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诛心之妖艳女巫的反黑之路 第十九章 故里难归 恨意难收

故里城所有兵卒和门生子弟将长夏团团围住。

顾岚归也被人抬了来。

长夏抱着象姑，冰天雪地之中，所有人心尖儿寒凉。

故里城的民众这几日辱骂城主顾岚归辱骂的紧，况且顾岚归都快要一命呜呼了，仍坚持让人把自己抬上谷顶来，可见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出来最后主持一次公道。

他与长夏最后一次的博弈开始了！

将象姑放在一旁，长夏感觉无比轻松，可是明明象姑那么小只。

顾岚归颤颤巍巍指着长夏：“长夏，你怎么敢……”上气不接下气，长夏站着，顾岚归被人抬着，面色在雪地里泛着毫无血色的光辉。

顾岚归这般如同死灰即将消散的光景，让顾鲸烙悲从心底起，哀伤无比，让长夏无比动容却无可奈何。

“顾叔叔，如果我说发生的一切并非我长夏所为，您，信么？”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实乃小女子也！”

听到顾岚归如此言语，即便是心中早有答案，长夏也还是无法克制断了线的眼泪，即使再滚烫的泪水，在寒雪冰彻的谷顶，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那好，是你故里城一纸聘书我便十里红妆嫁于你顾家，也是你们一扇铁门隔开姻缘将我逼上绝路，自始至终，你们给我留下转圜之地了吗？”

“所以你便杀光了所有人？！那我问你，长夏姑娘，你给那些无辜的人留下活路了吗？即便是为你所杀，身死之后你让他们安息九泉了吗？今时今日，你御凶纵害，又放出幽兵上千，意欲何为啊？！”

长夏真的无话可说，她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结果，唯独真相不是最重要的。

“你若想报仇解恨，找我一人即可，何必牵连众生性命！你……咳咳……到底是为何？”

“曾经我只是为了想要活着，自打出生，本就一无所有，只有贱命一条，活下去，是我唯一的诉求，天地如此之大，为什么就不能容忍一个跟你们不一样的人存活于世？跟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不一样就应该去死吗？就应该被诛灭吗？”

“没有人不想让你活着。”

“是，如果我平平无奇，不会你们口中的巫蛊邪术，不曾拥有能够毁天灭地的铜铃，那我当然可以像个白痴傻瓜一样愉快的活着去死，可惜，人人都是如此虚伪，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欲望，却管不住自己贪得无厌的罪恶之心。”

双目泛红，长夏整个人都站不稳，她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

丁屠鸦！

长夏转身看着他，“你是故里城的？”

“我姓丁名屠鸦！找你报仇雪恨来的。”

“哼，我长夏仇人太多，劳驾先列好队，一个一个报上来，慢慢砍吧！”

这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连个眼神都不再施舍给丁屠鸦，长夏回头继续对顾岚归说，“顾叔叔，曾经太过肤浅只想活命，现在我想深刻一点，用命来证明，这人呐，都是无往不利的，您，恐怕没有机会陪我看到最后一出好戏，真是可惜呀！不过也不用太过沮丧，今晚这出，您多撑一会儿，还是可以过过瘾的！”

众人被这长夏突然而来的转变有些无所适从，果然妖女迷行，变化多端。

长夏跪坐在象姑旁边，将她的躯体抱在自己怀里。

“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象姑，曾有世间最纯净的灵魂，可惜还没出生就遭受诅咒，生成这般模样，现在，她灵识散尽，筋脉碎成渣，如果重新给她灌入新的灵识，再用蛊虫重组她的筋脉，你想让她成为什么就可以成为什么，奴仆亦或灵器、妖姬亦或稚女、原来的她亦或全新的她，都可以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众人很是不解，“妖女，休要耍嘴皮功夫装神秘，赶紧明言！”

