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塔亚九尾传记 第十八章 满天飞羽巧化境

这是一片枫蒿遍地的落魄广场，石砌铺陈的巨大场地已经布满青苔，唯有洛漫的枯叶积水以及点点飞蜓泛起波澜，远方的轻纱在上头掠过，踏水无痕，定睛一瞧，原来是个头戴笠帽的轻衣女子盘旋于此，虽说她多少占了些身材的便宜，但气息之稳定，也够威慑于人了。

那女子的扮相特征显然是人类无疑，而且是地道的艾欧尼亚战后形成的某个教派成员，只见她在一棵不起眼的歪脖子树架上停留了下来，身形之优雅，难免不让人为之动容，她落落大声朝着面前捕捉到的一缕风声笑道：“小女子任务在外，还行不到半个日的路途，想不到除了该死的纳沃利狗腿子，还有瓦斯塔亚人来问候我了，哎呀，小女子的面子实在不小。”

话毕，一枚似箭飞过的枫蒿叶子稳稳地停留在了那女子的手中，女子看了看手里的那枚实在过于普通的飞叶，阴沉地一笑，道：“果然是名不虚传，擅使飞鸿羽支，听闻瓦斯塔亚人翎羽就有这么一个绝妙的存在，想不到今日有幸一遇，不知小女子可否一睹芳容。”

白驹过隙，谈话间一阵疾风而过，身披霞羽的她叉着腰抓着树干，笔直地站在了女子的面前，女子发现她竟有小腿像利爪一样牢牢地抓着，实在想不到自己以为只在传说中才能见到的瓦斯塔亚人，竟会意外般地出现在眼前。却不知这霞羽就因为脚上的利爪天生敏捷，只见她呼啸而来，在贴近女子脸指掌间距离，显然女子被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又习以为常了起来，勾起的嘴角诉说着什么，“你的脸庞看起来似乎与我们别无二致。”

“哦......是吗？这里不欢迎人类。”霞微微一笑，道：“来之前你应该打探过这里的规矩吧，既然来了，为何不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女子听闻，不禁觉得心里一紧，心想这女人轻盈奥妙，早听闻逆羽手里的飞羽如百万弩箭般锐利，无懈可击，今似乎误入其领地，还是避免打草惊蛇为好；女子冷冷道：“不错，久闻逆羽的名文事迹，今赶路之余恰巧路过此地，其实早就想来见见阁下了。”女子说着话，树林间遮蔽的树木里已走出三个人来，分别是有着艳丽羽毛的洛、裸露的右臂穿着开衫，胸前皮肤满是刀痕的人以及一个年轻的翎羽部族男孩，身上的羽毛五颜六色，脚上也是和霞一样的利爪，腰上还系着紫色羽刃。此刻虽然是白天，但女子见了这三人的突然出现，还是不觉倒抽了囗冷气。

三人在远处枝丫上蹦着跳着到了霞的身边，排列站立于前的四人带来的压迫感着实令女子的心里有些慌张了，不过她脸色依旧表现的镇定自若，忽然嘎声道：“啊，我还以为是只有一人的热情款待，这阵仗，实在受宠若惊啊！”

霞微眯着眼，低头看着她道：“哦？那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旁边的洛向后拨着自己头上的毛发，走上前勾了勾手指对着女子说道：“你手里的石头！”

此时女子的脸色变了变，笑了笑，沉声道：“如此说来，你们皆是为小女子执掌的任务而来咯？”。洛闭了下眼，嘴角上升的符号已经告诉了女子答案，他身子忽然飞掠而起，伸着手向女子扑了过来，背上的羽毛划过的光彩如摄魂之赏，延绵不绝。

女子只是含笑瞧着他，动也不动。在刹那间，忽然飞起，迎上了洛袭来的双臂，拉住他的手斜斜飞到一边。抬头看着这一漂亮的借力使力不禁赞叹，“好身手！”

已伸出另一侧枝干的女子回身朝霞的方向挥了挥手说道：“逆羽小姐的好意实在不好意思，恕小女子无福消受了哦。”

转身欲从速离开此是非之地的女子，脚踩轻盈步伐，过水不留痕，微风浣过轻纱，向这片残破，树木林立的广场外离去。无数羽毛在空气中划过的啸声吸引住了女子的步伐，水摊上开始泛起波纹，洛从身后跳跃而起呼啸而来，笑嘻嘻道：“盛情难却之时，还望小姑娘别推却过早，我可不喜欢追着霞意外的其他女人，所以，理解下咯？”

