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西凉地,将军夜吹箫。
夜色深沉,西风漫卷,凉州的苍穹繁星点点,犹如恒河沙数。
低矮破旧的武威城墙上残破的旌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面色有些苍白的西凉兵手持卷了刃的钢刀,或者弯曲变形的铁枪,穿着残破的甲胄,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将近一年的征战下来,马腾的军队折损了一多半,地盘丢了百分之八十,目前只能退守最后的堡垒武威。由于持续的鏖战,西凉军兵器、甲胄损毁严重,而因为凉军的封锁,又无法采购镔铁进行补充;使得将近一半的西凉军只能使用残破的兵器上阵,或者穿着损坏了的甲胄防身,导致战斗力大幅下降。
导致马腾陷入如此大困境,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关键时刻韩遂反水,投降了凉军,使得马家军遭受两面夹击,损失惨重。同时韩遂又将大部分粮草卷走,让马家军没钱没粮。
马腾有点不明白,这个与自己差不多算得上八拜之交的老兄弟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和自己一起前往洛阳回归北汉,而是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去投降凉军?
凉军在北汉未崛起前,是天下第一势力。但在经过无数次与北汉的交战后,凉军逐渐呈衰败之势,不仅第一任皇帝董卓被杀,连国都长安也被杨坚所占领。最后还是董卓之子董昌率领凉国文武大臣来凉州这贫瘠之地。
马腾的手下都是一帮粗人,马上驰骋,开弓射箭毫不含糊,可是这种烧脑子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就是赶鸭子上架了。幸好刘辩在此之前给马腾派了谢安作为他的军师,就在众人满脸迷茫的时候,是谢安给他们解开了谜团。
谢安认为韩遂之所以去投奔如今的凉国,无非就是可以获得更加重要的地位,来维系他割据一方的野心。凉国在长安一战中,匆忙逃出,大量钱粮落入杨坚手中;而凉州之中又有将近二十万凉军。二十万凉军花费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再加上凉州本来就贫瘠;如果得到了韩遂的人马与粮草,凉军自然会将韩遂奉若上宾,礼遇有加。
而如果去投奔国力强盛的北汉,犹如涓流入海。想来也就只能混个一般的将军做做,而且还要屈居马腾之下。
“哼……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我率军撤出凉州之后,凉军又岂会容赵匡胤在雍凉长存?”马腾抚须冷哼,对韩遂这个老兄弟失望不已,眼神中的愤怒与后悔掩饰不住。
好兄弟两肋插刀,这厮果然在自己的肋上插了两刀。韩遂要走,马腾不怪他,人各有志不可相强。你韩遂要去投奔谁是你的自由。你率部投降就算了,还与凉军一起攻打我马家军,还把大部分粮草全部运走了,到如今武威的粮草已经不足以支撑一个月,这才是最让马腾怒火中烧的地方!
“或许韩遂认为能在凉军中立足吧!”谢安试着分析韩遂的心理。
木已成舟。韩遂卷了粮草投降李世民已经成为事实,再埋怨痛恨已经于事无补。经过一番商议之后,马腾接受了谢安向陛下求援的建议,派侄子马岱突围去拜见刘辩,让刘辩出兵接应突围。
在马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马腾父子与手下的将士度日如年,每天都省吃俭用。
就在西凉军对马岱翘首以盼之际。李渊,李世民南北两路挺进,分别在苍松、古浪两地连败马腾军。实现了对武威城池的合围。
但由于武威周遭地势平坦,最是适合骑兵冲锋陷阵,而马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麾下尚有三万五千铁骑,若是在草原上硬拼,本方也会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因此李世民下令凉军在距离武威六十里之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密切监视马家军的动向,直待城中粮尽草绝,便合围武威。
草原上的春风寒冷彻骨,吹得旌旗猎猎作响,让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卒下牙齿不停的打颤。
夜风中,一阵慷概激昂如万马奔腾般雄壮的箫声划破夜空,在武威的城墙上飘荡。迎着刺骨的春风,不屈不挠的传播进城墙上无数将士的耳朵里,使得他们萎靡的精神为之一震。
城墙上,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相貌雄伟刚毅;身高超过八尺五寸,头戴一顶白狼啸月盔,身穿兽王连环甲的年轻将军正手持洞箫,在寒风中吹吟。
凛冽的春风拂面而过,吹得马超头盔上的白色狼毫迎风狂舞,银白色的披风猎猎作响,站在城墙上恍如镇守城池的天神。给西凉的将士们带来了莫大的信心,只要与锦马超并肩作战,他们就永远不会感到绝望!
世人皆知江东美周郎善于弹琴作曲,留下了“曲有误,周郎顾”的佳话,却很少有人知道西凉的锦马超并不是一个只懂的武艺的莽夫,而是一个同样有品味的雅人。对于马超来说,吹箫与骑术、枪术一样重要。
周瑜亲自作曲的《长河吟》在历史上曾经风靡江东,让许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为之痴迷。而锦马超吹奏出来的《西风破》同样以他的慷慨激昂,雄壮奔放风靡整个雍凉地区,让男女老少闻之热血沸腾。
“呵呵,这么晚了。少将军还没有去休息啊。”
脚步声响起,却是马家军军中军师谢安。谢安虽是一名文士,手无缚鸡之力。但依靠自身的智谋赢得了马家军全体的敬佩。在马家军中,马腾是第一位,那么谢安可以说排在第二位,甚至在马超之上。
听到谢安的声音,马超回头,笑着道:“军师不也是吗?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马超眺望着远方,不知道还能在凉州的大地上待多久,我要好好的看看凉州的夜色,牢牢的记在心里,也不知这一世还有没有机会再踏上雍凉的土地!
听马超的话有些悲凉,谢安安慰道:“少将军看你这话说的,陛下如今气势如虹,一路横扫诸侯,目前麾下兵多将广,迟早有一天会打进长安,扫平雍凉。只要孟起你想来凉州,随时都可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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