长夏暗叹，真是蠢到家了。

“既如此，我就但说无妨啦，巫蛊铜铃你们听说过吧？象姑可是要比铜炉里的恶鬼凶灵罕见几千倍的宝贝，若是将她淬炼成器，将来谁能够拥有她，这天地都是他的！”

顾岚归口喘大气，“你！你！你这个疯子！魔头！”

“顾叔叔，听您未过门媳妇的一句劝吧，如果还不想错过这精妙绝伦的一出头彩戏，就省着点您那只进不出的一口气吧！”

当真是让顾岚归哑口无言，一口气狠狠憋了回去。

长夏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死去的象姑来了个借尸还魂。

至此，除了飞童以外的七个布偶娃娃，每个娃娃上面都有长夏的一缕血气精魂，又日夜受象姑胎灵之气熏泽，早已经不是凡品，此为七魄至，便招三魂，即可逆命改天，复活象姑。

顾岚归看着长夏如此逆天而行，榻中惊坐起，回光返照般拔出抬弟子的佩剑，最后长夏将自己的本命蛊虫过渡给象姑，用来重组象姑的筋脉。顾岚剑指长夏喊人绞杀。

长夏抱着象姑飞身而起，向故里城外而去，顾岚归拿剑去追，掩藏在人群背后的顾鲸烙和蝶炽偷偷尾随，青樱吃惊的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被挥舞着各种武器的人群裹挟着一路向前。

城中瘿疫不散，城外凶尸蠢蠢欲动，安绛臣与安邑臣两人派人四处寻找长夏，桥敬泽暗中带着自己的门人，准备杀出一条血路，进入故里城去，这一切被刚刚赶来的长夏拦住。

顾岚归尾随而来，直取长夏性命，将象姑放到一边，两人打在一起，可顾岚归差着长夏太多，即使身负数到伤口，长夏用剑，依旧强势无比。

顾岚归支着剑喘息：“妖女，我就是死也要同你一起！”

“那就要看老天给不给顾叔叔这个机会和时间了！”

眼看着城主在长夏面前节节败退，桥敬泽和一种门生兵卒加入阵营，可是很奇怪，桥敬泽能够感受到即使是人多势重，他们依旧并不是长夏的对手，她恐怕才使了五成功力不到，而城主一向固执己见，非要拼死拼活地杀长夏。

顾岚归已是垂垂去矣的身子，是他对长夏的仇恨支撑着，剑都要掉了，一步一步向长夏走近，长夏剑指胸膛，眼神透出不解，“你真就如此恨我吗？”

顾岚归一步一字，“夺子之仇，岂止一个恨！”

长夏笑了，“真是可笑，你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推开，却要恨我让你抱憾终身！那顾叔叔，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应该把这比仇记到谁身上？”

长夏的剑没有收回，而顾岚归步步紧逼，靠的更近了。

桥敬泽情急之下，抓起被长夏放在一边的象姑，他惯使短刀，所以刀刃抵着还未回魂的象姑，脖颈一丝黑色血丝沿着刀刃轻轻滴落在地上。

桥敬泽大喊：“妖女，快住手！”

长夏和顾岚归同时看着他。

顾岚归声音颤抖却无比坚定的说：“敬泽，杀了那个怪物！”

长夏收了剑，眼神透出杀意：“放开她！”向桥敬泽走去：“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顾岚归突然爆发，剑朝长夏头颅而去，同时桥敬泽举刀砍向象姑。

安家两位公子听到有人打斗，匆匆赶到，顾鲸烙和蝶炽也是刚刚赶来，所有人都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碧血蔓延开，桃香随风逝。顾岚归突然上前挡在了桥敬泽面前，象姑被扔在了一边。

长夏的碧血桃风剑还在顾岚归胸膛，倒在桥敬泽怀里的顾岚归，用最后一口气向桥敬泽交代：“死也要找到鲸烙，让他回家，故里等他……”

