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预言师 第403章 平凡是福

“没错，凶手貌似极尽全力要维持这些女孩原本的形体，每次都用烧红的金属锐器杀死她们，完全不会引起流血，而且伤口都在体表看不到的地方。”

“体表看不到的地方？”

“有几个伤口在口腔内部，通向大脑或者脊髓；有几个伤口在腋下，通向心脏；而更多的，伤口在……不好跟你这个男人描述的地方。”

寒雪皱了下眉，说：“高温金属锐器刺入身体，应该是特别痛苦的才对，为什么脸上会全是幸福的笑容呢？会不会是其他原因导致死亡，然后拿金属锐器掩人耳目？”

“不会，这些遇难者身上完全没有其他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白游摇了摇头说。

“看起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受了催眠，在虚幻的幸福中被夺去了生命。”寒雪带着些许惋惜说。

“你先去看看尸体吧，应该对你寻找凶手有帮助。反正在我看来，能让人死都带着笑的凶手，也就是卢炘和伍辰了。”

“不如直接说就是卢炘吧，现在伍辰被我吓得像大白天的老鼠，不会轻易露头的。而这个卢炘，简直就是不出风头会死星人。停尸间到了，你去知会一声吧。”寒雪在停尸间门前停住说。

一番交涉之后，法医把最近的一位遇害者尸体从冷柜中抽了出来。

寒雪一看，果然是花容月貌，美如天仙。

当然，寒雪可不是来审美的，他立刻对尸体发动了预言术。

预言影像中，受害者穿着蓝色连衣裙，眼神空洞，脸上却挂着幸福的微笑。

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人，果然是卢炘。

“好，漂亮，非常漂亮。”卢炘斜倚在沙发靠背上，表情陶醉却又不失端庄。

寒雪想，这或许就是传说中有品位的流氓吧。

“换件衣服吧，那边挂着的白衬衫、短裙和丝袜。”卢炘品了一口红酒，对眼前的少女说道。

少女点点头，拿起衣服到隔壁去了。

卢炘继续品他的酒，完全不像普通流氓那样热衷于看妹子换衣服。

少女换好衣服回到外面，在卢炘面前缓缓转了几周，仿佛在展示自己的身段。

“嗯，也不错，再换上这套修身款皮衣皮裤试试。”卢炘拿高脚杯在水平方向上划着规则的圆弧说。

不一会儿，少女又换好了衣服，展示了一番。

“卢炘这家伙倒也是好定力，一般人见这场景，应该早上去恣意纵欢，然后来个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了。”寒雪在心里说道。

“生活如此多娇……人不愧是万物灵长，竟能有如此完美的形体。再试试牛仔T恤吧。”卢炘把高脚杯轻轻放在桌上说。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是俊龙吗？”卢炘轻声问道。

“是我，卢教授。”

卢炘站起身，为来客打开了门。

一位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寒雪感觉这人和自己年岁不会差太多。

年轻人微微皱着眉看了看房中少女，对卢炘说：“卢老师，你这两天对这些女孩做的事，是不是太过了？”

“怎么，我只是让她们到我这里来换几身衣服，来回走两步而已。”卢炘满脸无所谓说道。

“可是，你找来的女孩，当夜全都死了。”被称作俊龙的年轻人带着几丝沉痛说道。

“你不会也怀疑我吧？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有时会做缺德事，但不会偷偷摸摸，也不会赖账。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卢炘一副“关我鸟事”的样子，朝年轻人摇了摇食指。

“但是，教授，她们的死，毫无疑问跟你是有关联的。”

“或许吧，但我问心无愧。我已经让她们回家了，还把漂亮衣服送给了她们。”卢炘朝微笑少女的方向抬了抬手说。

“教授，为了不会有人再遇害，我能请你别再找这些女孩儿了吗？”年轻人用恳求的语气说，

卢炘淡然笑了笑，轻倚在沙发靠背上说：“俊龙，你听说过石崇和王敦的故事吗？”

“只知道石崇很富，王敦……没听说过。”

“你说的没错，石崇是晋代的大土豪，富可敌国。他们家有个奇怪的习俗，就是每逢宴饮，必有美人劝酒。”卢炘抬了抬酒杯，带着神秘的微笑说。

“这好像是很普通的习俗吧？”

卢炘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美人劝酒之后，如果客人不把杯里的酒喝尽，石崇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这名劝酒的美人。”

“太残忍了。”年轻人摇摇头说。

“有一次，王导、王敦兄弟去拜访石崇，王导为了不让美人因自己而死，就往死里灌酒，喝了个半死。而王敦却一杯也不喝。石崇把美人杀了一个又一个，王敦就是不喝。宴会结束之后，王导问王敦，你的心怎么那么硬，怎么那么狠。王敦回答，石崇杀他家里的人，关你什么事？俊龙啊，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也为了美人能活下去一个劲儿地喝酒吗？”

“应该会吧。”年轻人点点头说。

“但是，俊龙，人家石崇家里有这么个习俗，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吃这一套！你越是心软，越是拼命喝，石崇就越高兴，这罪恶的习俗也就延续得越长。如果人人都像王敦那样，反而会让这血腥的习俗难以为继。这就叫做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很多时候没法决定别人怎么做，别人怎么说，别人怎么想，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活好自己。”卢炘说着，又品了一口红酒。

“或许吧，教授，你是哲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想不了那么远，我只想干干净净，只想不再有人因我而死。”年轻人叹了口气说。

“你甘心平凡？”卢炘晃了晃高脚杯，缓缓问道。

“平凡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