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星环带旁,“先锋”级太空中转基地缓缓自转着。洛尘在最大的第三环看着人工智能机械修理着“蔚蓝”号战列舰。窗外,“霸主”号战列舰拖着航迹从土星环带上慢慢飞过,战舰上射出了几个光球,它们在离太空站很近的地方炸了开来,整个可见范围内都是彩色的烟花,像是宇宙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洛尘身旁的日历上,日期框显出喜庆的红色。“除夕”两个大字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并且旁边还飘着全息的烟花。洛尘看着红色的日历,像是看着一滩血。他随手关闭了日历。土星真的像一大团土,让洛尘想起了上海美丽的滩涂。但现在,他的脚下是冰冷的金属甲板。
洛尘正出神地看着“蔚蓝”号战列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转头,看见夕颜慢慢走进来。她问道:“今天除夕,你不想家吗?”洛尘沉思一会,说到:“这不就是我的家吗?”夕颜凝视着洛尘的机械眼,看见了一丝悲哀和忧郁。她坐到洛尘旁边,问道:“你在地球上,没有家吗?”洛尘轻声说道:“我没有家。”
“没有家,怎么可能?”夕颜不知不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总还是个上海人吧。”
洛尘盯着夕颜,说到:“你忘了那次打击吗?那年,你初一,我初二,一枚小当量核弹击中了徐汇区的什么地方。它的爆心,正好就在我家。还炸死了林烨的家人。之后,我们的旅长收留了我和林烨,那时他还是一个刚上任的排长。他带着我和林烨出海,我那时真正见识到了大海的广阔,并且我很快爱上了它。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真正的家,也许不在那小小的屋子里。”
“那在哪?”夕颜疑惑地问道。
“我们是太空军的军人,这广袤的星辰大海,才是我们的家。”
夕颜咬着嘴唇,握住了洛尘冰凉的手。她看向荒凉的太空,她想要帮洛尘分担一点心里的重负,但是,她却不敢承受那样的孤独。
火花从“蔚蓝”号战列舰上飞下来,像天使在哭泣。
洛尘看着夕颜,笑了笑。
“看这美丽的银河,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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