顾鲸烙拨开人群，跑到顾岚归跟前，嗓子似乎被堵着透不过气来，竟连一声‘阿爹’也喊不出来。

原来世间所有的情感，说猛烈也猛烈，说薄凉也薄凉。

顾岚归最终还是死在故里城外，长夏剑下，鲸烙心中。

顾鲸烙失魂落魄像着了魔，长夏抓着他的肩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言语慌乱无措：“我没有要杀他……他明明在我身后的，他突然冲过来……太快了，我没看……”

顾鲸烙一把推开长夏，将她推倒在地，一言不发，拔出他父亲胸膛的那把剑，鲜血一滴一滴，提着剑，对着长夏：“今天，你必须死！”

长夏摇头，“鲸烙，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要杀他，只是……”

“只是你失手了！错杀了！所以，我就该饶了你吗？”

长夏已经无话可说，早就没法回头了，想到这里，她站了起来，“如果是你真要杀我，你知道我不会还手或者多开的。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就动手吧！”

所有人亲眼看到顾城主惨死在长夏手中，而现在顾鲸烙拿着从父亲胸膛拔出的那把剑将杀父仇人的喉咙刺穿也是天理所在。

顾鲸烙直取命门，长夏闭上眼睛，这一次真的就要解脱了！

突然一把折扇飞出，剑锋走偏，长夏一缕长发随风飞远。

“依我看，顾老头子甘心情愿替别人挡下一剑，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安贺兰出现，秦二帮他捡回扇子。白清欢附和着说：“况且，一个大男人要杀一个丝毫不会还击的女人，也太没趣了！”

安家公子看到自己家的小妹掺和进去，眉头紧皱，却依旧一言不发。

顾鲸烙看到安贺兰，硬生生气的白眼直翻，蝶炽站在他的身后。

顾鲸烙将剑丢到长夏脚边，“拿起捡来，妖女！”

长夏感受到顾鲸烙对她的恨意已经赶超了他父亲，他也叫她妖女，长夏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哼，你忘了，我的剑不用捡！跟你打，还用不上剑，不过我不想和你打，因为太恶心。”

桥敬泽放下顾岚归的尸体，“我跟你打！”

长夏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我会杀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你把顾鲸烙带回故里城我再杀你。”

安绛臣看到这样的局面，叫人整理了顾岚归的尸体，而今之计，最紧要的还是解困故里城，每天都有人死去，再这样下去，必定引起更大的灾祸，而一千幽兵直冲凶尸，现在凶尸似乎发生了变化，他们好像在变强，变凶残，如今赶紧转移掉这些凶尸，进城医治瘿疫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这番话，所有人又将或是恨意或是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长夏。

还有人好奇，这居延泽的二公子为何要给一旁的少年捡扇子，还有温散寒这个疯子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这个女子又是谁？

丁屠鸦质问长夏：“妖女，七年前你在四季谷上大开杀戒也就算了，居然暗自豢养恶鬼凶灵，如今又将它们尽数放出，先是用巫术残害枉死城的所有人，再将他们炼化成凶尸困住故里城，最后又用蛊虫往城内散播瘿疫，如今又亲手刺杀顾老城主，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桩不够你下十八层炼狱？哪一件不够你永坠阎罗，永世不得超生？”

“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呢？”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是证据，亏了顾小公子为你有家难回，亲父难认，你却恩将仇报，以怨报德，世间竟会有你这样的女子，真是苍天无眼。”

“哼，那你们倒是来杀我我呀！废话这么干甚？！”

众人无语。

长夏无比妩媚说道：“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你们这些满口说着大义苍生的家伙，等着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帮你们解除困局呢吧！可是，你们好像搞错了，心中求我，嘴上又讨伐我，又当又立，心口如一就这么难吗？”

长夏走到象姑跟前继续说道：“实在的恨意自私，虚伪的善念正义，我偏爱前者多些。”对着躺在地上的象姑，长夏细语一声：“起！”

象姑应声突然站起，众人吓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