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塔亚九尾传记 第七章 成长

清晨，阿狸从冥想中醒来，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拥有了这个习惯。现在她已经对于吸收精魄灵魂这事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了，冥想中归来总会让她忘记掉许多烦恼，熄灭各种欲望挣扎的源头。

阿狸站立起身，披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她捡了起来，揉了双眼，仔细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装饰华丽的帐房，周围墙上的布帘悬挂或嵌接着许多彩饰过的生物牙齿和剔骨，构成了许多栩栩如生的画作和艺术作品，地上还有许多的动物的毛皮铺实着的地毯，拼接创意，错落有秩。阿狸踩跳着软实温暖的地板，玩了起来，像个少女般笑了起来，开心极了。

阿克萨西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却听闻里头笑声明亮清澈动人，大喜着靠近之时不由得贴耳在门帘后面仔细听闻。阿狸灵敏的耳朵察觉了他的存在，一阵呼啸声从阿克萨西耳边拂过，这时门帘被风吹开，阿狸却已不在里头。

“早，阿克萨西！”

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阿克萨西一个激灵，沉浸在对阿狸的幻想，阿克萨西反应竟也不及昨日战斗时的一半。

“额，哈......哈哈，早啊，阿狸，刚起来路过，想顺便叫你来着，但又怕你还没醒。”

为了掩饰慌乱的表情，他的笑明显有点过于夸张了，然而阿狸还是微笑着招呼他。

“我已经起来一会了，找我有事吗？”

“那个，哈哈，也没什么事啦，阿狸，早餐做好了。”说罢，他急忙地打开手里包裹着的蜂蜜烤鹿胸切块，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

“啊，谢谢，让你费心了。”

在接过了这份精心准备的早餐之后，阿克萨西举足无措的双手赶紧反握在背后，像个听话却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丢下一句“请慢慢想享用”后，迅速跑开。

阿狸站在原地看了看他跑去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笑，“傻小子”。

随后阿狸走回屋里，仔细端详着这份外观细致入微用心雕琢早餐。随后她不紧不慢地享用了起来，惊叹于火候和酱料的搭配完美无暇之时，其中美味之处比起以前吃的尝起来更加耐人寻味，流连忘返。想不到阿克萨西还是个美食专家。

阿狸用了半天闲逛漫腾转遍了部落的每一个好去处，餐馆，训练场，果树园，以及香草铺和香料铺等地。本来阿克萨西想腾出时间出来陪着阿狸，谁知部族琐事多，训练管理复杂，他让阿狸等他一天，他有话想对阿狸说。阿狸其实大概能猜到阿克萨西想跟她说什么，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令阿狸奇怪的是，当她带着满满的战果准备路途用品，回家第二次经过训练场时，想给萨斯送一些东西的阿狸在训练场却找不到萨斯的踪影，好奇的阿狸向身边训练的其他青年询问了情况，得知本应参加能力选拔的他直接接手了最致命级别的毕业挑战而不是升级挑战。

因为追寻着哥哥的脚步的他一直都想赶上哥哥，哪怕是生命为代价，只要回得来，他必是正备先锋军成员。而得知萨斯带着捕猎网枪和链刀去了深林，为了捕杀狂毒（某种单嘴多口类蛇多触臂站立可达10多米高的巨大野兽）。

阿狸有些担心，她决定循着自己对声音的灵敏和环境感知想去帮助他。可是，当她准备离开时，被青年告知，不要试着去帮助肉齿兽族人个人的狩猎，那样是会害了他的，为了信誉和荣耀，每个即将步入成年的族人必须接受这项考验才能被委以重任。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

阿狸来不及想，推开了他，抽身离去，她只觉得让一个孩子独自面对凶猛的野兽十分危险。

在闪过营地繁忙的人群后，奔向深林中去，循着空气中的气息和被告知所在危险区域的方位，她身姿轻盈，速度飞快，想找到萨斯，又不想被他发现，她时刻警惕着。在距离中央高木荆棘林地边缘，她察觉到了冷锋呼啸的声音，借着冲刺的速度迅速地爬上了一棵高木榉树，借着繁枝掩护她看到了前方的萨斯遇到了正在捕食森林巨羊的狂毒，只见其毒液透过勒紧的触手将森林巨羊牢牢锁住，嘴里还不住地发出震耳般咆哮。

