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我欲成魔 第六百五十一章、该死就一定要死

第六百五十一章、该死就一定要死

“我想过你可能会来，可也不愿意瞧见你了。”木子云说的很直率：“你行走江湖以来，和方歌吟一般，在江湖上奇遇连连，又曾承蒙黄裳眷顾，故而一身武学造诣才能脱胎换骨，龙飞九天，你若前来，我们就不能不为敌。”

方振眉已露出了苦笑，他望着木子云推到面前的酒水，忽然已生出难以下咽的感觉。

他捏着酒杯，无奈望着木子云道：“难道你们就不能交手？”

木子云淡淡道：“可以。”

方振眉眼睛一亮，立刻放下酒杯，问道：“你们如何才能不交手？”

木子云不答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和黄裳交手？”

方振眉有一说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黄裳前辈已决定和你碰面，甚至已决心与你一战。”

木子云道：“我本不愿意和黄裳交手，虽然我行走江湖以来，杀了不少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可我一向很少杀那些江湖上极其有名也极其受人尊敬的武林名人武林名宿，我不愿意杀黄裳，只可惜黄裳已决定找上我了，因此我也就不能不对黄裳出手。”

——我不对黄裳出手，黄裳必定会杀了我。

这句话木子云虽然没有说出口，可以方振眉的聪明还是已听出来了。

方振眉不解道：“自从阁下入宋以来，武林江湖还是汴梁京师，也都已生出风起云涌之气象，可黄裳前辈一向不理会这些世俗琐事，为何黄裳前辈要对阁下出手？”

木子云微笑望着方振眉道：“你真不知道？”

方振眉道：“我若知道就不会有此一问。”

木子云又笑：“你若不是江湖上那个至诚君子方振眉，或许我绝不相信你的话，只可惜你是白衣方振眉。”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语音微微有些停顿，随即又开口道：“黄裳先生昔年曾得人已知遇之恩，故而欠那个人已天大的恩情，而我要对付的人正是那人的后生晚辈，因此黄裳不能不对我出手，我们之间也不能不交锋。”

白衣方振眉大概已明白了，可还是不甘心道：“你们之间难道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木子云淡淡道：“比武交手本就没有绝对的胜，也没有绝对的败！我能不出手的时候绝不出手，一旦出手了那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你和游侠纳兰以及方柔激、章大寒是朋友，你应当从他们口中听说过我的性情。”

方振眉点头，苦笑道：“他们对你的评价非常一致：你是那种要不做就不做，一做就铲除后患，绝不留情的人，昔年你营救章大寒的妹妹章小寒的时候，也就是这种情况。”

木子云淡淡道：“我本就是这种人，而你呢？你和楚留香一般，虽然在江湖上极其有名，可这一生之中还从未亲手杀过任何一个人，但他和你又有些不同，你实在太过于优柔寡断，和纳兰一样，实在不适合在江湖上行走。”

方振眉笑了笑，这时候才小小喝了口酒，道：“前不久我见到纳兰的时候，他也曾对我说了你对他的评价，你认为他不适合用剑。”

木子云淡淡道：“那你也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

方振眉点头：“你知不知道我对你这句话的回答是什么？”

木子云道：“请讲。”

方振眉道：“江湖上的杀戮实在太多，恩怨也实在太多，倘若每个人都杀来杀去，而每个人又不思忖化解恩怨，那这个江湖迟早都会被仇恨淹没，我认为江湖上需要我这种化干戈为玉帛，化戾气为祥和的人，因此我一定要在江湖上行走，也一定要管天下不平之事。”

木子云拍了拍手。

无论秦晓晓也好，方振眉也罢，都可以瞧得出木子云眼中那一抹尊敬之色，但木子云的声音仍旧冷酷，问道：“如果你碰上一个作恶多端采花贼，你会如何处置他？”

方振眉道：“我会劝告他。”

木子云道：“你若同时遇上那些追杀采花贼的被害者家人，你会如何？”

方振眉道：“我会思忖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木子云的笑容更冷：“如果采花贼在你的劝导之下，和被害者家人达成了两全其美的法子以后，再一次作恶你又会如何？”

方振眉的面色有些发白。

木子云冷冷道：“你认为你有没有资格去见那个被害者的家人？”

方振眉深吸了口气，望着木子云拱手道：“你认为我应当如何做？”

木子云冷冷道：“你需要学会杀人。”

方振眉的面色更白了。

木子云继续道：“我并不赞成你的法子，可我也不否定你的法子，但你既然放走了那个采花贼，那他做出的任何一件事你都要负责！因此你即便不想杀人，可也要在放走采花贼以后暗中监视他一段时间，如果他再一次行凶，你应当杀了他！”

木子云的笑容更冷：“如果是我，我就不能杀了他，而且还要将她虐待至死，令天底下所有这类贼寇知晓碰上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方振眉苦笑。

他张了张口，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木子云淡淡道：“我从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犯了错的人身上，犯了错并不一定该死，可在我眼中犯了错该死的人就一定必须死，我绝不会给他们任何改错的机会，我也绝不可能给他们害人甚至害我的机会，因此我若是你一定要杀个血流成河，杀个天下皆惧。”

方振眉不能否认木子云的观点，可也不能承认。

他道：“如果他的那些家人来报仇呢？”

木子云淡淡道：“自然是斩草除根。”

方振眉深吸了口气道：“那些人若没有害过任何人，只是想为自己的亲人报仇呢？”

木子云冷冷道：“只要他们找我报仇，那就该死，而且一定要他们死的非常凄惨，只有他们死。我才能活下来，他们若不死，我就不能活，我也绝不能快活。”

方振眉沉默了，过了许久才慢慢道：‘这就是你眼中的江湖。’

木子云冷冷道：“这本就是江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方振眉摇头，他实在不知道。

木子云望着方振眉，一点也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之色，淡淡道：‘我希望你在每次放人的时候，都应当想一想放人之后的代价是什么？你若付不起这个代价，那就除掉他，你若不相信那人那你也可以除掉他，因为那种人本就是该死的人，江湖上像你这样正直而且武艺高强的人并不多，我并不希望江湖上少了你们这些人，而且我也并不想有朝一日因为碰上你纵虎归山而杀了你。’

他说的很直白，也很锋锐。

他的言语就如同一口利剑，刺进了方振眉的心中。

昔日他也曾对纳兰说过这样一番话，可远没有今日来的深刻。

方振眉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开口道：“多谢你，但我想依照我自己的原则，我也不想杀人。”

木子云摇了摇头，淡淡道：“那是你的事，但我希望你千万不要遇上我，或许到时候你遇上我的时候，正是我杀你的时候。”

方振眉明白木子云说的是实话。

他相信倘若他纵恶归山，而那人屡次杀人，自己又不铲除那人，又碰巧被木子云遇上，木子云是一定会除掉他的。

在木子云眼中他这种好人实在太烂好人了，要不得的。

两人言语交谈的时候，已有登楼的脚步声想起，声音也在木子云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响起。

一声咳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