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下凡 第十一章 东汉变法

大胡楼与县城之间是有两条路的，一条是官道路宽且直，但是要绕过整个坦荡山。

还有一条就是纪念经常走的路，是走山路，路途要比官道快上一日左右。

辛纪念想着学生时间宝贵，就走了山路，更何况平时就是自己一人走山路。

昨夜鲁县大雨，今天山路特别的湿滑泥泞。

辛纪念坐在车前架着牛车，后排坐着三位妙龄少女相谈甚欢，也不在意面前坐着一位男子，谈笑间都是闺中私房话题。

辛纪念眼观鼻、鼻观心，封闭双耳，不听三人之间的相谈话题。

不过辛纪念不想听，可有人就是想让他知道，李依晓时不时将自己的手臂搭在辛纪念身上，要是车轮正巧碰到石头引起颠簸，李依晓就“哎呀”一声，顺势将身子靠在辛纪念身上。

辛纪念感觉背上的温暖柔软，自己正是血气方刚少年郎，又不是暮气沉沉的老头子，平时是为了教导学生特意装出来的深沉，自己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

但是志不在此，只得强忍，听说强忍伤身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天色都快黑了，咋们还要赶路到什么时候呀。”

李依晓的两位闺蜜分别是赵安然和曾沁沁。

赵安然本来想着能和大帅哥同坐一车，欣赏欣赏山路风景，也别有一样风光，可是辛纪念一路上说的话连三句都没有，而且路途泥泞，空气里也是泥土味道，再加上天色慢慢暗了下去，气氛中的沉闷终于让平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有些受不了了。

“再过半里就有座山神庙，平时我就在那里露宿休息，第二日一早再走，差不多未时就能赶到县城。”

“那好吧，快一点吧，我这身上的骨头架子都快颠散了。”

果然如同辛纪念所说，不多一会真有一座山神庙。

三位女子下车进入庙里打量起来，辛纪念也是将牛车栓好，拿出提前备好的干草。

“这里好破呀，怎么睡呀。”

曾沁沁眼前所见，都是破财景象，到处都是杂草，山神神像之上结满了蜘蛛网，荒野破财景象让这位大小姐有些难以置信。

李依晓与赵自然两位大小姐也是满脸苦涩，这里怎么休息嘛？

辛纪念也走进山神庙，见到三位的脸色就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却是这里让三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睡一晚却是强人所难了。

辛纪念默默地将自己带着的毯子铺开，勉强算得上是“床”，再拿出当年出金陵之时，父上送的驱虫粉，沿着他们四人周围撒上一圈，最后收集干枯茅草废树枝将火支了起来。

支起了火，那三位大小姐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坐在刚刚铺的毯子上。

火光闪烁，虽然火光不大，但是也能将这山神庙填满。

“辛先生，你经常来这里吗？”

李依晓见刚才辛纪念动作熟练，应该是经常做这些事情。

“嗯，如果要去县城准备一些书塾用品，我夜晚都会露宿在这里。”

曾沁沁小心翼翼看着周围，生怕有毒虫兽蚁冲出来咬她，生怕自己香消玉殒在这里。

“辛先生你睡在这里，不怕有虫子蛇之类的东西吗？”

“还好，我撒了驱虫粉，一般的虫子蛇类都会绕开。”

曾沁沁还是不放心，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了。

赵自然也是没想到夜晚是这样的，她还以为是和辛纪念这个大帅哥吃着美食，看着漫天繁星，到时候再找机会把他办了。

可是谁知道夜晚是这样的光景，荒芜的破庙，昏暗的火光，别说繁星了，天暗下来三丈之外都看不见。

“辛先生，这里这么脏，为什么不在外边歇息呢？”

“外边树林深密，夜晚会起瘴，十分不安全。”

“哦，那好吧。”赵自然打消了想去外边休息的打算。

李依晓见到两位闺蜜十分不情愿，自己也是有点低沉，但是追帅哥的路上一定得付出什么，比如这一次，和他一同在荒野过夜，万一他对自己的态度改善呢？

“辛先生，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天天叫你辛先生有些生分，我们能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我虽然是书塾的先生，但是姑娘并非是我的学生，当然可以唤我的姓名，叫我纪念就行了。”

“纪念。”

三人细细品味，原来辛先生的名字叫纪念呀，竟然这三个字如此的好听。

“辛纪念，辛纪念，这三个字当真好听的紧，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很有文化的人。”

李依晓和赵自然、曾沁沁三人重复这三个字。

辛纪念回想自己的名字，父上说是母上给取的，要纪念那个特殊的日子，就是“那个挨千刀的日子”，母上每到自己的生日，就会做两件事，一件是给自己庆祝生日，另一件就是要暴打父上一顿。

“是我，母上取的。”

辛纪念回想父上母上的一点一滴，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好久没有回家了，不知道现在回去他们还会认出我吗？会不会对我失望呢？

不过下一秒辛纪念就发现三人直钩钩地看着自己，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看着笑起来的辛纪念，三人也是高兴了起来。