萨斯沉着冷静，表现丝毫不畏惧，甚至眼神比成年人表现的还要坚定不移。但是看着体型巨大差异的他们阿狸还是不由得心里紧张。狂毒发现了萨斯，它松开了已经到手的猎物，转而对着移动中摆动着链刀的萨斯撕裂般的吼叫。还未等吼叫结束，顶着轰鸣暂时失聪的双耳，他奋力向前方滚了个身，顺着惯性加大转速威力向前方的狂毒甩去，狂毒一个灵活的后身旋转避开了锋刃的进攻，锋刃的巨大威力将前方的杂草和矮木削出一片整齐的半月牙形地区。萨斯还没来的及后撤身位，狂毒又是一阵后尾摆前拍，触手连抽和嘴咬下重击。萨斯慌忙避开后摆，旋转的链刀砍断了袭击而来的触手，任凭毒液从触手喷洒出来，溅到身上以及脸上，还来不及收起刀刃进行持续后跳，狂毒重击下的咬住了旋转中的刀刃端口，将他往地下拖动。

不得已萨斯只好放弃刀刃，狂毒重击入土的头部破土而出将链刀甩飞出去，萨斯只得抽出套在捕捉网枪和随身携带的利齿短刀与之周旋。狂毒向他所在的方位袭击而来，缠了一圈身子，像毒蛇般袭来，这一速度之快，连阿狸都惊讶不已，但是萨斯借着灵活小巧的身子却奇迹般躲开了，并且出其不意插入其头部边侧，狂毒向反方向抽身出刀刃，因为移动刀又带出了一道巨大口子，瞬间绿色汁液流出的同时血液也跟着溅出来，但伤口并不致命。借着近身机会，狂毒拖着巨大尾部向他周围袭来，想将他卷入其中缠绕致死。萨斯意识到，唯一没有毒液保护着的头部离得太远，若是对着缠绕而来的身躯作割伤毁坏，想必身体大量毒液也会将他淋灌致死。

此情此景，阿狸几乎要从树枝叶繁之间冲出一解困局。正当她跃跃欲试之时，面对着缠绕靠近，萨斯向上方奋力跳出去，这时狂毒张至极限的大嘴呼啸而至，就在快触碰到萨斯头部的几米距离，捕猎网枪的巨大冲力呼啸而出，张大的捕猎网被狂毒吞住，被触发的魔法自锁锁住，随着冲击力狂毒被带着向后方重重摔去，落下的萨斯踏着轰然倒下的身躯向头部跑去，来不及等它起身之前跑到头部，他便直接跳进狂毒嘴里。狂乱挣扎这疼痛强行合上了嘴。

阿狸急忙从树上蹦腾而出，向还在挣扎着的狂毒跑去，发起狐火，准备将之焚烧开来，救出萨斯。待到近前，狂毒已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躺着。阿狸急忙跑到狂乱的嘴前强行用狐火烧开一道口子，大喊着“萨斯，萨斯，萨斯！”。

等不到回应的阿狸，忍着不安的心情继续用狐火烧大着口子，想要钻进嘴里去找。

“嘿，阿狸姐姐。我在这！”

慌乱中的阿狸注意到了声音的源头，又喜又惊的她迅速抽身往狂毒头顶位置走去。

狂毒的头被完全贯穿，萨斯的上半身已经从头顶钻了出来，在剧烈挣扎过程中萨斯被撞倒了，意识模糊之际，仿佛听到了阿狸的撕心裂肺般紧张的呼喊，以为是幻觉，阿狸不可能会在这里。随后意识明朗起来，轻微的哭泣声以及火烧恶臭味袭来，才意识到阿狸确实在这里。

走近的阿狸才在顶上俯视瞥见萨斯露出上半身疲惫地躺在地上，正在冲她微笑着。

“阿狸姐姐，你怎么回来这里？”

阿狸悬在心门的巨石落下，自责不安的内心也得到了巨大的喘息，喜极而泣，“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你真的被吃了。”

“哎，就这小怪物，还不够资格的，哈......不过，不好意思让姐姐你担心啦。”

萨斯松了一口气，全力放空自己的身心，心情倍感舒畅。

阿狸跳了下来，捏了捏他那圆鼓鼓还尚且显得稚嫩的天真虎脸，“你啊，倒是一身逍遥气，还想不想出来了。”

“啊~姐姐，你就让我多躺一会吧。”

