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打工仔 第二章 胃癌

胃癌.黄三轻描淡写脱口而出。

张铁蛋正从抽屉拿出大叠诊断书听见此话，身体一僵挤出笑容打趣道；你对自己可是真狠啊。该不会是拿去骗保，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黄三没有继续理会，听铁蛋这么一说，心里想着自己那私人小厂还没给我上工伤保呢，等手头宽裕了得上一个才是，花个小财平大灾。

张铁蛋刚把条子写完，一旁的黄三便夺了过去。

从自己衣服胸前口袋掏出五块的雄狮自顾的在他嘴上塞了一根，拍着张铁蛋肩膀径自说道；多吸点儿尼古丁，对身体健康，改天请你喝酒啊！

好兄弟，我赶紧办完还得回家吃黄焖鸡肉呢，就不叨饶你了，随及刹那间一个箭步夺门而去。

留下张铁蛋一人呆在原地，做在床上无奈的扶着额头，叼着雄狮从桌上拿起打火机侧倾着头点上。

嘴里喋喋不休默然道；就你这穷光蛋，工资都拿去给黄瓜报名读书了还请我喝酒呢。

嘴里深吸了一口香烟，正要吞云吐雾时瞳孔骤然一缩，鼻翼抽动数下，眼神扫描四周，最终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住那被黄三喝过的一次性杯子上。

他缓缓拿起在垃圾桶的一次性杯子，在眼前晃了晃。

黄三从嘴中饮下自然倒回的些许水滴沿着杯子内壁在翻转。

闻着那普通人俨然闻不见万分之一丝的独特血腥气味，张铁蛋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夏蚊成雷，蜻蜓起舞。菜市场早已人满为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人皆掩鼻的肉腥味及各式各样蔬菜混合散发出来的微涩清香味。

几只小猫小狗在角落间脚步轻快的来回之间寻觅残渣碎食。这里各色各样的买家大多以中年妇女为主。

只要有买家路过摊前便对着道“大白菜现在只要一块一斤，新鲜的大白菜不多了抓紧买勒”。一边挥动棒子上系着的塑料袋在蔬菜上来回挥动驱赶蚊虫。

有拴着大皮围腰的屠夫更甚是还没等路人靠近，便起身对着路人露出笑脸自顾点头与之神眼交汇，语重心长道：来来来，今儿个一号，多吃点肉打打牙祭。

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拿出塑料袋装上满满的猪肉，让人以为路人和摊主熟络得很。

最终这些刚来这菜市场的新面孔客人，在摊主的大声寒暄引来他人注意的情况下，也只是减少些许肉块，便皮笑肉不笑的完成了这场鬼使神差的交易。

菜市场是另一个江湖。浓浓的生活气息围绕在每一家铺子，让人心底五味杂陈。

这个城市总是苏醒得太过于早。昨夜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甫暗下的路灯似是仍有昏黄色的灯光要透出来，细看时却是晨曦的折射。并没有太多人会注意到这样的场景。年轻的白领裹着风衣在街边等待公车，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轿车一辆又一辆呼啸着过去。里面乘坐着的是这个城市里略微富裕但是依旧每天疲于奔命的中产阶级们。而这个点上，通常不太会出现“上层人士”的影子。更多的，是牵着孩子的母亲，玩命似的一路狂奔的害怕迟到的公司小职员，骑着电摩打算出门办货的大叔，等等等等的小角色。路边的早餐店永远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所幸老板娘早练就过耳不忘的神奇本领。其实哪里不是人满为患。公车站、地铁、超市。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城市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城市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奔忙着各自艰难的生活。

不管白天晚上你在多么叱咤风云多么风光无限，到了该买菜做饭时，你还得揣着零钱，穿着拖板鞋去那些隐匿在小区旁的菜市，在讨价划价中感受市井间的烟火气。

黄瓜对菜市场似乎早习以为常，对于这类“热情似火”的揽客招呼，她从来都是径直走过，直奔心中要去的宰鸡店。“老板请给我杀一只公鸡”黄瓜嚷着嗓子对着铺子高声喊道。

一位和蔼可亲的身段有些臃肿的妇人老板听见一声清脆响亮地呼叫。转过身对着亭亭玉立的黄瓜道“哎呦小姑娘好久不见啊。

随及连忙拿出一袋事先杀好的鸡交由给黄瓜微笑至意道：你赶巧了，这是刚杀的，本来是一个男的叫的，他说有点事儿就先走了，等会来取，我看着也半吧个钟头了还没来。你就先拿去吧，我在去扔个鸡在机器里面就是。

等妇人说完，黄瓜付了钱提着被处理好的公鸡，微微弯腰点头脸上微笑说道：那就谢谢大姐了。

黄瓜走后，留下妇人独自一人忘我陶醉，她喊我大姐，大姐。。。那小家伙嘴巴可真甜呢～心里欣慰想着，家里那死鬼可算做了件人事儿，不愧是从那座学院带来的胭脂水粉。

不自觉的扭动腰肢哼着愉快的小曲，从口袋小心翼翼掏出一小盒粉底，把粉扑套于中指沾上细腻的粉底，照着那盒粉底自带的小镜，粉扑左右拍打在脸上，原先被汗水淡化的水粉，被她再次修缮加厚许多，这才满意的停手。

一旁的稚童骑着玩具车左移右飘嬉笑着路过，看见妇人脸上白浓浓一幕，直愣愣的大哭出声惊恐喊：鬼啊！我的妈呀，大白天有鬼啊，慌忙地在地面加重脚步骑着玩具车加快开走。

临走菜场时黄瓜买了些小菜，当然还有她最爱吃的黄瓜，与一名俊美男子擦肩而行，男子进入菜场时斜看了一眼黄瓜背影，没有多作停留便径直向菜场。不停来回用手扯动胸前衣裳，嘴里念叨着：这大夏天的拉个屎，就他娘像洗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