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辟疆所率领的部队,也并非没有人员伤亡。
当战场上干戈止歇,看着满地尸身,战马乱窜,张晓敬望向还在巡视着战场的李辟疆,心头被疑惑填满。
除了张晓敬自己,这位年轻别将从幽州城带出来的巡查队伍,就只剩下半边胸膛都被切开的弟兄。
还有那五千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契丹蛮子无论如何都杀不死的玄甲骑兵。
他在幽州虽然才一年有余,但由于精通谍报工作,府城周边百里的风吹草动尽皆掌握。
他清楚,这绝不是幽州府平卢军所能训练出的人马,甚至整个大唐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
这五千玄甲骑兵的动静举止,杀伐果断,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为了一个目标。
杀戮!
遵从别将李辟疆指令的杀戮。
看着十人一伙,分散到不远处守望着的这支玄甲骑兵,即便身为友方的张晓敬,想想也是感到背脊发凉,一阵后怕。
他喜欢天下信息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但也特别明白,有些禁忌,就算大惑不解,直挠心窝子,也不能去问。
问则必死!
张晓敬不怕死,怕死得没意义。
正抱着这种念头,茫然四顾的时候,他发现李辟疆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脸上。
“张晓敬!有件差使要你去办。”
李辟疆当然清楚张晓敬暗自会有什么心理变化,但无论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对他来说都意义不大。
与系统有关的一切,李辟疆觉得都没必要去解释。
而且现在,他有更急的事得马上去做。
“长官!请吩咐……”
当张晓敬骑着马来到身边,他的目光由东北方收回来,旋即解下挂在马脖子上的一个血淋淋的布包,递到张晓敬手中。
这个布包里,正是契丹大首领可突于的脑袋。
李辟疆顺势认真地看了张晓敬一眼:“我能信得过你吗?”
“万死不辞!”
张晓敬登时冷汗都冒出来了,他担心李辟疆会以这神秘的五千玄甲骑兵之事,当场杀人灭口。
“我要你将可突于首级带回幽州。”李辟疆却是说。“长史大人派不派兵来查探都好,我希望你要明白。这军功,是你我、还有死去的弟兄的!”
做这补充说明时,他的语气已带着威胁的味道。
他不得不如此防范。
这幽州府里,别看守军对待外族跟铁桶似的,那是因为地处边境,时刻都把头悬在腰间。
可其实,背地里勾心斗角的龌龊事没比朝堂上少。
长史赵含章这样读书人自成一派,胡汉混血儿的二号人物乌承砒又拉起一班人,而李辟疆等人也有个小团体。
杀了契丹王,此乃上等功一件。
报上去起码连升两级,军功军衔,现在对他和系统都大有用处。
李辟疆可不愿自己在前方拼杀,结果为他人做嫁衣。
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有人想冒功,张晓敬拼死也要把这消息传到玄宗耳朵里。
面色肃穆地点头,张晓敬望向在刚点起的篝火旁,瑟瑟发抖的东华公主,心中已有计较。
但同时,他又感到不解,问道:“长官!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杀得正兴起,去会会那剩下的九万契丹蛮子!”
李辟疆说的很平淡,却给人一种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一往无前的感觉。
四下瞟了瞟那静候着的五千玄甲骑兵,张晓敬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只是……”
他不由想到道。
以五千去对九万,这可行吗?
如若换作别人,连想想的可能都没有。
要是信安王来了,或许有几成的把握!
可现在是李将军和五千玄甲骑兵出马,那结果必定毫无悬念。
因为这些不是常人,而是地狱爬出的恶鬼。
张晓敬现在非常好奇的是,消灭这九万大军,需要花多久时间。
好男儿就该沙场战死,马革裹尸。
他希望能协助李辟疆,可他也明白,这只能是奢望。
因为最起码的一点。
张晓敬没有一匹陪同自己酣战之后,还可以继续奔袭百里的座骑。
他已人困马乏,幽州不得不回。
他却不知道,李辟疆之所以能够做出继续奔袭契丹大军的决定,不仅仅是对自身武力和五千铁鹰卫有绝对信心。
更由于,在融合白起武魂之后,系统为了令座骑能够适应李辟疆,这个全新的状态,而将他的马,进行了强化。
现在他所驾驭的,已经变成一匹拥有古代大宛国纯种的汗血宝马,而且额心有一道蜿蜒的龙纹印记。
是传说中的穆王八龙骏,绝地蛰龙驹,足不践土。
有如此神骏,李辟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横穿契丹、突厥、吐蕃等地,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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