“行行行，没事，你躺吧，休息一下也好，姐姐陪你。”

阿狸也在附近的草地里坐了下来，双手撑着小脸蛋，对着这个年少意气，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投入猎杀的萨斯充满佩服与好奇，但同时让她很费解的是，这不停的猎杀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对于陪在亲人和所爱的人身边，打打小猎过着安逸的生活不好吗？只是光想的话，估计她是一辈子也想不明白吧。

因为对于阿狸来说猎杀就代表着，夺取生命，不管牺牲是否是跟她一样有情感的人生命，跟普通的填饱肚子可不是一回事，无论结局如何都会是愉快，成就感满满的过程。也是也只有自己是例外吧，自己获得幸福愉悦感的同时，然而这些记忆内心深处却显得痛苦不堪，罪恶感像是无止境般延伸。她也可以从普通的食物中获得能量，也可他通过吸取小部分精魄来获得精力的维续，所以她是克制的需求。

没有经历残酷战争的洗礼，甚至躲在山洞自我抑制本能察觉不到魔法与自然失衡的阿狸，不是作为肉齿兽族人在这里经历历史变迁的阿狸很难切身感觉到使命感和危机。

萨斯抬起头看到阿狸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脸色似有所期待，似乎对自己的一切感到好奇。气氛略显得静谧安逸，为了打破这种氛围，萨斯耸了耸肩膀，就想着说说自己族人的一些往事，

“姐姐？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族人的猎杀习性，但是相处下来又对我们和谐友爱的性格与生活不符感到好奇吧。”

“！”

阿狸从思绪归来。

“是啊，的确，阿狸头一次遇到这般剧烈的反差。”

“这样吧，我跟你讲讲我们族人的故事吧。”

萨斯似乎知道阿狸的疑惑。

从他哥哥的口中知道，阿狸是个外表坚强嫉恶如仇，但是即使是杀了该杀之人也会流泪难过的人，虽然不会痛哭，她一定带着许多疑惑吧。

萨斯回应着阿狸眼神的期待。

......

“很久以前，在我还是孩童时期就听父母讲过，我们的部族规模原本很小很小，我们对物资的需求也是很小很小，只会去捕食一些草食性小动物来保证生存；后来，我们部族规模越来越大，在提瓦瑟郡岭已经威胁到了很多高阶的食肉动物的利益，但毕竟他们只是大型动物，算是我们同一个祖先的另一个分支罢了；面对更强壮的野兽由于我们族人弱小，一再妥协和忍让，自身大大小小的族群被它们残忍杀害！”

萨斯深吸了口气，“幸好危急时刻，当时部族的首领就开始制定了严格且高强度的残酷制度——猎杀和作战，即是斯巴达教育；部族人强大了起来，没有什么动物以及其他怪物可以再欺负我们了，部落首领的选拔甚至开始以实力作为标准，这个传统一直持续到今天。”也是，只有强大才能避免被毁灭的危险，过惯了丛林独自生存的阿狸的脸上透露着无奈。

萨斯握紧了拳头说道：“后来，战争爆发，我们的家园被战火波及，诺克萨斯人所到之处用毒液，毒气杀害了我们族民，还点火焚烧烧了我们的所在的森林，我们以身扑火，以肉身冲击抵挡诺克萨斯的铁骑，我们对来此毁灭我们的诺克萨斯军队可谓恨之入骨。”说起那段残忍不堪回首的历史，阿狸也悻悻发抖，可怕又可恨，令人发指，但回忆起自己的所做所为，又担心起了自己也会步入这般境地，遂低头沉默不语，萨斯随后继续说道，“本以为战争结束了，赶走了诺克萨斯人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于平常，谁知道越来越多不明的强大怪物源源不断地出现在了森林各个地方，破坏了生态，也严重威胁到了本来这里的瓦斯塔亚人。我们生活的地方本来就是危机四伏，想要生存为了这里的家园，必须得保持猎杀，必须得变的更强，才能更好地保护需要保护的一切。”

说完这一切的萨斯长吐了一口气，他看着思索过后，点着头回应他的阿狸，心满意足了，感觉呆够了这臭烘烘粘稠的身体，萨斯一阵犯恶之后，双手支撑着身子想爬出来。

......

阿狸听得出了神，虽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理解，但她隐约知晓了这片土地的变化，也开始能理解他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