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穿越 第六章：单信

翠仙楼就在风月楼临街，里面没有皮肉生意，但听说食宿是一流的好。

不过一席话，明显令黑衣中年人不悦。

“哦，宋兄弟果然是个直爽痛快之人。”

随即手掌间落出一把匕首，轻轻一挥，匕首直接插入宋羽身后的立柱，嗡嗡作响。

“宋兄弟一会最好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匕首不长眼睛，我可不能保证下一次扎的还是立柱。”

宋羽虽然心底发凉，但外表没有丝毫惧意，气质这一块必须拿捏好。

“好！”黑衣中年人见宋羽泰然自若，转威为笑。

“宋先生可以请了！”黑衣中年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这句“先生”，让身后的一众跟班惊吓不已，他们知道这句“先生”的分量有多重，眼前这个年轻人如何担得起。

宋羽无惧，迈步向风月楼外走去。

翠仙楼里，宋羽狼吞虎咽，黑衣中年人只倒了一杯酒，算是作陪，一行随从立在身后。

“小二，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给我打包。”宋羽吃干了抹净了，还要打包。

随从各自侧目，这人是没吃过饭吗？

“宋先生可满意了？”

“不错，不错。这个鱼煎的太老了一些，如果嫩点肯定更好吃。”宋羽一边砸吧嘴一边说。

黑衣中年人不禁眉头紧锁心道：“这人怎么对吃还这么了解！”

“往年匈奴人入冬时，都会在我边境骚扰，已成惯事，今年……”

“今年有所不同是吧？”宋羽道。

黑衣中年人点点头，今年确实不同，入冬以来，匈奴人一直进犯，却迟迟不开条件。

“据我所知，此次匈奴人领兵的是呼衍铁树，他是老单于第二个儿子。这呼衍铁树曾经单枪匹马将鲜卑人赶出祁连山脉，将整个河西走廊纳入匈奴人的版图，在军中威望极高。

现在老单于日薄西山，说不定哪天就玩完。虽说按礼是嫡长子继承。可这呼衍铁树在军中威望过高，且又战功卓越。

嫡长子长期陪伴老单于左右，军中无势力。老单于年事已高，年长则心慈，我猜他心仪长期陪伴左右的嫡长子，可碍于呼衍铁树的威望和功绩，继承人迟迟没有定下来。

呼衍铁树是聪明人，鲜卑人让出了河西走廊，已经没有任何战争利益可图，即便他想打，匈奴的那些王室也定不会支持他。

但是只要没有战争，呼衍铁树就要卸甲，就要返还兵权。所以他只能打，以战自重。如果他能拿下大周，马踏中原，夺得这片让北方游牧民族，觊觎了千年的沃土，那么他的功绩将再无人撼动。”宋羽一边打包饭菜，一边说道。

此时数九寒天，昼短夜长，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

黑衣中年人听到中途，背上便冷汗直冒，满脸震惊。他震惊的不是匈奴人的意图，毕竟从现在的战局来看，已经很明显了！

“此人分析微妙，切中要害，丝丝入扣。以往自己只会站在，大周与匈奴人的角度上去分析，但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将朝堂引入战局，局面一下子开朗。”黑衣中年人震惊的想道。

此人年纪轻轻，谋略恐怖如斯。

“在下单信，先生高才！”黑衣中年人忽然起身拜道。

这些都是宋羽从素娘和流民那里得来的信息，只不过稍微分析了一下。战争本身就是政治斗争的延伸，这都想不到，古代人都是这么笨的嘛？

“过奖过奖！”宋羽赶紧摆手，生怕装逼过头。

单信此时与宋羽以君子相待，属下见状大惊。他们知道单信的傲气，整个大周没几个人能入单信的法眼，何况以年长身份，屈居同交。

“看来我大周还是有贤才遗漏于江湖，宋先生年纪轻轻，何不谋一官职。”单信道。

“客气客气，我这都是从乡野里听来的，哪有什么才华。不过耳目通灵一些，嘴上虽有千言，心中实无一策。”宋羽一边打包，不忘让小二多拿个碗。

现在这种情况去当官，那不是找死。

单信见宋羽一直回避，便也无奈摇头。

“实不相瞒，朝廷已经制定了孔雀东南飞计划。天子已经南巡，都城交与太子监国。”单信道。

宋羽听完差点栽一跟斗，听过坑爹的，没听过坑儿子的，这不是把太子架在火上烤吗。逃跑就逃跑，还孔雀东南飞，还南巡。

“这老皇帝太不持久了，这景城估计也不安全，战火迟早烧到这里。”宋羽心里想道。连忙与单信匆匆告了辞，便拿着打包食物离开了翠仙楼。

外面天色将晚，鹅毛大的雪飘不停，两边的街道大多已经关门了，路上的雪能没过膝盖。宋羽把食物揣在胸口，大步往城隍庙赶。

破旧的城隍庙，远远看着，像是带了一顶高高的白帽子，被积雪压的摇摇欲坠。

“素娘呢？”

宋羽在城隍庙里搜索了一圈，却不见素娘踪影，小风筝也不见了，立时心急如焚。

宋羽和其他的流民打听，流民只说看到一个女人拄了根棍子，带着个小孩出去了，好像是晌午间出去的。

“完了。”

宋羽知道一定是风月楼和翠仙楼，耽搁太久了。

“那她有没说什么？”宋羽急忙问。

“没有！”

这可怎么办，宋羽心急如焚。

“哦，对，她好像有问我和你聊过什么。”早上和宋羽侃大山的流民，忽然凑过来。

宋羽仿佛抓到了一丝曙光。

“风月楼！”宋羽默念。

“对，好像是往城北的方向去了！”另一名流民道。

宋羽确认完，便急步出了城隍庙，一打开庙门便被灌了一口寒风，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此时外面的风雪又大了许多。

一路狂奔，一个时辰的路，宋羽跑了不到半个时辰。当跑到风月楼时，只见空荡的大街，除了几声狗叫，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宋羽！”

宋羽听到有个声音在喊自己，声音微弱，被风雪声掩盖，宋羽仔细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宋羽！”

宋羽一回头，见墙角正立着一个人，身上落满了白茫茫的雪花，差不多和天地融为了一体。

素娘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宋羽走近，发现素娘的腿已经被雪埋到了膝盖。小风筝正趴在素娘的背上，素娘把棉袄脱了裹在小风筝身上，自己的胸口只有一层薄薄的衣衫。

因为腿伤的缘故，素娘只能一手拄着棍子，半个身子依靠在冰冷的墙上。

“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素娘轻声道。嘴唇不停颤抖，口腔往外冒的热气，将嘴角的雪花融成了水，像是从眼角流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