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飞来桥
人与人除开利益,就是情仇;至于是利益在前,还是情仇在前,就已没有任何人知晓了。
木子云和风清扬原本是无冤无仇的,他们甚至根本都不认识,只不过他们中间多了一个独孤求败。
木子云杀了独孤求败,而独孤求败又是风清扬的恩人,因此原本无冤无仇的他们已经有了仇,不共戴天之仇。
风清扬要为独孤求败报仇,而木子云又不愿意死在风清扬的剑下,因此这一战就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这一战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对错之分,只不过是各自的立场不同而已,似乎世上大部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的,似乎人与人也似乎因为情仇利益而联系在一起的,也使得他们随时都可能出手对付对方,也随时可以为了对方而出手对付别人。
只不过对于木子云、风清扬来说只有一种结果了。
木子云、风清扬是仇人,如果木子云有机会一剑杀了风清扬,木子云绝不手下留情;如果风清扬有机会一剑杀了木子云,也一定会果断为独孤求败报仇。
他们之间只有生与死,从这一点上面来说,他们是泾渭分明的两种人。
可从某种程度上面来说,他们又是同一种人。
这场决斗他们不希望牵扯任何人。
木子云不希望这场决斗牵扯到胡金袖,风清扬也不希望这场决斗牵扯到令狐冲,因此风清扬、木子云不约而同开始在走,走下了思过崖。
令狐冲想要跟上去,但被胡金袖阻拦了下来。
胡金袖居然已经不在笑了,开始变得极其冷静,看上去简直和木子云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你追上去干什么?是想阻止他们决斗,还是帮助风清扬?”
令狐冲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他也问自己为什么要上去,上去有什么用处?
胡金袖又冷冷道:“现在我们都没有法子阻止这场决斗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处理这场决斗以后的事情,如果风清扬已经死了,你可以按照风清扬的安排处理好风清扬的尸体,我相信风清扬一定会安排好的,而木子云若死了,我会悄悄将木子云的尸体带下思过崖,到时候即便木子云死了,也不会牵扯到华山半点,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得事情,因此我们只能等,必须等。”
两个等字,最后一个等字已带上了杀机。
令狐冲感觉得出杀机,他相信自己一意孤行,胡金袖会对她出手,而是出手格杀般的出手。
令狐冲不动了。
他不是不敢动,而是知道不能动了。
他前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他们只有等。
风清扬往前走,木子云跟在身后。
两人一线以后,走过了思过崖,行道一片橘林,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之声。
可风清扬没有停下,继续前行,流水转急急湍,终至激湍,一条五十张长,二尺宽,弓弓了的苍龙,一般抹在雾中的吊桥,出现在了眼前。
桥下激湍,如雪冰花,在光照下换成了一道蒙蒙彩丽的虹。
激流飞瀑下,怪石嵯峨,壑神百丈,谷中传来瀑布回声轰隆。
风清扬走到桥头,勒然而止。
桥墩上有三个笔走龙蛇的字:
“飞来桥”
桥因瀑溅而湿漉布苔,吊索也古旧残剥,桥隐伏在山雾间,又在中段弓起,像一道倒悬的天梯,窄而险峻,确似凭空飞来,无可引渡。
风清扬立在瞧上张开双臂,深吸了口气,木子云可以从风清扬那追忆的眼神看得出风清扬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了,但以前一定是来过。
从飞来桥上的痕迹与灰尘来看,至少有两三个月没有人经过这里了,甚至于更久。
这里人迹罕至,无人打搅,的确是一处决斗的好场所。
风清扬猛然抬起头望向木子云,冷冷地道:“我们就在这里决一死战,你可以先四处看一看。”
他说完了,就掠上了桥。
无论从他的言语还是态度上来看,他都是个不喜欢占便宜的人,因此他宁愿给木子云时间去熟悉地势地形。
高手对决,天时地利人和都是不可或缺的,而棋逢对手的对决,武功到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了,而临场的发挥显得更加重要。
木子云立在桥头,四处扫视,并没有拒绝风清扬的好意。
这是一场生死决斗,容不得任何大意。
——一个人有时候可以大意,但有时候绝不能大意。
木子云、风清扬面前这桥已破旧像容纳布下一只小狗的重量,随着狂风的摆动,似乎随时都要崩塌掉下,不过风清扬略上去就像是夕阳里面卷了一片残页落在瞧上一般轻,只有轻功造诣极高的人,才能给人这样的感觉。
桥身在炎热的风下发出一阵阵扎扎之响,摆荡不已,像随时都会断落往百丈深潭去一般。
可风清扬依旧无动于衷,立在桥上。
他已闭上了眼,似已在沉睡。
这一刻如果木子云是个心怀叵测的人,斩断这残破的木桥,那风清扬即便武功再高,也会掉进湍急的河水之中,再难以寻到了。
但风清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他们明明是对手,明明想要杀掉对方,可居然彼此相信。
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但偏偏给人感觉是理所当然的。
木子云仔细将四周的环境打量了一遍,随即也已掠上了桥。
吊桥已经年久,十分残破、而且因经年的雨瀑沾洒而十分湿滑,长满了深黛色的绿苔,麻索间隔十分之宽,而桥身窄仅容人,常人在上面行走已极其不已了,稍不留心,即便桥面晃动不断,也会使人一不小心即成千古之恨。
木子云走在吊桥上虽说比不上风清扬的轻盈,可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原本就应当出现在吊桥上一般,他给人感觉整个身躯似乎就和吊桥沾在了一起。
望着这一幕风清扬也已露出了一抹笑意,如金石交击般的声音响起:“在此决生死,生死都快意。”
木子云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至少我们不用担心身后之事。”
在此决斗,无论什么人死了,都不必处理尸体,死人自然会【偏偏入湍急的水流之中,以天地为墓,的确快意。
木子云说完,随即收起了面上的笑意,他抬手取下腰间上系着的长剑,剑已握在手中,凝视着风清扬道:“你的剑呢?”
风清扬的身上没有剑,一个没有剑的剑客,又如何算得上是剑客呢?
一个没有剑的剑客和一个有剑的剑客决斗分生死,有剑的剑客即便胜了也会有些遗憾。
这句话的询问也代表着木子云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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