从他背后大步朝前而来的霞激起的草灰和飞蜓，吸引了洛的注意，他回头一看，发现霞白着眼看着他，洛唯有吐了吐舌头，显示一脸的宠溺，爱慕。他们在追逐中的种种举动，别人还未觉得怎样，前方的女子却是看得出了神，她实在想不到这两个追逐而来的麻烦朋友，竟是如此般配，妥妥衣服多姿多采，美轮美奂的画卷。

逆羽划破了女子的轻纱，向女子的前方呼啸而过，洛却停了下来漫步行走，女子远看着快跑出了追捕范围之外，索性停下来松了口气，逆羽不慌不忙，她信步地向女子的方向走着；女子疑惑地回头看着，这点路途，瓦斯塔亚义军向来仇视人类，不至于放过我的呀？她还不知道他们不肯放过的那些人只不过是作恶的纳沃利组织，诺克萨斯人以及影流信徒而已，但这些也只是一鳞半爪，关于这些人的纠葛算不停地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一个响指在霞的右手上响起，飞向远处的羽刃全部回收到了霞弹指的手上，突听前方女子沉着脸道：“你！”，原来回旋的羽刃形成了旋风将女子困入其中，令其动弹不得。霞未发现女子面上虽还带着微笑，目中却露出痛苦之色，象是倔强的小孩不服输一般，掩饰着什么令他心碎的真相。

女子无法挣脱，她散发出的气息激荡起无数的飞蜓和虫履，附近地板的水面上开始多了许许多多的水纹，面对着近身而来霞洛，微笑着道：“我还以为各位打算放过瘦弱小女子的，看来是我会错意了！”，洛摇了摇头，显得无奈至极，他笑道：“本来我们就会驱逐误入此地的人类。但是一些特殊的人类出外，我们可是很盛情地款待着呢，内人的羽刃向来例不虚发……”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看霞倔强，毫不在乎的脸庞。

只见霞叹了口气，对着洛摇了摇头，斜着眼看看羽刃旋风中的女子说“只可惜羽刃对于窃用魔法移形换影的人类怕是没那么简单，你说是吗？”

女子格格地笑着，道：“笑话！窃取？”她挥动着双臂，身上的薄纱在空气中来回摆动，驱动着的虫履飞蜓快速飞向霞洛，洛见状撑开自己的单翅聚集起了能量护盾起身护住了旁边的霞，有效地抵御了飞虫的攻击，抵着虫袭，那女子化为黑影摊在了地上，又从黑影化为身形，躲避了羽刃的旋风困牢。

虫袭停止，洛收回了护盾，她和洛发现原本轻纱妙曼的女子化身成了影流信徒的打扮，霞一点也不意外，窃取魔法用于肮脏残酷杀伐竞争的人类都是擅于伪装的存在。“瓦斯塔亚？哼哼，一群自认为魔法是自己独有的白日梦作者。”女子触摸着手上套着的利刃，“本来我们互相经过，进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我执行我的任务，相安无事。可惜......”

霞“切”了一声，交叉的双臂间，手指仍夹握着一枚闪着光的羽刃，她大声朝着女子方向说着：“哎，宝地虽然不佳，但此地落寞残败间襟带绿水，也尽一方景色之美，客人未尽宾客之宜且不说，若是识趣留下手中宝石一叙，倒也不令我等千里相留不是？”

女子不以为然，对方显然是跟随自己且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易装甩掉了纳沃利狗腿们，又被着堆麻烦给缠上，足足半日，此处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他们领地；事已至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战火经过了十年的岁月，人面似乎已全非，昔日的垂髫幼女，被影流所救，如今也许已出落窈窕，执行了大大小小无数任务的她看过许多世间尘世，已归于黄土的人间情怀，被掩埋在泥土里的十里桃花，而那时候，常和其他弟子一起喝酒的小小酒家仍还在。

她面对此种境遇时的这么些回忆，倒并不是为了要捕捉往日的回忆，物是人非，身心意志付影流，均衡仍须维持，这次小小的护送任务虽然和以往的任务中没什么大的不同，但心里仍不禁隐隐感觉到一阵阵刺痛。

