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纪英雄谭 第十章 战后

一场精彩的神圣决斗，让整个帝都为之沸腾，战斗中的一幕幕场景都将成为市民们未来好长一段时间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决斗的优胜者此刻正在教会开设的医馆里接受牧师们的诊疗。褪去铠甲之后，格鲁恒才发觉身体状况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好，四肢多处都有小面积灼伤，牧师们告诉他，塞德里克的圣光火焰，足以无视格鲁恒决斗时穿的那点轻甲，直接灼伤皮肤，要是他身法差上一点点，今天倒在角斗场里的就要换一个人了。

知道这位东方少年在角斗场里的神勇表现，牧师们也对他热情非常，很多人都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跑过来和格鲁恒搭话，甚至两位年轻的女牧师还为他手臂上绷带的绳结系法小小争执了几句。

格鲁恒最怕这种场面，他干笑着左应付一句，右应付一句，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尴尬”两字。

就在他感觉要顶不住了的关键时刻，一声干咳把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法奥大主教！”回过头的牧师都向一位白发老者致敬。他面目和蔼，身穿红色教会长袍，既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又散发着莫名的威严。

“圣光在上，让我们给尊贵的客人一点私密的空间。”说完，他朝格鲁恒微微躬身，表示问好，然后就转身离去。牧师们也都跟在后面一个个离开。走在队伍最后的一个牧师女孩偷偷折返回来，凑到格鲁恒面前掏出纸笔，向他要了一个汉字签名，这才心满意足，蹑手蹑脚地重新回到队伍里。

等到牧师们都出去了，又有一个人走进房间，正是已经“失踪”了快一天的张骞。

格鲁恒连忙起身对张骞行了一礼，起身只见张骞是满脸笑意。格鲁恒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您不生我的气了？”

张骞忽然笑容一敛，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才又露出笑脸，道：“下不为例！”老人拍拍格鲁恒的肩膀，“不过你表现得很出色，耿照如果在场，也会以你为荣！”

格鲁恒心下大为感动，此刻看着张骞脸上不时流露出的倦容，隐约猜到了什么。

“您之前……”

“昨晚睡不着觉，我就出去散了散步。路上闲着没事，就想了想决斗的事，顺手给一个毛头小子写了张字条……”

张骞话还没说完，却被格鲁恒紧紧抱住了。

“这小子……”张骞心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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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阿瑞斯正在自己的书房和几位臣下草拟着有关调兵的诸多文件，忙得不可开交。

“陛下！托蒂伯爵来了。”

“请他进来！”几位臣下见阿瑞斯有事要谈，都很有眼力见地相继告退。

阿瑞斯放下手里的羽毛笔，饶有兴致地看着正走进来的托蒂。

“怎么，来替你儿子讨公道了？”艾瑞斯似乎心情不错，和托蒂调侃起来。当年阿瑞斯发动政变之前，就和托蒂是军中亲密的战友，后来阿瑞斯革命成功，加冕称王，期间战功累累的托蒂也荣获高升。两人虽然身份变了、地位也变了，但是在私密场合里，互相都爱抛下身份地位，依然用兄弟口吻说话。

“不，我为能拥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骄傲！这种心情，等你也做了父亲就会明白的。”

阿瑞斯脸色一黑，托蒂这招每次都很管用。尽管今年已经28岁了，但是帝国至今没有一位皇子或者公主。

托蒂也没有让他尴尬太久，主动转移了话题：“这么多年的等待，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阿瑞斯闻言也是一笑，他掏出一把小钥匙，从书桌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他一边递给托蒂，一边道：“这份法案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今天之后，终于能够问世了！”

拜占庭帝国理论上不缺生产力，却常年无法通过生产自给自足，这对一个国家来说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在和平时期，物资可以通过贸易取得，一旦进入非常状态，国家的物资、经济、民生都会受制于人，这是拜占庭帝国发展的一个瓶颈问题。

而造成这个问题的主要因素之一，就来自于历史悠久的角斗场文化。只要能在角斗中获胜，就能获得巨额的财富，一夜腰缠万贯，于是每年都有很多底层的劳动者放弃从事收入微薄的生产工作，走上角斗场，结果白白送命，造成劳动力的无意义损耗。

更为严重的是，以赌博为首的诸多行业伴随兴起。无数人嗜之如命，却都因此破产，最终只能签下卖身契约，便宜了奴隶贩子。

阿瑞斯想要改变这种局面，但他此前许多温和的引导政策都宣告失败，根本阻止不了这种势头。几次碰壁以后，他认定，必须推动强硬法律，以国家的力量去对抗这些东西。

然而生死角斗深入民心，又牵扯了太多利益问题，强行推法必然引起国家震荡，这是阿瑞斯更不愿意看到的东西，改变必须按部就班地来，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扎稳打。

计划中第一阶段的核心任务，是颁布法令，取消残酷而血腥的“剩着为王”规则，但是这需要一个先例，一个让民众认可的先例。

今天，格鲁恒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出色地首开先河。比起让他依靠帝王权威，强行保下决斗败者的性命，这个结果要完美得多。

“只是，辛苦塞德里克了！”阿瑞斯对塞德里克表达了慰问，“但是，你不用去照顾照顾他么？”

托蒂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这点伤对一个优秀的圣骑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他突然抬起头，“有凯莉娅在！”

闻言，阿瑞斯脸色一变，背后渗出冷汗，语气有些僵硬地说道：“他可真是个……幸福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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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城外不远，就是托蒂一族的属地。

鼻青脸肿的塞德里克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醒了过来，听妹妹大致讲述了自己失去意识以后发生的事情。

“能与他决斗一场，确实是我一生的荣幸！”塞德里克愈发佩服起格鲁恒了，“就是这伤确实有点疼，嘶——”

看着哥哥拙劣的“疯狂暗示”，凯莉娅也配合着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道：“哥哥，我这就帮你治疗，马上就能不痛了，你要忍住！”

“治，治疗？”塞德里克脸色突然一下煞白，他哑着嗓子问道。

“圣光啊！”凯莉娅在手上感召出一团圣光。

“不，不要————！”塞德里克挣扎起来，但是凯莉娅已经先他一步，从光球发出的两束圣光笼罩了躺着的塞德里克。

【圣疗术】——圣骑士最强的单体治疗术法，只要不是回天乏术的致命重伤，一发下去，就能迅速恢复。只是有一个缺点，这招的能量强度太高，治疗方式过于粗暴，对伤者的体感不太友好。

强劲而霸道的圣光能量透体而入，虽然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是塞德里克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受高强度的圣光辐射，每时每刻都在体验千刀万剐、万箭穿心一样的无边痛楚。

“呃——————！”

“啊——————————！”

庄园里回荡着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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