“果然嘛，笑起来的辛先生才可爱。”

李依晓道：“纪念，你是哪里人，我在鲁县都没见过你，见你的气度又不像是乡野之中能养出来的人儿，你是不是郡城人氏。”

辛纪念也没有隐藏，便实话实说了。

“我不是郡城人，我家在遥远的金陵。”

“金陵！”

三女惊呼，金陵可是东汉京城，十里长街响彻东汉，东汉人皆知金陵繁华，金陵还有个名字，叫做不夜城。

“怎么啦？我家确实是在金陵城里。”

“那可是只有有权有势的人家才能住在里面，你家是不是背景可大呀？”

辛纪念笑道：“你们想多了，如果金陵城内都是有权有势的人，那么做生意的，生活在金陵的平民百姓他们难道不是人嘛？”

“对不起。”曾沁沁吐出可爱的小舌头，说了句抱歉。

“我家也没啥背景，自己也是违背父母意愿来到这乡野教书。”

“可是你好厉害的，你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看你刚才熟练的生火、支床，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人，就与我们就不同，我们什么都不会干。”

“你们是女孩子，这些累活粗活自然是我来做。”

“那么纪念，你要待在这里多久？”

李依晓担心地问道，辛纪念这样的男子，鲁县这个小地方肯定是容不下他的，他是京城的人，未来是要回到京城，自己是配不上他的，但是也想在他身边多待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我原本打算教导东汉乡野上不起学的孩童，可是我在这里待了三年了，只有这一点成绩，与我当初设想不同，所以我也不知道还要待多长时间。”

辛纪念带着富贵的命令离京，这三年来都在教导学生，虽然有了一些成绩，但是对于东汉穷困的地方来讲，还远远不够。

这些孩子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教过来的，原本的制度是要改革，唯有变动原有的制度，才能改善现有的状况。

冗官消耗了太多财政支出，地方税收太大，穷苦百姓没有多余钱去上学，朝廷对于乡野教师薪资太低，自己都养不活又怎么会去教学生。

“我深爱这个国家，可是它已经旧了，”

辛纪念自己是做不了什么的，哪怕是他的父亲，那位天勇神威大将军也做不了什么，能做到的人只有皇帝刘藩，如果他愿意付出“挖骨割肉”的代价，这个国家才能从根本改善，就像西秦那样。

金陵城中，议事殿内，刘藩与刘富贵二人在翻阅文臣上的折子。

“这些人能当忠臣，能当奸臣，有的人甚至还能可以当街边唱戏的小丑，平日里就没有他们不能做的，可是面对朕的变法，居然一个个都在说，祖宗之法不可变，变则天怒人怨，怎么平时没见他们对祖宗之法那么上心。”

刘藩对这些文臣一忍再忍。

“父皇，变法如同自伤元气，他们不愿实行也是正常的。”

“哼，这些人都是尸位素餐之人，给朕扣上一个仁君的名头，平时让朕实行他们上的建议折子，按着他们思想来，如今朕要变法他们一个个如同商量好的一样，平时针锋相对的两党，如今一块将矛头指向朕。”

刘藩生气地将宰相的折子扔到地上。

刘富贵捡起折子，再一次放到桌上。

“大臣们也是为了国家安定，并且这一人牵连着一人，要是清理一人，势必要牵连出一大批人，如此下来如同伤筋动骨。”

刘藩不想再理这些拼命上谏的人，这些个嘴皮子漂亮的文臣，还不如辛纪念那个半大的孩子，辛纪念自己这三年来从未离开鲁县，一直在教导平民子弟，一直在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实事，这个祖宗之法必须改，不然一百个辛纪念都不够，哪怕自己以后无颜面见祖宗，只要东汉能够在乱世中存活下来，自己做什么也行。

刘富贵也不说变法的事了，这些事情惹人生气。

“师傅大败南楚，不日班师回京。”

“如此甚好，这满堂文武，只有子敬才是可靠的。”

“还有西线战事，西秦已经打到北赵都城了，有很多流兵散佣已经流入我们东汉了。”

“传旨下去，西线边境的郡县，严查辖区，不得让任何一个北赵人入境。”

“诺。”

刘藩见刘富贵领命并未下去，便出声询问。

“富贵，你这是有什么疑问吗？”

“儿臣一直对三年前的事情久久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何父皇要与西秦结盟，那种行为如同与虎谋皮。”

刘藩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老了。”

“父皇？”

“西秦献上的礼品之上，提出如果结盟，北赵亡国之后可以献上五百里的土地。”

“可是这也不足以我们与西秦结盟，别说五百里土地，哪怕是千里土地，没有实力是守不住的。”

“富贵，你知道人皇吗？”

“这是九州大地流传最广的传说，儿臣自然知道，人皇功德盖世，有两件信物，相传人皇在世万民臣服。”

“西秦献上诸多礼品之中，有一件礼品，它就是山河社稷图。”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