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 第四章 虽活犹死

杨凡听着李叔的话脸色也开始逐渐凝重起来，不过还是笑着安慰道：“嗨，李叔，张婶，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到时候我给他们认个错就好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你的服软能够让他们放过你，如果实在不行，你李叔跟张婶也会站在你身边”李叔叹口气看着杨凡凝重道。

“虽然你不是我们俩的儿子，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俩早已把你当成了亲生的孩子，你是一个好孩子啊，可惜就是你妈她因病早逝，你爸他又.....唉.....”张婶叹息道。

李叔在旁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真正了解杨凡生世的，除了杨凡的亲戚就是他们两个了，从最开始的可怜杨凡，到这么多年的接触下来，他们发现眼前的少年其实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一碗饭，十年放牛娃，试问谁能做到？

就说这岐山村，几乎半数以上的人家都被杨凡帮助过，大到红白喜事，小道抓鸡喂鸭，他从不喊累叫苦。

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谁家的孩子不当宝贝供着？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独自承担自力更生的责任与压力，稚嫩的肩膀又能扛起多少的辱骂与欺凌？

杨凡闻言感动的红了眼睛，谢过两人后，匆匆告别，任凭他俩在后面的如何呼喊，不再回头，转身就跑出了门，眸角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轻轻地滑过脸庞，重重的滴落在地上。

杨凡的身影矫健的穿梭在河流边，泪水也随之滴落在他跑过的道路上，行人们看到匆匆跑过的杨凡纷纷摇了摇头。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许是跑的累了，杨凡最终在村外北边的河流旁停了下来。

“啊，啊，啊”

连续对着河流远方嘶吼了三声，杨凡拿起边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河中，把十几年来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与怒火一并发泄了出来。

随后杨凡的身体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来，啪嗒一下跌坐在了草地上。

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只有河流崩腾不息，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陪伴着他，其中，还夹带着几声知了的叫声。

夕阳西下，染红了大片白霞，杨凡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最后抬头看了一眼这美好的暮色，转身离去。

岐山村，最南端一户人家。

“你长本事了啊你？跑出去打架？还有，你打谁不好，你打了那几个人？她们是你能惹得起的吗？”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我看你这下怎么收场？”一个尖嘴猴腮，身穿花色连衣裙，年纪约莫三十七八的女子对着正在给猪圈喂食的少年恶毒的骂道。

少年正是杨凡，待他到家的时候暮色渐深，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赶来给猪圈的猪喂食。

在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国字脸，体态偏胖，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想必应该就是杨凡的父亲，而边上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则是杨凡的弟弟跟妹妹，此时他们冷眼看着被骂的少年，并未出声阻止，甚至还在暗自嘲笑。

少年像是没有听见这番恶毒的语言，自顾自的给猪喂食，嘴里还嘀咕着，：“猪啊猪，吃饭怎么还堵不住你的嘴呢，罢了，多吃点把，这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喂食了。”

女子见杨凡鸟都不鸟她，气的火冒三丈，继续骂道：“你说你能干吗？家里的事情也不干，每天就知道跑出去给人家帮忙，给别人放牛，真是跟你死去的妈一个样子。”

少年的身影明显顿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回应，女子哼了一声，道：“这还好你妈死的早，要不然也得让你这个小畜生给气死。”

女子边上的男人也有些动容，出言唤了一声女子的名字，却被女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把他到了嘴边的话吓了回去。

“怎么？心疼了?你....“

‘啪’

一声脆响，女子呆了，男人呆了，两个小孩也呆住了，看着自己老婆跟妈妈脸上那逐渐显现出来的红色巴掌印，又看了看打人的杨凡，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杨凡看着女子捂着被打的那边脸，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短暂的寂静后，几人从惊讶转变为愤怒。

“杨凡，你....”杨父又惊又怒，惊的是杨凡突然爆发，怒的是他居然敢当自己的面打自己的老婆。

女子的两个小孩恶狠狠的瞪着杨凡，紧握着拳头，估计要不是杨父在这就冲上去给杨凡几拳了。

“我怎么了？我妈去世时我才七岁，八岁时这个女人来到家里，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家里的牲口都是我在喂，家里的衣服都是我在洗，就连他们两个人的早饭都是我在做。”

“他们是你的老婆跟孩子，我就不是你儿子？我才比他们年长几岁？凡事我都战战兢兢，稍不留意，轻则就饿肚子，重则换来你们的一顿毒打？”

“他们能吃好穿好的，我却只能吃剩菜剩饭，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他们剩下的？凭什么？”

“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杨凡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杨父在听完杨凡所说的后，脸色变得有些羞愧，这一切他当然都看在眼里，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子跟她的孩子只是冷眼看着杨凡发泄，并没有感到愧疚。

“呵，与其说我还活着，倒不如说我已经死了。”杨凡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我让你走了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你别走，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女子看到杨凡要回房急忙吼道。

杨凡脸沉了下来，回过身，双眸爆发出凌厉的精光，就这么盯着女子，一字一句道：“那你想怎么样？”

杨父看着没完没了的女子，感到有些不耐烦，又不好发作，劝说道：“玉儿，算了吧，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你给我滚开，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一会再跟你算账。”女子并不买账，叫嚣道。

“那你想怎么样？”杨父见女子这么不给面子，有些恼怒。

杨凡冷眼看着两个人开始吵架，有些想笑。

“杨大壮，我告诉你，今天要不他走，要不我们三个走。”女子狰狞道。

杨父没有料到女子居然会拿离婚来要挟他，这一边是儿子，一边是老婆，让他难以抉择。

突然的一声剧烈的巨响，将他们的目光都给引了过去。

门口的大门被人暴力的一脚踹开，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到了杨父几人的耳里。

“哼，今天你们一个人也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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