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乱 第十一章雨能问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金·元好问

望着空无一人的梦府，梦剑雨苦涩的笑笑。这满目的破壁残骸，这满目的处处创伤。都在讽刺吾辈吗？只有我一个人，就只有我一个人。但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梦剑雨伸出手，阳光透过指尖落在梦剑雨的肩膀上。梦剑雨没有动，此刻他的心竟然有一丝久违的感动。那日那时，好似阳光这是如此的耀眼吧。

梦剑雨缓缓的蹲下，捡起一块破木块，动作缓慢的仿佛一个老叟。梦剑雨看了看四周，两鬓黑白相间的头发不时随风散乱的吹动。

吾辈很孤独，吾辈非常孤独。吾辈孤独到自己都快疯掉了，吾辈孤独到连自己都已经不是了。走到房前，梦剑雨看了一眼面目的景色。真是荒凉啊，若一直这样，不如就让吾辈将它毁了吧。让一切归于混沌，然后再让神去烦恼吧。若是到时连神都不管，那么吾辈就将神屠掉，然后吾辈将成为神。想到此处，不由觉得甚是有趣，梦剑雨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你很开心呀。”突然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伴着这妙龄的声音，还有一股古怪的香味。

梦剑雨呵呵一笑。“吾辈道是谁，原来是你。”

女子温柔的一笑，突然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是我？”

梦剑雨手一指，“你觉得整个惊云除了你李饶，还有何人敢用西域曼陀罗这种香料。”

李饶，正是惊云都城春秋彩绘阁的阁主。她闻名的并不是她的富饶与美丽，而且那一身可以迷惑人心的香味。西域曼陀罗，盛产于西域，花可入药，有安神醒脑的功用。但若是用在香料上，它的香味足以迷惑他人心智，甚至，连主人都不能幸免。

李饶无奈的耸耸肩，“原来是香味把我出卖了。”

梦剑雨用一种你才知道的眼光看了李饶一眼，扔下手里的木棍。看了看四周，“此处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不若吾等换个场地再聊吧。”

李饶突然讽刺挖苦，“你也知道这里被自己毁成什么样了吗？”

梦剑雨也不说话，手指拉开一道虚空裂缝。“请。”

李饶不放心的看了通道一眼，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吓了一跳，四周黑洞洞的。什么都感觉不到，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紧走了两步，终于看见了亮光。走出通道，才打现自己已经到了都城的第一酒楼，天香楼的雅间里。

“坐。”梦剑雨轻车熟路的坐了下来，取下茶杯，给李饶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李饶面色古怪的看了茶杯一眼，端上来喝了一口。“好茶，只是你泡茶的工艺平白糟蹋了这好茶。”

“吾辈本来就是个野孩子，野种，梦家的野种。没有受过那些高贵优雅的教学，不过，学过那些东西的梦家公子小姐，都被吾辈给处理了。汝说，这般无用的东西。当学与否？”梦剑雨的嘴角充斥了嘲讽。

李饶顿了顿，显然没有料想到梦剑雨会说出这种话。呵呵了两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梦剑雨接着说，“梦府也好，国师府也罢。只是个称为，现在吾辈在这个酒楼生活的很好。除了花费贵点。”

李饶忍俊不禁一口茶喷在梦剑雨脸上，梦剑雨伸出衣袖擦了擦脸。“失陪一下，岳艾超。”

从门外走进一个公子打扮的人，和梦剑雨对视着点了点头，欠身给梦剑雨让路。然后对李饶作揖，面对李饶坐了下来。李饶打量了岳艾超一眼，只见此人面目身材极为瘦弱，一眼便可看见露在衣服外皮下的骨骼，但眼光却又透露着冷酷与寒意，仿佛整个苍生都不被其放在眼中。身着和梦剑雨一样的淡青色衣裤，不同的是，此人外套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风雷。

李饶觉得此人很是眼熟，迷惑的问了一句。“敢问你是前朝京都岳家的哪位？”

岳艾超极为诧异，没想到此处还有认识自己的人。“在下原名岳子风。”

李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连忙起身。“原来是岳家大公子，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岳艾超急忙站起来闪开李饶的行礼。“罪臣之后何敢当的起姑娘这一拜。”

李饶正要说什么，突然门再次打开。梦剑雨走了进来，“汝等不必如此多礼，要不然吾辈和彭鹏兄弟都不敢进来了。”

梦剑雨后面传来彭鹏的声音。“是及是及，贱人兄说的及是。”

梦剑雨转身瞪了彭鹏一眼，指了指，又无奈的放了下来。摇着头走了进去。

岳艾超和彭鹏相视一笑，对对方点点头。四人坐下后，梦剑雨突然有一种感觉，打开背后的窗子。只见一名青衫的女子和一名男子两人携手迈步在大街上。三人感觉奇怪，有何事能让这个怪物感觉非做不可的事，最重要的是，梦剑雨眼角的那一抹温柔令人动容。

李饶三人挪到窗前往下望去，看见了那一男一女。岳艾超踌躇了一会儿，迟疑的问到：“那女子可是赵瑾瑾的姐姐，赵家义女赵荷儿？”

知道那男女完全从视线里消失，梦剑雨才缓过魂来。神色再次恢复波澜不惊的。“是的。”

三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李饶很是奇怪。“你之所以在这里常住就是可以看见她吧？可是为什么你不帮她恢复记忆？”

梦剑雨呵呵一笑，像喝酒一样将茶一饮而尽。“别说这些了，丹将军也该回来了，我们的计划从他回来立马开始行动。”说完摆了摆手，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再也不理另外三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种悲伤，足以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