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风 第九十二章、亲征（5）

“睡得真舒服。”桐儿起床后伸了伸懒腰，排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今天又是美好一天。然而当她朝着窗外望去，去发现此时竟是半夜，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午时左右开始睡的，现在离天亮还早，真伤脑筋。桐儿心想子民到现在还没回房，难道他到现在都还没休息。于是她戴上头盔出去寻找，见厨房有光亮，便走进一看，只见子民正在用力地揉着面团。

桐儿从后面敲了他一下，“真稀奇，堂堂宣王殿下竟然亲自下厨，是谁这么有口福啊。”

子民一笑道“一个馋猫罢了，整天乱叫，这不，弄点花样堵住她的嘴。”

“猫啊，这么伟大的猫肯定特别美吧。”

“美不美我还真没注意，但她的话真的特别多，所以才要用面团给塞住。”

桐儿嘟囔着嘴道“这只美丽的喵咪可是很挑食的，你能行吗？”

“小瞧我。”说罢，子民便将面团狠狠地打在桌上好增加韧劲，然后将面擀成块状扔进锅里水煮，待煮好后将其捞起盛碗端到桐儿面前，“小馋猫，快吃吧，猜到你差不多会这个时候醒来，饿了吧，这叫猫耳朵，最适合你。”

“不是适合，怕是有人拉不来面丝吧。”

“少废话，快来品尝品尝本殿下的手艺。”

桐儿高兴地大口吃了起来，干的吃完后，正准备喝点汤，结果发现子民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他那疲惫的面容，想必一整天都没合眼了，连续行军，本来就没睡好，刚到的第一天晚上就开始大战，打完了还要处理军务，根本没时间休息，现在还要专门为她煮面，终于可以放心睡的的时候就是她吃的最香的那一刻。

几日过后，待洛州一切安排妥当后，大军便开始搬师，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子民没有像来时一样骑战马，而是坐在了一辆威武巨大的马车里，大军不慌不忙地前行。

同在车里的桐儿道“你怎么不骑马了？弄这么大一辆马车，这比陛下坐的都大吧。”

“没错，比陛下还大，这辆车是我故意留给天下人看的，让他们看清楚，谁才是这个国家的权威。”

桐儿对权威这种事似乎并不感兴趣，子民见状，一把将其拉进怀中，“我不是给你准备女装了吗，怎么不穿？”

“你们军营里全是男人，我一个女的多不自在，还不如女扮男装来的自在。”

“那你知不知道女人穿男装的时候会更加诱人。”子民一边笑着一边吻了上去，桐儿用手指挡住，“你不看看这什么场合，外面可都是人。”

“这段时间我这么累，你不得犒劳犒劳我。”

“那我给你做好吃的犒劳。”

“你就是最好吃的。”子民毫不顾忌地将桐儿压在身下，慢慢地解开衣带……

车外驾车的士兵好像听到了什么怪声音，文德道“好好赶你的车，路很抖。”大军穿过一座座山峰，来到一山脚下，前方突然跑来了一名信使。

子民问道“你是何人？”

“小的是秦安将军麾下，有安水之事奏报。”信使将一封信递给了子民，子民看后，脸色沉重，颇有不悦，就在此时远处又跑来了一名信使陈上一书，子民看后将两封信同时撕碎扔在地上，下令道“传命，令大军加速前行，两日内回到京都。”

子民生气地回到车里，桐儿趴在其肩膀上问道“怎么了，这么严肃。”

子民道“你说这世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爱多管闲事的人，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你说的是谁？”

子民没有回答，闭上眼睛陷入冥想。

安水城墙上，子诚从上往下看着街上来往不绝的人，惬意地吹着凉风。

前来安水探视的陆安国道“六日前，洛州城被攻破了，朝廷大军到后第一天夜里，东方子民设下埋伏诱骗韩护出城，将其抓获，守城将领投降，不到两天，叛乱就平息了。”

子诚道“这真的是叛乱吗？”

“是正义还是叛乱要看谁是胜者，东方子民，用兵果然狠厉，韩护及其党羽，皆夷三族。”

子诚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楚平侯觉得自己能战胜他吗？”

陆安国叹息道“胜不了。”

“这么肯定，不会太小瞧自己了吧。”

“不管东方子民为人心性如何，但他在政事军事上的才能确实杰出，百年不遇的枭雄，是大京之幸，却是你的不幸。”

“既然知道他不好惹，你为什么还来这儿，不怕被我牵连，连累楚州？”

