即便是在民风开放的北离也是超出常规的，但是两个哥哥自幼便明白这妹妹的粘人，不懂礼数也好，不懂男女有别也罢，他们是亲兄妹，自然要宠着自己的妹妹。莫縯燊嘿嘿一笑，心里高兴了，莫嫣然便撒手坐直，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石，想起莫縯燊说的话，脑子中突然想起什么。

“嫣儿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还和縯燊那么亲密可不行。”莫炎的扇子点了点莫嫣然的头，字里行间倒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心里却甚是明白自家妹妹虽然不分男女，但是心思缜密，极为聪慧，此时看着这玉石，怕不是想到了什么。

“帝京买不到南冰的东西咯。”莫嫣然耸耸肩，将那玉石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