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的长老小娇妻 第十二章 菊酒

混帐东西发现只要家里人一多，中年男人就会很高兴，他高兴她就有好吃的。

摸清这个规律，她就变得格外听话，干起活也很是卖力。

客人害怕她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中年男人就想到用面纱遮脸的法子。

面纱的存在对她并没什么影响，反而为她平添了一段神秘感，引来许多好奇心重的顾客，想一睹芳容。

男人知道自家酒奴什么姿色，并没想过要从她身上获取劳力以外的任何东西，也奉劝那些客人千万不要给自己的好奇心恶心到，为顾客着想他还刻意编了许多恐怖故事吓唬他们。渐渐地，人也就信了。

这半年因城中有吃人怪物出没的缘故，男人的小酒馆一直关着。没了客人，脾气也跟着暴躁起来，叫她名字的时候越来越多，嘴里整天说个不停，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她见锅里的油冒烟了，就将一条事先揉好的面粉条放进里面，滚烫的油顿时沸腾起来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面粉条也跟着迅速膨胀起来。男人管这叫油条。

油条酥香脆口，客人爱吃，男人爱吃，她也爱吃。

她将炸好的油条从锅里捞出来，放到一旁的笸罗里。

这笸罗即将要装的是他们未来三天的食物。

半年以前她每天都得炸十几笸罗这样的油条，可自从小酒馆关门，男人都是掐着数量炸的，一天炸上三天的量，免得浪费油，也省了不少的功夫。

男人将厨房里的水缸装满水后，就去馆子里打扫卫生擦拭桌椅酒坛子。

因不能开门，出不去又没事做，闷得慌，这些天，这种事他都是亲力亲为的。

早上起床擦一遍，晚上睡觉前又擦一遍，务必做到纤尘不染，然后拉着她指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说，这就是她以后干活的标准。

混帐东西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表示她都记下了。

今天他所做的事情，跟这半年来的每一天无二，只是他刚擦完桌椅，小酒馆的门就被扣响了。

一个纤细绵软的女人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说她是路过的，想讨点吃的垫垫肚子。

这让他想起了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在这人人自危的日子，男人哪敢随便开门，当即屏住呼吸，心咚咚地跳了起来，声都不敢吭了，只盼着门外不速之客快点离开。

门外人见门内久久没有动静，便自作主张，化身进了屋子。发现里头竟摆放着许多酒坛子，心中一喜，跑到酒坛子前，逐一打开闻嗅。

男人愣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刚才仿佛有一道影子与他擦肩而过。

是鬼吗？还是吸人血的虫人？

他转动着棕褐色的眼珠子朝影子的去向观看，发现一个紫衣女人正背对着他弓着腰在酒坛子堆前徘徊流连，仿佛在寻找什么。

女人背影看着还是不错的，姑且当她是神仙吧。

他苦着脸跪了下来，磕头求饶：“神仙姑奶奶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家只是做小本买卖，钱不多，血也不好喝，肉也不好好吃……”

紫璟没看他，在打开一个红布盖着的小坛子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捧起满满地喝了一口，皱着眉头，龇牙咧嘴享受着烈酒带来的从舌尖到五脏六腑的感官刺激，打了个满足的颤抖，在他刚擦干净的桌子旁坐下，道：“我不喝血，把你们家好吃的都上一份。”说着，从腰包掏出一粒银丸子放到桌面上。

男人将信将疑地站起来，拿起银丸子，放进嘴里咬了咬，发现是真的后，稍稍定了心，笑道：“姑娘是哪路神仙派来救我们的？”

紫璟顿了顿：“我不是神仙。”

男人有点怕，又壮了下胆子，问：“你是地狱派来锁魂的？可老夫这辈子，除了偶尔在酒里兑点水外，也没做啥坏事啊！”

紫璟瞅了眼手中酒坛，拧着眉头问：“这你也兑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喜欢喝这东西，男人连忙摇头道：“你手中这坛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兑！”

“主子最喜欢喝的就是菊花酒，她要是知道你在酒中兑水，还不扒了你的皮！”一个尖细稚嫩的声音在馆内响起，仅是眨眼的功夫，女人桌旁便多出了两个半大孩子。

彩娟说这话本就吓唬人的，没想男人还真信了。连忙对天发誓说这是他家酒奴去年秋天菊花开的时候酿着玩的，本来就没想过把这玩意当酒卖，就把它给忘了。没想被她给翻了出来。他要是有半句谎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紫璟有点哭笑不得，她以为找到了遗失好几千年的味道，没想只是歪打正着而已。

风狼颇不耐烦，“快上吃的，不然我可真的会抓人。”

男人闻言，顿时打了个哆嗦，连忙哈着腰退回厨房。

小酒馆面积不大，外头说话的声音早已传了进来，混帐东西知道来了客人，就把三份早点提前准备好。

男人进来，见摆放在灶头前妥妥帖帖的三份豆浆三份油条，什么话都没说，拿起就走。

混帐东西看着男人毕恭毕敬地将豆浆油条放到女人孩子面前，脸上挂着笑让他们尽管吃，有的是。

他们津津有味吃了起来，女人喝了口豆浆，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是满意，指了指对面空出的位置，道：“坐，聊聊。”

男人应声坐下：“姑奶奶您想聊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相月城近来的新鲜事。什么都可以说。”彩娟的口永远比紫璟快出半截。

男人想了想，觉得相月城最新鲜的事是半年以前的张府灭门惨案，这事可谓是轰动一时，整座城的人都知道了，说张家是虫灾最初受害者，对他们一家都十分同情。

想起张家惨案，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前几天张家最小的女儿张长月回来后哭晕在大街的事。

这件事他并没有亲眼目睹，是因为小酒馆离张家不远，张长月哭声很大，他听见了就在那里瞎猜。

后来哭声停止了，混帐东西说是女孩晕倒，被少城主带走了。

男人闲着也是闲着，也跟着混帐东西一起瞎猜编故事。两人编着编着，自己也就信了。等紫璟问的时候，说出口的都是十分肯定的事，还把这些年所知的奇闻逸事都加杂了进去。

张长月的事，似乎没什么线索。

紫璟帮他换了个话题，“少城主叫什么？”

男人道：“元满。”

紫璟：“多大？”

“今年花朝满十六岁。说起他，我倒想起了件奇事。他是城主与城主夫人的独苗，本名萧铭，可有一天，萧家祖先突然显灵，要求他爹把孩子的名字改成元满，不许冠萧姓。说这是一个神尊的孩子来渡劫的，还特意留了信物。城主哪里敢不从，自那以后，所有人都知道少城主来历不简单，他不跟城主姓的事，时间一久，大家都见怪不怪了……”男人见紫璟对少城主的事感兴趣，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