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挂心顾长安,威远侯与顾子年卯时就到了东海阁,进了屋子,见顾长安还在安睡,父子两很默契的一人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顾长安的床边。
帮顾长安掖了掖被角,顾长安一个动作,手滑了出来,两人见顾长安的手指被裹成了猪脚,威远侯差点忍不住老泪纵横,顾子年直接掉了眼泪。
张大夫见此,越发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萧逸之也很早就来了,他没有进屋子,就在门口望了一刻钟左右,然后转身离开,他今日要去宫里谢恩,那也是一场硬仗,想想就头疼,但是他不悔,眼神坚毅迈出了步伐。
萧逸之三跪九叩后,皇后并没有让他马上起来,足足跪了一个时辰,皇后才让起了。
建安帝坐在皇后边上,脸上始终带笑,像极了纵容子女后,感到后悔,任由妻子教育子女的丈夫。
皇后看了眼漏刻,才点头示意李德全,李德全将早已准备好的单子送到萧逸之面前。
萧逸之打开一看,居然是聘礼单子,猛地抬头看皇后。
皇后让起来,“这婚事结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准备,好在皇子王爷成婚都是有规制的,东西也是早早准备好的,昨儿个儿婚礼简陋,但是我们礼数不能落了,等小久儿身体好了,再让你父皇与威远侯商议一下,是否要补办个风光的婚礼?”
建安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虚怀应该是不讲究这些的,不过还是要问问,梓潼你也召见一下荣国侯老夫人与威远侯夫人,把该有的礼数全了,等端王妃身子好些,拜了祖宗,就把玉牒上了。”
“臣妾省的,不过端王的府邸倒是不好扩,一边是寿安郡主府,一边是皇叔的府邸,若是另选地址,怕是就离威远侯府远了。”
“朕记得荣国侯府边上还空着是不?”
王勤回道:“是。”
“将原来的寿安郡主府合并到端王府,将荣国侯府边上的,改成郡主府,也不必大肆改造,本就是收拾了就能住的,民间有些地方,也有新嫁娘三朝回门住一个月的习俗,正好端王府邸要修葺,小八你便照着民间的习俗来,两厢便利,也两全其美。”
“谢父皇。”萧逸之给磕了个响头。
“行了,你也起来吧,陪着我们吃了午膳再走。”
“是。”
吃过了午膳,建安帝并没有让萧逸之马上离宫,而是将他叫到了两仪殿。
“父皇?”
建安帝让人将几个箱子取来。
内侍将箱子一一打开,却是一些手抄的经书、养生的典籍和一些上好的药材,另有几个小一些的箱子,一个箱子里面却是一套宝石珍珠头面,以及一件珍珠衫,一个是一套缠丝仿真花,一个堆满了秀件,一个装着一对吉祥如意纹白玉双耳瓶,还有一个红木漆盒没有打开。
萧逸之虽不懂女子饰物,但也知道这颗颗圆润,大小一致的珍珠价值不菲,更别提在光线下流光溢彩的宝石,以及巧夺天工的匠心,“这?”
建安帝挥了挥手,底下人都下去了,建安帝走到那个箱子前面,微微一笑,“那些是贵妃给端王妃的,她是真心将端王妃当女儿的,我与贵妃的第一个女儿若是没有夭折,怕也是如端王妃一般大了。”建安帝感叹道。
建安帝将红木漆盒打开,里面是一莲花底座包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萧逸之接过的时候,手一颤,差点没有接住。
“瞧你那出息,将莲叶立起来,不过是一盏照明用的灯。”建安帝说的轻巧,实际却是价值连城,且有价无市。
萧逸之惶恐。
“你们都是好孩子,已经吃了许多的苦,愿这一对灯能照亮前路,让你们以后的日子能过得更顺些,也愿我们这些当父母的,能多佑你们一时。”
“父皇……”萧逸之一直觉得自己不受宠,没想到……声音都开始哽咽。
“还在新婚,新娘子又醒了,合该高兴的,再说你一个十几岁的大人了,可不兴哭鼻子,出宫吧,往后好好过日子。”
“谢父皇。”
萧逸之感觉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也不知怎么到了威远侯府,宫里人早就将聘礼抬到了威远侯府,摆了满满当当一院子。
萧逸之见了,忙去找威远侯,将聘礼单子递给了威远侯。
威远侯只瞄了一眼,就让底下人收好。
萧逸之欲言又止,威远侯眉毛挑了挑,“年哥儿,你带人去院子里去清点一下,找个空院子先安置了,再找些可靠的看顾,等小久儿身子好些去了端王府,便同嫁妆一同带过去。”
“是。”
顾子年要出去,却被萧逸之拦住了。
“父皇的意思,是将郡主府与郡王府打通了,作为端王府,又赐了荣国侯府边上的府邸作为郡主府。”萧逸之简单说了一下。
威远侯第一反应是看向顾子年,顾子年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女婿,你刚从宫里出来,想来也累了,先在屋里歇歇,也去看看小久儿,她午饭前醒了一会儿,吃了些米糊,喝了药,如今又睡了,她醒来时间短,我们还未告诉她已经成婚的事儿,你待她醒来,给她说说。”威远侯把难题扔给了萧逸之,带着顾子年甩甩袖子走了。
萧逸之有些囧,可心里还是想见见顾长安,遂还是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只一个素笺在,素笺见了萧逸之立马行了礼,萧逸之做了个“嘘”的动作,素笺默默退到一边。
