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小札 第五章 家访

插班生邹阳被安排在了余轻寒旁边的座位。

据小黑回来说，自己去找老师要求插班并坐在余轻寒旁边的理由是，自己的父母海外经商，所以寄宿在余轻寒家。

很正常的理由，而且各项手续齐全，老师也没理由不同意。

只是邹阳哼着歌走后，老师看着他背后晃来晃去的猫尾巴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男孩子，这么开放的吗？

邹阳在学校是不会听课的。上课睡觉据他所说也可以很微弱地补充灵力值，何况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学习。他本可以凭灵力让自己的考试科科满分，但本来灵力就不充裕，还用来干这些没用的东西也太奢侈了点。于是邹阳自然成了老师上课重点关照的对象，不过大部分时候都被余轻寒挡下来了。sorry啊，成绩好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但余轻寒也因此屡屡被请到办公室喝茶。

班主任叶芸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教师，身材匀称，面容姣好，平时穿上常服总会有种邻家大姐姐的感觉，而周一穿上职业装又带着成熟，班里男同学嘴上把她喊芸姐，心里想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她又把余轻寒叫到办公室，说什么自己身为年级前十，要起好模范带头作用，帮助身边一些心思没有花在学习身上的同学认真学习，言语间指向性极其强烈，就差没把邹阳两个字说出来。

余轻寒只得向老师解释：“老师，邹阳他心思不在学习上的。”

“那他心思在什么上？”

“我。”余轻寒脱口而出。

老师压低眼镜，从镜框上方看着余轻寒。

“我…家的游戏机。”余轻寒差点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们是学生，就得有学生的样子，把你家里的游戏机都收起来。我知道你是个自觉的好学生，但不能让邹阳同学受影响啊。”老师语重心长地试图嘴炮余轻寒。

余轻寒嗯嗯啊啊地应。

“老师我走了？”

“你走吧，记得多帮助邹阳同学。”老师挥挥手，“对了！”

余轻寒闻言回头。

“你要是…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想要咨询老师的话…”芸姐脸颊突然飞上一抹少女的绯红，“比如你和邹阳同学的…我只是打个比方，咳，一定要告诉老师。”

她正了正脸色，说道：“老师必须关心每一位同学的身心健康，知道吗？”

余轻寒想起上次来办公室找她的时候，她正一脸花痴地看《断背山》，突然就后背发凉，不寒而栗。

放学回到家，他把邹阳狠狠地批评教育了一番，说老师以为他们在家里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小黑卷在猫窝里慢条斯理地嚼冻牛肉，完全没在听他叭叭。

“我当时害怕极了。现在我知道芸姐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还没找男朋友了。”余轻寒做出总结。

没想到刚说完，就有人轻轻敲门。

余轻寒做贼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连忙跑去开了门，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没想到一打开门，竟然正是芸姐站在门口。

“卧槽！”余轻寒一声惊呼。

“你说什么？”芸姐笑问。

“我说老师好，快请进，我倒茶。”余轻寒念书一样从嘴里蹦字，一边动作僵硬地把芸姐请进门。

芸姐走进了门四下张望，一边说：“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个简单的家访。你和邹阳同学的父母都不在家，所以老师要多关心关心你们的学习情况和生活情况，不知道…”

“啊！”她突然惊叫一声，余轻寒整个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她又发现了什么。

“这是你家养的猫吗，余轻寒同学？”

“老师你直接喊我名字吧，每次都喊余轻寒同学，你不嫌累吗…”余轻寒无力地笑。

“但是这样作者可以水字数啊。”芸姐回答。

？

气氛开始有一点尴尬。

“这…是我养的…猫。”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他总不可能告诉芸姐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邹阳同学吧。

芸姐走到猫窝，将小黑抱起来。

“它是在发抖吗？”芸姐顺着小黑的毛，关切地问。

“谁知道呢…”余轻寒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小黑快要流泪的双眼。

“那我们还是谈正事吧。”芸姐推了推眼镜。“邹阳同学在房间吧？把他喊出来一下好吗？”

“额…”余轻寒岔开话题，“老师你其实不用戴眼镜的，反正都是平光…”

芸姐脸上一红：“这不是戴个眼镜能比较体现老师风范嘛。”

她随手取下眼镜，将一头顺滑黑发随意一挽。

脸上移掉了刻意的人工产物后，剩下仿佛冰雕玉琢的皮肤，五官仿佛按照自然界最精巧的比例分布在脸上，长长的睫毛扑闪在灯光里，投出一片细碎小巧的影。

芸姐取下眼镜，把余轻寒看得呆了一下。

知道师生关系万不可逾越，但他还是不得不想，眼前的女孩真真美得不可方物。

但此刻，那张精致薄唇，正在余轻寒眼前晃动，仿佛出现无数个重影，每一张嘴都在重复着那几个让余轻寒完全无法招架的字：“叫邹阳出来一下。”

“老…老师，他出去了，不在家。”

“怎么会呢？我跟着你们一起回来的，我看见他进的门，而且也没出来过啊？”

哦豁完蛋。余轻寒冷汗直冒。

“老师是这样，他其实有点不舒服所以躺在床上…”

“那我进去看看他。”老师说着就要去开房间门。

“别！”余轻寒瞬间挡在门面前，努力挤出职业假笑：“他…那个…不太方便。”

“怎么了？”

“他…那个…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衣服！对，就，不喜欢穿衣服…”余轻寒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小黑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芸姐摸了摸脸，好像有些发烫。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做事了…”她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脸红红地小声问道。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老师呜呜呜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师重新坐回沙发上，捂着依然发烫的脸：“你们家就这一个房间，他晚上还喜欢那样睡觉，你们…”

“呼。”老师呼出一口气。最后说出四个字。

“注意安全。”

余轻寒泪如雨下，这个误会真的大了。

“老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余轻寒为了捍卫自己的童贞，站了起来。

“它就是邹阳。”在小黑惊愕的眼神里，他指着小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