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我是全球 第19章 百世难还（求鲜花、求评价票、求书评）

第19章百世难还（求鲜花、求评价票、求书评）

袁胜海由于下午还要骑摩托车回邻县，加上还带着巨款，所以他没怎么喝，只喝了一瓶。

袁胜先倒是酒性大起，想要苏南陪他喝点，但苏南没怎么搭理他。

于是，一顿酒喝得甚是平淡，不过袁莉却觉得这是许多年以来，家中最热闹的画面了。

喝完酒，袁胜海急着告辞，袁胜先想留下来与便宜外甥叙叙旧，但看到苏南要理不理的样子，只能尴尬着随哥哥离去。

帮着袁姨收拾完碗筷，苏南便带着苏晴来到门前的大槐树下纳凉。

小丫头很喜欢黏着哥哥，浑然不顾身上汗湿漉漉的，挽着哥哥的袖子小声的吐槽，大舅刚才偷偷给了她20块钱，但小气的小舅一个钢镚都没给。

苏南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给她讲了一番人情难还、做人需强己的道理，小姑娘却听得懵懵懂懂、哈欠连天。

不一会儿，袁莉洗完碗也来到了大树下，她望了望宠溺的搂着妹妹的苏南，难得的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明天将钱拿到银行存起来，留着以后你娶媳妇用。”袁姨搬来一个凳子，缓缓坐下道。

苏南轻轻摇了摇头，道：“爸出事时咱家借了不少钱，加上这些年我读书又借了不少，先将外债还掉，剩下的留起来给晴儿治病。”

袁莉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但仍旧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行，晴儿治病我会想办法，这是你的钱，你自己留着。”

苏南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望了望明明才30多岁，但这几年一下子苍老得看起来像是40多岁的瘦弱女子。

“我才19岁，结婚还早，再说了，爸再过两年就出来了，我结婚到时候有他张罗。”说到这里，苏南轻轻的蹭了蹭妹妹胖嘟嘟的脸蛋，轻声道：“姨，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比家人的生命更重要了。”

袁莉神情一愣，然后抬头望着一脸严肃认真的苏南。

树荫下的少年面容依旧显得有些稚嫩，但消瘦的脸颊上却悄然开始长起了胡须，和他父亲一样的浓浓眉毛下的双眼，透着一股坚定与不容置疑。

想起当初那个黄皮寡瘦并执拗不肯和自己说话的孩子终于长大，袁莉的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感慨。

她沉默良久，想起了自家男人出事后的无助，想起了苏南叛逆时的无奈，想起了女儿生病时的恐慌，第一次觉得肩上的压力终于有人可以分担，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应。

她缓缓站起身然后微微点头离去，只是当她转身时，她那瘦弱的肩膀抑制不住的轻轻抖动着。

......

“哥，这些钱够我治病吗？”怀里的苏晴抬起头，睁大着双眼打破了这严肃的气氛。

苏南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些还不够，我还得再去挣点。”

苏晴扭了扭身体，然后情绪低落的道：“我不治病行不行？”

苏南一愣，随即严肃的道：“不行！”

苏晴眨了眨有些黯然的双眼，轻声道：“爸爸为了给我治病，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了，我不想治病，我只想一家人在一起。”

小丫头的嗓音带着几分糯糯的稚嫩，让苏南的鼻子变得有些酸楚。

“傻丫头，只有治好了病，咱们全家人才能永远在一起。”苏南轻声喃喃道。

苏晴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深意，甚至她还体会不了死亡才是最为无助的分离，她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感受着哥哥有力的怀抱，舒服的将脑袋轻轻的在他胸口摩挲着。

一阵风儿吹来，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几名孩童不畏酷暑，正在村口用竹篾制作的笤帚扑捕着蜻蜓。

苏晴听着那些欢声笑语，羡慕的道：“我治好病后，能像他们那样玩耍吗？”

“当然可以？”苏南用力的点了点头。

“真的？”小丫头抬起头，一脸憧憬的望着哥哥。

苏南轻轻摩挲着妹妹的脸颊：“当然是真的，等你病治好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

农历六月十五，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需要去一趟后山，因为，那个生他的人就住在那里。

洗漱完，苏南按照惯例来到偏房，然后拿起早就有人准备了一袋纸钱。

苏南对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女人其实没什么印象，他只知道她是一个弃婴，然后被邻村无儿无女的单身汉刘跛子也就是苏南的外公收养。

外公在她10岁时去世，然后苏南的奶奶见孩子可怜便收养了她，并当成了童养媳养。

很俗套的故事，带着一些封建遗留下的陋习。

在苏南四岁时，她得了一场病，刚开始时只是喉咙有些不舒服，也没有在意，直至半夜时分病情加重，整个人突然变得喘不过气来。

当时的交通条件不好，就连机耕路都没有，等匆匆忙忙的召集村民帮助将她抬送至医院时，人就没了。

小时候，苏南的奶奶经常告诉他，妈妈有多么多么疼爱他，后来等袁姨进了门，奶奶说得就少了，等到奶奶去世后，就再也没人说了。

尽管脑海中的对妈妈的印象少得可怜，但苏南仍旧坚定的认为这个世界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别人会那样的爱自己，特别是在奶奶去世后。

所以，当初他才会排斥袁姨。

缓缓来到后山，望着那个沉默的土山包，苏南久久沉默。

自己足足几个月没来了，但这里仍旧不见杂草、荆棘，石碑前的地面，也修整得平整，夯实。

两世为人，苏南现在已经能看清许多自己以前不曾注意的细节。

比如，自从袁姨进门之后，每年这天父亲总会提醒自己上坟，比如，不管自己什么时候来时，这个土包总是保持得很干净。

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一个只读了两年书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开阔过视野的农村妇女，不提那些年对自己的细心照顾，单单凭此，就已经足够让苏南惭愧了。

苏南来到那座石碑前，缓缓跪下，点燃了香纸爆竹。

“妈，以前我总觉得如果我要是喊另外一个人娘，那将是对你的背叛，但或许......我错了。”

苏南认真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静静的坐在坟头抽了几支烟。

生而未养，断指可还。

生而养之，断头可还。

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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