“帮你是为了你的母亲和哥哥，还有……阿汐，本侯虽然难以和朝廷抗衡，但只要我一日为臣，东方子民便奈何我不得。”

“如风在京都为质，你不怕朝廷拿他来威胁你交出兵权。”

“如果东方子民真的那么做了，那说明此人不过尔尔，可到现在他都没有动静，前日如风来信说朝廷还赏赐了他新的府邸，拉拢、警告、不焦不急、操控人心，你的敌人很强大。”

“你是想说我再也不可能翻身了吗。”

“东方子民忍了二十多年才一举得成，你呢，才忍了多久，小子，或许你是时候该学学你那个诡诈的弟弟了。”

楚平侯拍拍他的肩膀正欲离开，子诚叫住道“阿汐……和你一起来了吗？”

陆安国停顿了半晌，然后径直离开。

子诚很失落，正欲离开城楼，刚一转身，便看着那具熟悉的身影立在后边，子诚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既高兴，又惆怅，阿汐慢慢走到他面前，子民道“想不到再见面时，会是这种情形，我很狼狈吧，让你失望了。”

阿汐淡淡一笑，“是啊，狼狈极了，可比那时在南宫时好多了，不是吗？”

“当初的危险是在身边，如今的危险是在明天。”

“原来是明天，还那么远，用你们男人的话，今宵有酒今宵醉，既然明日风雨无法预测，那又何必今日伤神，这街上真热闹，还是第一次到安水，殿下，带我逛逛吧。”

“好……”子诚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喜悦，却又透着几丝忧伤与无奈，他的心……很沉重。

子民大军回到京都后，张开挟百官在城门前相迎，子民对百官打了打招呼后，张开悄悄对子民讲“殿下，臣在安水的探子密报，陆安国去见过六皇子。”

子民道“岳父，本王有让你监视安水吗？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张开听出了子民的怒气，连忙鞠躬谢罪，子民没有再理会他，但看见这一幕的人却感到很不解。子民回到宫里后先去祠堂里拜祭了太后，之后子民走出殿外来到李氏住处，刚好也在那儿的晗君正欲上前说话，子民却对她丝毫不理，走到李氏面前跪下，“娘，孩儿让你担心了。”

李氏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累了吧，快起来，这是晗君为我做的桂花糕，你也尝尝。”

子民接过尝了尝道“这甜味有点重了。”

晗君道“重了？这都是和殿下平时吃的口味一样啊。”

“怎么，你觉得我冤枉了你吗？”子民的话里带刺，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寒意，李氏道“这味道是太甜了，可吃起来心中的甜意正好，儿啊，你说是吧。”

子民喝了口水，道“娘，儿还得去中书省安排封赏事宜，晚点再来看你。”

“不急，有个事为娘想和你商量一下，所有人都退下，晗君，你先回去休息吧。”

待众人退下后，子民道“娘，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太后临终前当着所有人让陛下封我为后，封你为太子，这事你怎么看。”

“太后是想将我们要的都给我们，免得我们日后自己去取时，会伤了她的子孙，真是个好祖母啊，想必她还托你要照顾好陛下和那些皇子皇孙吧。”

“没错，这些话是当着宫里众人说的，陛下已经应允了，诏书都写好了，可是紫宸殿的宫人看见圣旨上没盖玉玺。”

“陛下是在犹豫，又或者是在想用这道旨意能换得什么，都到今天了，他还以为自己能做主吗。”

“子民，凡事要以大京安定为第一，若不想埋下隐患，就必须名正言顺，陛下的态度很重要，你万不得逼迫，明白吗？”

“儿子明白”……

子民回到宣王府后，已是很晚，一走进大堂，晗君已经命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晗君上前道“殿下回来了，你先去沐浴吧，臣妾让人把菜去热一热。”

“不必了，本王在宫里吃过了，你早些睡吧，今晚我还要连夜看奏折，就在书房了。”子民朝着书房走去，下人们和晗君都看出了子民的不悦，下人们议论纷纷，说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冷落王妃。

第二天天明，趴在案桌上不小心睡着了的子民被阳光照醒，醒来后竟发现身上披着一件宽衣，案桌上的折子也被放的很整齐，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时一名侍女端了碗粥进来，子民道“是王妃让你送来的？”

侍女道“王妃说殿下熬了一整夜，等醒了喝点清淡汤粥护胃。”

“她人呢？”

“王妃进宫向李娘娘请安了。”

“把粥放下，下去吧。”

子民端起粥碗，里面放的是三颗枣子，又圆又红，如初升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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