萧逸之慢慢走近,坐到凳子上,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见到顾长安的睡颜,人还是那个人,可是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同,而且越看越好看,慢慢的,他的头越来越靠近顾长安,呼吸之间,都是她的气息,心脏“噗通,噗通,噗通”没有规律地跳动。
“水……”
萧逸之猛地退后,差点滑下凳子,素笺忙小步上前,萧逸之稳住了身子,摆手示意无事,素笺又屈身退到了一边。
萧逸之起来去倒了一杯水,在手上试了一下温度,这才小心的抬起顾长安的头,慢慢将水送了过去。
等顾长安喝了几口水,萧逸之将杯子放到一边,突然想起了那夜,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变烫,呼吸都开始变重。
他深知自己不应该再待在这个屋子里,可是他又舍不得,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守在她身边。
然后就出现了,萧逸之盯着顾长安一会儿,一会儿又大侧身朝外,周而复始。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逸之再次侧身朝外回头,正对上一双眸子,“啊!”然后滑下了凳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哈……”床上的人笑了个仰倒,就连素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没有上前去扶萧逸之起来。
萧逸之一个后翻,站稳后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的尘灰。
正巧尺素和素问回来了,见到萧逸之这般模样,忙上前询问:“姑爷,您没事吧?”
萧逸之摇了摇手,本来还想着怎么跟顾长安说,他们已经成亲了,如今倒是不用想了,他有些庆幸,又有些难为情,他幻想过许多,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情景。
顾长安坐在床上,有些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来是你,那个穿着喜服掂了我的人。”
这下换萧逸之怔了,没想到顾长安不按常理出牌,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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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萧逸之不知道怎么接话,这边厢,顾周氏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头低低的,双手搅着帕子。
“怎么不说话?”
顾周氏还是不吭声,总不能让她承认贪了白氏的嫁妆吧?
威远侯看了一眼顾周氏,很快就别了开去。“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也不问了,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连圣上都知道了,想必满京都应该也都知道了。”
顾周氏一抖,帕子掉了,“侯爷……”
“其实就算不打听,我也猜到了七八分,”威远侯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道:“也怪我自己,常年在外,明明知道天下女人鲜少有及得上娉婷的,不仅有才情,心地善良,受尽恩宠却从不骄矜,针织女红也是顶顶好,托付她主持中馈,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以为女人都该像母亲与她一般,你虽出身一般,可是心地还是好的,至于打理中馈,本就有理可循,我以为出不了什么乱子,所以你怀上后,我便与母亲商量,待你生下琪哥儿和文姐儿后,就将娉婷的嫁妆交托你打理。”
顾周氏心上仿佛被插了许多刀,生疼生疼的,她拼命忍着,想不哭出来,可是泪水却不听使唤,如流水般落。
威远侯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周氏,道:“可是我忘了,财帛动人心,我终究是高估了你。”
“侯爷……”顾周氏声音哽咽。
威远侯却没有听她说下去,“你动了娉婷多少嫁妆,我不打算追究,那是为了琪哥儿和文姐儿,不想让他们为有你这般的母亲而蒙羞,以后家里就让月姨娘协助你打理,家里孩子们的婚事儿,你也不要操心了,我会让母亲好好打听,若是你觉得待在我威远侯府委屈了你,你便回娘家吧。”说完大步离去。
待威远侯出了门,周妈妈冲进了屋子,抱住了瘫在地上哭成泪人儿的顾周氏。
“他心里只有白聘婷,只有她,那我算什么,算什么……”顾周氏趴在周妈妈怀里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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