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逵拿着一塑料袋的杨树叶子回来时,梁老爷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梁逵不在期间,寒雪想了一百多种可以让梁逵瞬间被玩坏的虚假遗言。
但最终,寒雪还是厚道地转达了原版遗言。
“梁逵,你爸他,没能挺住,最后的最后,他想告诉你,他爱你,他对不起你……”寒雪悲怆地说。
没错,梁老爹是寒雪所见过最坑爹的线索人物,没有之一,但梁逵却是大孝子,他不应该为老爹的行为买单。
寒雪可没有什么父债子偿的落后观念。
梁逵听到老爹的死讯,泪流满面:“爸,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电视里人死的时候,不都会等最亲近的人回来交代最后一句话吗?老爹你这反套路玩的也太虐了吧?儿子我肝疼,肝疼啊!”
“那啥,啊逵,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寒雪用低沉的声音朝梁逵劝道。
“老爹,你放心,我一定会跟破坏环境的人拼到底!”梁逵紧紧握着拳说。
然而寒雪却感觉到,梁老爹的死,没那么简单。
据梁老爹自己所说,他是被“自己人”干掉的,而且临死时还掌握着惊天秘密。
很明显,梁老爹不只是一个环境恶化的受害者。
幸好,寒雪是大预言师,并不用老从线索人物嘴里套话。
实际上,如果碰上了信不过的线索人物,寒雪还会开预言术再确认一下对方所说的话。
“死人不会开口,但同时,也不会骗人。”寒雪一脸悲戚看着梁逵趴在父亲尸体上哭泣,同时对梁老爹的尸体发动了预言术。
第一段预言影像,是在三年前。
但梁老爹的样子,至少比现在年轻十岁。
明亮的办公室里,梁老爹和一个大老板模样的家伙交谈着。
“宁总,你们这样搞,污水中有害物质是不是超标太多了?”梁老爹一脸愁郁说道。
“你放心,我上面有人。”被称作“宁总”的企业家自信地微笑着说。
“我们局长可不是很好说话。”
“那就不让他说话,你来说就好。”宁总优雅地朝梁老爹抬了下手。
“局里,肯定轮不到我发话呀……”
“到时候你就是发言人了。我再说一遍,我上面有人。”宁总看着梁老爹的脸坚定地说。
“你是说,到时候,我能升官?”梁老爹带着几分狐疑问道。
“这倒不会,但如果你的顶头上司都失去了决断和表态的能力,你也就能充当一把手了。”宁总把右手食指抬到眼前的位置说。
“那,你承诺过的……”
“你放心,环保标准松下来之后,利润至少可以提高两成,到时候,一成是我的,一成是你的。你应该知道,东烨集团一家分厂一成的利润,是什么概念吧。”
在梁老爹欣喜的笑声中,第一段预言影像结束了。
“嗞嗞……哧啦哧啦……”
画面再次清晰显现的时候,场景仍然是那间明亮的办公室。
“宁总,我说,咱是不是应该稍微低调一点,这县里的河水,都跟黑芝麻糊一个颜色了。”梁老爹满心忧虑地说。
“你喝那河里的水吗?”宁总微笑着朝梁老爹问道。
“当然不喝啊,都这个颜色了我再喝,岂不是脑子有坑。”梁老爹张开双臂摊着手说。
“那这河水是黑是白,是红是绿,跟你有个毛线关系?你就是一瓢子下去,舀出来半截彩虹,七色俱全,又能怎样?你不喝不就得了?”宁总斜倚在沙发上,抬了抬右手说。
“可是,咱玩得这么大,上边容易找下来吧?”梁老爹忧心忡忡地说。
“上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上边有人!”
梁老爹看着宁总万分自信的脸,真的好想问问,上边那人,是王母娘娘他老公,还是耶稣他老爹。
这些年来,梁老爹也见过不少违法乱纪分子,但这么清新脱俗、这么简单粗暴的违法乱纪分子,梁老爹是真没见过。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一直在说:“我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又弄不死我的样子。”
没办法,已经上了贼船了,硬着头皮往下熬吧。
“那,宁总,不管谁来问,咱都不管不顾?”梁老爹试探性地问道。
“你傻呀,到时候民怨沸腾,非把你这身老骨头拆了不可!”宁总斜了梁老爹一眼。
“我估计外边已经想把我们环保局所有人骨头都拆掉了。”
“哎呀,老哥,乐观一点嘛,我们还有搞搞面子工程,争回点形象的机会啊。”宁总乐观地表示。
“那要怎么做?”
“找几个专家来,说这是正常现象呗!”
“我怎么觉得这更招人恨呢?人家又都不傻。”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往河水里排放的是含汞废水,他们喝着喝着,就会变傻了!”
“我去,这样也行?”梁老爹瞬间被眼前这缺德货惊得目瞪口呆。
“你就简单交代演员几句,什么光的折射呀,什么河中沙石本来的颜色啊,什么什么的,糊弄一下就好了!”宁总轻描淡写朝梁老爹吩咐着,仿佛在指导小学生做作业。
“演员?不是说好了请专家吗?”
“哎呀,别这么实诚行不行,真专家多贵啊,能糊弄过去就行!”
“可我担心我会被和专家一起被打死呀!”梁老爹抬手在空中凌乱地划了几下说。
“哎呀,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公理在的!”
“老哥,你一个纯黑反派就不要灌心灵鸡汤了,我从跟你混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不相信什么世上有公理了。”
“那就更好了,你不信公理,还怕什么报应对不对?这样吧,我给你派几个武校练过的人当保镖!”宁总大度地说。
“好,谢谢宁总了,我这就去找演员,努力挽回形象!”梁老爹打起精神,挥了下拳头说。
“好的,一路顺风!”宁总点了点头说。
预言画面又模糊了起来。
一阵杂音之后,寒雪再次见到了梁老爹。
他端坐在一间会客厅里,跟一群看上去勉勉强强算知识分子的中年男女交谈着。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现在需要几个人站出来,扮演专家,化解群众的恐慌。”梁老爹一脸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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