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风 第八章、兵乱

就在子诚刚欲离开紫宸殿之时，张开急冲冲地赶来，皇帝和子诚再次陷入了震惊当中，就在午后，又有两名宗亲遭到刺杀，并抛尸巷道，而这两名恰恰就在弹劾黄高的人当中，与之前不同，这次两名宗亲的死相极其惨烈，就像有深仇大恨一般。

皇帝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消息？”

张开道“臣到场后立刻封锁了消息，尸体浑身是血，不仔细看很难辨别身份，故除了刑部几人以外无人知晓，臣已将那几人禁足。”

皇帝道“你做的对，可朕担心你能封住消息，也架不住有人想故意散布消息，先退下吧。”

待张开退下后，皇帝问子诚“这件事你看呢？”

子诚道“黄相遭到弹劾，所以故意报复，这就是看得见的真相。”

“那看不见的呢？”

“看不见的，可能便是幕后之人的目的。”

“今天京都天气还真是够阴的，风雨将至啊，只是不知道是雨冲走雪，还是雪覆盖雨……”

子诚离开后忧心忡忡，但此刻的他竟不知不觉来到了五皇叔东方定的府上，子诚对门口侍卫问道“皇叔在吗？”

侍卫回答“王爷在，小的这就进去通传。”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子诚独自走进府里，来到大厅，管家道“殿下来的真不巧，王爷出府了尚未归来。”

子诚道“可刚刚门口侍卫说皇叔没出去？”

管家道“那可能是侍卫们没注意吧。”

“那行，那我就在这等着皇叔回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东方定终于回府了，门口侍卫见到他感到奇怪，“王爷，您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此时的东方定虽然身穿便服，但却拿着一把弓和三支箭，东方定没说其他的，直接将弓箭交给了那名侍卫，并让他一起进去。

子诚见之问道“皇叔这是去狩猎了，可您的伤？”

东方定道“我哪有这个精力，这把弓箭是别人送的。”

子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好像是前些年高丽进贡的，我记得陛下把他赏给了han国公，莫非是han国公送的。”

东方定笑道“小子你的眼力还挺好，那你再看看，此物如何？”

子诚道“侄儿认为此物……不详。”

“什么意思？”

“器虽好物，可此物乃是高丽先王在争夺皇位时亲手杀死了其兄的凶器，han国公将此物献给皇叔要么是想害皇叔，要么便是……”

“便是什么？”

“便是han国公想以此物表示忠心。”

东方定大笑起来，“臣子只会对陛下忠心，对我忠心什么。”

“据我所知，han国公也是上奏弹劾了黄高，可han国公向来胆小，若没人给他撑腰他岂敢。”

“你是说我给他撑腰喽，这弓可是他今日才送我的，再说了我自己的腰都挺不直了，还能给他称什么腰。”

子诚严肃地盯着东方定道“皇叔，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所以请你有事不要瞒我，这一切都是皇叔做的，对吗？”

东方定的表情也变的沉重起来，“今天是你自己来的，还是陛下的意思。”

“没有证据，陛下不会来，但一旦生乱，即便没有证据，陛下也会有所作为，陛下会做的事，可想而知。”

“可想而知，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他做的什么。”只见东方定突然愤怒起来拿起弓箭指向那名侍卫，那名侍卫立刻朝外面逃跑，可还没出房门就被东方定一箭射死，“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你父亲一直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睛，这就是我的三哥，你的父亲做的事。”

眼前的一幕让子诚感到诧异，“他是陛下的人？陛下为何要这样做？”

东方定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今日我便将所有事都告诉你，先帝晚年，齐王、晋王为争太子位斗的你死我火，后晋王在宗亲势力的支持下发动兵变杀死了齐王，晋王终于坐上了太子位，更成了皇帝，也就是今天的陛下……你的父亲东方权，由于当年的争斗太过激烈，东方权即位后对兄弟们尽是猜疑，贬的贬，杀的杀，监视的监视，美其名曰皇亲贵胄，可实际上就是笼中鸟。”

“所以皇叔才想要报复陛下，我和皇叔遇刺，其实是您演的一场戏，为的是摆脱嫌疑，因为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杀自己，那名铁匠，以及那名和铁匠勾结的侍卫都是皇叔的死士。”

东方定疑惑，“这点你是怎么猜到的？”

子诚道“铁匠常年打铁，身上应该少不了刀伤烫伤，可那名铁匠除了手上有握刀的老茧以外却没有这些，至于侍卫和王从的失踪都只是为了掩盖铁匠的真实身份，估计他们和真的铁匠都已经被灭口了，而且我猜那名侍卫也是死士，否则没法完成这一连贯的计划，铁匠在朝上的突然翻供其实是为了替后面的刺杀行动做准备，这样以来，我摆脱嫌疑之时便是他们二人获罪之日，为的就是借宗亲之手对付黄高和子魏，在我平安离开宗正寺那天我便有所怀疑，刚刚皇叔悄悄出去，不仅是为了见han国公，同时也是为了将今日那起刺杀也散布出去，可这次皇叔冒险亲出，想必是有些事必须要皇叔亲自出面。”

“那你说会是什么事？”

“han国公手里掌握城外京河五营中的一营兵马，那这一定和军队有关，难道皇叔你想要发动……”

“兵乱，你想说这个词吧，可我更喜欢说清君侧，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东方定冷笑起来，“陛下登基后担心自己会变成第二个齐王，所以大力扶植士族打压宗亲，渐渐地，整个京都士族日盛，宗亲日衰，就连城防营都被士族掌控，可陛下又担心士族太过强大会威胁到他，便想到制衡之术，将宗亲的势力分布到各地藩镇，并在京河设置京河五营维持宗亲的权利，为此陛下还给我百官之首的位置，可是这个位置却空有其名而不得实权。”

子诚道“那么皇叔这次是想……夺权。”

东方定道“子诚，今天你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明天京都就有好戏看了。”

眼前的皇叔让子诚感到及其陌生，但他也不忍看着动乱发生，“皇叔，眼下还没有证据，所有的事都是猜测，只要没发生兵乱，停手就还还来得及，求你……放弃。”

东方定摸了摸子诚的脸颊，“别忘了，我们都是东方家的子孙，东方家的血液里流淌的是……权欲，就待在这里，陪皇叔下下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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