女子冲于前化作两道黑影，巨型手里剑向霞洛二人射来，霞一个踏步向上方飞去，手里剑的气刃还在她的脚上划落一片脚鳞，霞撑开单翅，双手来回之间飞出了无数道的羽刃，都被女子以及化为黑影的虚体一一躲过。女子来回换着影子和身位寻找着霞的空挡，无数个影子丢出的无形手里剑都被洛的旁敲侧击给阻挡，“不行，这两人的配合无懈可击。难道我今天注定要陨落于此吗？”女子看着眼前的洛，随后又转念一想，“不对，只要速度过快，他们不一定反应得过来。”女子想着，只要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者——洛，就还有机会，她招呼起所有的影子对挡在霞前面的洛丢出了暗影标记，无数道影子袭来，女子变幻着影子和自己的位置气刃和手里剑唰唰地飞了过来，洛见状只得来回振动着翅膀，将手里剑振飞，变向，一方面又躲避着来自黑影的追杀，霞每到关键时刻总会用羽刃抵消掉洛防御缺陷里致命性的攻击，直到一个黑影突然跳出的女子划破了霞的右臂膀，洛见状赶紧飞奔而来，但是暗影标记的爆炸让洛瞬间失去平衡，从高处掉了下来；霞摸了下自己微疼的伤口，一把羽刃击中了袭击她的再次化为黑影的女子，她面对着不断更新且位置变化多样的黑影，冷冷一笑：“有趣，这大概是你全部实力了吧，那就挣扎得更猛烈些！”

霞双手自怀中收容袋里摸出个十根羽刃，往前踏步闪去，女子不以为然，变幻着自己和黑影的位置，指引着黑影配合自己的步伐和手里剑伤害，胜券在握的样子似乎让她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永久地解决了这个麻烦的义军头领。霞闭着眼，血流的速度似乎加快了，细数着四面八方的黑影袭来的声音，她嘴里念念有词，“满天飞羽！”四下飞散的羽毛让自己消失于其中，遁入无形，她观察着黑影和本体为了躲避飞羽的行动轨迹，一个响指下，四面八方的羽毛又尽数收回，经过的路途留下的旋风精准地控住了该女子；女子挣扎着，很明显，霞很快注意到她又要故技重施，于是很快地出现在她面前，封住了她的口，她再也没机会说出话来，也结不出任何的印。

霞双爪踏回了地面，依旧是那副高冷且镇定的脸色，她走向掉落在不远处的女子，她的喉咙已被划破了一大道缺口，血液染红了附近的一地水摊和石地；霞没多看，玩下身去从她身上捡起了一个黑色木盒子，雕琢简单；霞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安稳躺着的一块宝石，令霞原本冷漠的表情，现出了一丝丝安心。

此时，洛正从水摊中慢慢爬了起来，浑身已经湿透，他仍摸着头，吐了口气，暗自叹息：“哎呀，大意了！”，然后从水摊中走了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滴。还没的等他回过神来，霞已默默走过来，手里拽着的纱布擦拭着洛的头发和脸庞，洛显然很享受这一切。不料霞不领情了，她笑了声，把纱布丢给了洛说：“剩下你自己来！”，然后自己踩着悠闲的步伐向后方走去，不远处可以看到几间敞轩，屋外四面都有宽阔的走廊。洛加快擦拭着脖子脸部，朝霞的方向喊着：“亲爱的，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然后静静地听了半晌，霞只是向罢罢手，他皱了皱眉，箭一般窜了过去，这是他才想起来，平日里霞几乎不会让他随便碰任何自己的私人用品的，直到经过看见那个死去的女子身上的布料。

这敞轩四面都开遍了一种不知名的山花，缤纷馥郁，在此地倚着栏杆赏花饮酒，也是人间一大美事。然而此时的洛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丢了那个纱布，委屈得跟个小孩子似的，以为霞已经可以跟他分享更多的东西了。

坐在石椅上的霞并没有多想什么，她微一沉吟，心里在猜测着，她反复看着这黑色的木盒子，她总觉得这里面的材质跟阿狸的很像，这个东西说不定可以帮助阿狸找到自己的身世。洛很快来到霞的身边，看着霞手里的木盒子和里面的宝石抱怨着，“这下好了，几个月来追踪叛徒杜可，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线索，却似乎没什么关联！”

可是他却立刻就想到了关键！黑色玫瑰的行动把九尾狐狸卷进了一场奇妙的风波中，看来我们的观察有了实质性的回应，杜可也很有可能会在那里出现，觊觎力量和美色的他估计会找上那个九尾狐狸。

霞暗中叹了囗气，道：“嗯~，你的想法不错！”

他刚想说三个字，就立刻停住了嘴。霞看了看洛的得意样子，勾勾手指让洛附耳过来，因为霞已发觉事情正向她想着的方向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