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天下始终是大唐的天下,陛下也始终是大唐的皇帝啊。”
王政道企图道明谁是正统。
但王政道没料到,这句话直接激怒了李牧。
“错!”
李牧一声怒吼,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天翻地覆,从那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变成了杀伐果断的战将。
这一刻,王政道真的从李牧身上看到了那天神下凡的猛将身影,也看到了一怒伏尸百万的天子气象。
“这天下是大唐天下不假,但他谋权篡位得来的地位,算什么正统?!”李牧毫不客气的呵斥道,“大唐太子乃李建成,乃我父王,而非秦王!”
说着,李牧那张冰冷的脸逼到了王政道面前,看着瑟瑟发抖的王政道,李牧说道:“他弑兄逼父的来的地位,这一辈子也坐不稳,也别指望得到天下民心。”
“你且记着,这天下,是大唐的天下,是高宗皇帝带着文官武将打下来的,我父王才是正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我认大唐,但不认他李世民的大唐,也不认他李世民的朝廷,你可听懂了?”
王政道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不怕陛下遣大军来伐么?”
李牧笑了:“遣大军来伐?他还有多少人?先把燕云的罗艺和利州的李孝常给解决了,再说吧!甚至,罗艺和李孝常得知我还活着的消息,会直接打起反旗,让玄武门之变重演一次也不一定啊。”
看着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一脸苍白的王政道,李牧凑到了王政道耳边,说道:“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李世民,他卑微屈膝的对待颉利,天下但凡有血性的人,都不会看得起他。你且让他在太极宫里待着,我自会去找他。”
王政道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
他风尘仆仆七天才到达叶城,不过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李牧一袭白衣站在城楼上看着王政道的马车离开,卢旭在一旁有些不甘的说道:“主上,此时您应该直接亮明旗帜才对。”
“哦?”李牧看了眼卢旭。
卢旭说道:“主上,此时乃绝佳的机会啊。”
“说说看。”李牧愿意听一下卢旭所谓的绝佳机会。
卢旭脸色通红的说道:“如今关中动荡,罗艺、李孝常皆反,二人手中可是握着小三十万的大军啊,如今秦王麾下的骁将都在于罗艺、李孝常对峙,此时正是我等的好时机啊。”
“主要主上亮明旗帜,证实自己乃太子遗子,必定会得到天下所有不服从秦王的人的臣服!到时天下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州郡会旗帜鲜明的支持主上。”
“而军中那些太子旧属,也会重新反正,成为主上的助力,加上关陇门阀的支持,主上必定能击败秦王,重还大唐一个朗朗晴天!”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卢旭,李牧笑着问道:“哦?先生为何见得他们会支持我?”
卢旭正了正因为激动显得有些凌乱的衣服,说道:“主上先前一战败突厥三十万大军,声威震天下,相比较李世民倾其国库来讨好颉利的举动,主上无疑才是真正的人主。”
“仅凭这一点,主上便比李世民更得天下人心,加之李世民谋权篡位,本就不是正统,若主上举起大旗,天下定从者云集,到时陛下南下,定能一战破长安,擒得李世民!”
看着激动不已的卢旭,李牧笑着摆了摆手:“先生描述的过于美好,我都心动了。”
“那主上...”卢旭惊喜的看着李牧。
“以后再提吧。”李牧说着,走下了城楼,向着城守府走去。
卢旭不解的看着李牧,忍不住追上去问道:“主上为何啊?”
李牧边走边说道:“第一,我击败颉利,三分靠实力,三分靠运气,剩下全赖突厥内部人心不齐,不然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击败突厥三十万大军。”
“若不是突厥内部部落之间矛盾众多,加上颉利虽然是雄主,却还无法真正的一统突厥,导致突厥大军内部矛盾重重,互相使绊子,以及侥幸断了颉利的狼头大纛,突厥根本不可能溃败。”
“虽然是天时地利人和皆为我得,但此等幸运之事,我们不会次次都遇到。”
“这第二,长安不是突厥,长安有着完整的城防,有着诸多的军民,而且李世民比颉利更加厉害,他手下大将众多,皆是百战名将老将,手下百战余生的老卒也多。”
“那些精通战阵的名将老卒,可不是突厥那些混乱的骑兵能比的。”
“这第三,就是名义。你真的以为关陇门阀是好心帮我们?是因为大统?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地位,是两头下注,是想看到大唐衰败,他们好从中牟利!”
“那些人眼中没有国,只有家,所以我信不得他们,更信不得罗艺等人。”
“他们说是为我父王举起的反旗,真是如此么?他们难道就不想坐一坐太极宫里那张椅子?说白了没有名义罢了!”
“我若是联合他们,便是让他们占据了名义,他们手里可是有近三十万大军啊,加上世家门阀的帮助,他们手中起码能再多二十万人!”
“到时候,就又是主弱臣强的局面,敢问先生,到时我这个献帝,要靠哪个丞相活命呢?”
听到李牧这般冷静的分析,卢旭被羞得脸色燥红:“臣下孟浪了。”
李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先生是好意,也是为了我,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能不看到现实啊。一旦联合他们举起反旗,便身不由己了,即便能重夺大宝,那也是个傀儡皇帝,甚至还不如献帝来的痛快。”
“所以啊,我们不能靠别人,要靠自己。”
“敢问主上,我们如何靠自己?”卢旭问道。
“安定民生,发展军力,伐突厥以壮己身,既时,坐拥一支强大骑军的我,才有资格向李世民发起挑战,才有把握重夺大宝。至于依靠别人,把命交到别人手里,那不是我的作风。”李牧说道。
说着,李牧忽然一笑:“左传有言,为名与器不可假人。这天下大义和正统的名分,我必须抓在自己手里,那天子的位置,我也会自己去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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