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夜深人静时
女人的眼泪比珍珠都要珍贵。
沈胜衣平生以来最不愿意瞧见女人流泪,特别是自己的妻子霍秋娥流泪,此时此刻霍秋娥已流泪,他就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冷酷从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霍秋娥原本在流泪,可瞧见沈胜衣的神色,就连忙止住了泪水,她仅仅拉着丈夫的手,眼中满是惊惶与担忧之色。
“水母告诉我你即将做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这件事的危险程度比起这一年以来你为神水宫做的事情还要更危险,因此她让我来见你一面。”
沈胜衣在笑,可已是苦笑。
他很感谢水母阴姬的一片好意,可见到霍秋娥以后,却又不愿意让霍秋娥瞧见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
他一向不对霍秋娥说谎,也不知道对霍秋娥如何讲述这件事。
但这时候却有一人的声音响起。
燕南飞居住的禅房距离沈胜衣的禅房并不算,他推开门就已走到了院前,事实上他一推开禅房的屋门就已开口了。
“倘若这件事他一个人处理,那的确是危险至极,可倘若再加上我江南第一风流剑客燕南飞,多情公子侯希白、雷鞭雷大鹏、近两年来名声鹊起的绝世刀客傅红雪以及如今江湖上名头最为响亮的木子云,那处理这件事也就已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了。”
燕南飞没有走进院中,只是立在院前,靠着一根木柱,一边喝酒一边回应道。
沈胜衣先是一愣,随即又瞧见了妻子霍秋娥面上那又惊又喜的神色,所有的言语都藏在肚子中。
能够让妻子平安快乐,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这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燕南飞的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件已黑灯瞎火的屋中居然响起了一道非常慵懒的声音:“江湖上下使用左手剑法的人本就不多,死一个少一个,何况沈胜衣的左手剑法如此高明而独特,我木子云还没有讨教一二,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瞧着他死掉了,即便沈胜衣要死,也应当死在我的手中。”
声音落下,随即众人就听见房间中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霍秋娥先是一惊,随即低下了头。
燕南飞微微一笑,对着沈胜衣点了点头,又踏着醉步走进了禅房。
沈胜衣什么都没有说,可木子云、燕南飞的恩情他却已是记住了。
他拉着霍秋娥漫步在枯黄萧瑟的院中,两人说着以往很久没有说过的闲话,也是情话。
沈胜衣拿着失而复得的佳人,柔柔道:“此事了结以后,我就陪你游山玩水,寻个安顿之所,过悠闲自在的生活。”
霍秋娥一点也不掩饰眼中的喜悦之色,可很快又有些担心的望着沈胜衣:“你不是一直想挑战天下高手吗?”
沈胜衣拥着霍秋娥,慢慢道:“那只不过是以前,如今能瞧见你平安无事,我才明白,江湖大无边,而我追寻的江湖其实并非在天边,而在你。“
他在霍秋娥的耳畔柔柔道:“你就是我的江湖,你就是我的一切。”
夜色之下,月光照耀着这对佳人,即便他们很快就要分别,可他们相信很快就会相逢,到时候即便是上天也无法令他们分开了。
沈胜衣送霍秋娥回到神水宫之时已是亥时末了。
他一个人躺在院中的枯草地上,仰视着天上那一轮弯月。
在没有瞧见妻子霍秋娥之前,他没有一点把握可以活下来。
瞧见霍秋娥以后,他也没有把握是不是可以活下来,可他已下定决心要搏一搏。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霍秋娥。
霍秋娥从死神手中被水母阴姬救下,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都为神水宫办事,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再一次在一起了,他们怎么可以放弃呢?
他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沈胜衣低头瞧了一眼右腰上斜插的长剑,他发誓不管遇上任何困难他都要用剑杀出一条血路。
木子云已感觉手臂有些酸疼了,毕竟他已不是一个人躺下,他的手臂上还躺着阴嫔。
虽然手臂有些酸疼,可望着一脸可爱甜蜜睡像的阴嫔,木子云情不自禁露出了笑意。
他甚至控制住自己的手臂抖动,他不希望吵醒阴嫔。
木子云轻轻为阴嫔盖好了已掉下来的被子,天气寒冽,他可不希望阴嫔一觉醒来头昏脑胀。
她望着阴嫔的睡容,渐渐的也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木子云一只手搂抱着阴嫔的腰肢,睡相也看上去很愉快很甜蜜。
阴嫔眨了眨眼睛,悄悄试着睁开眼几次,发现木子云真的已睡着了,这才完全睁开了眼睛。
她和木子云一样,也打量着木子云。
她盯着这张一向也不英俊的面庞,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她咬着牙伸手想狠狠拍木子云一巴掌,可即将拍下的时候,又止住了。
她一向是个古灵精怪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甚至可以说肆无忌惮。
可如今她开始有些忌惮有些害怕了。
——她害怕让他非常疲惫,她害怕他不喜欢她,她害怕他厌恶她,她害怕她有一天会杀了他。
她望着木子云的侧脸,用秀发无意识的在木子云的衣袖上划过,也不知道瞧了多久,以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假如有一天我要杀你了,你记得先杀了我哦。”
渐渐的,渐渐的,她睡着了。
真的已睡着了。
木子云还是闭着眼睛睡觉,可他的手动了动。
他的手原本就握着阴嫔的手,此刻握的更紧了。
他笑的也更愉快了。
——一个本就对外界很敏感的武林高手,当然是很容易惊醒的。
燕南飞是这群中唯一没有睡的。
他不想睡,也睡不着。
他独自一人对月而饮。
屋中的灯火已关上了,他只能瞧见天上的月。
他仰头望着天上的月,喝着杯中的酒,脑海却念着一个人。
最后一杯酒饮下,燕南飞重重叹了口气:“唉,想不到纵横情场的燕南飞也又单相思的时候啊,这难道就是风流的报应?”
想到这里,燕南飞又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不豪迈也不愉快,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潇洒。
江南第一风流剑客燕南飞本就是个潇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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