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崛起 第5章 先收割一波恐惧

走过清冷寂静的楼道，掏出钥匙开门，屋内的黑暗便无声无息地环绕过来。

打开灯驱散这些黑暗，柳纤尘发现弟弟还没有回家，她找了半天才在茶几上找到充电器，把昨夜低电量自动关机的手机拿去充电。

宽敞的房屋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丁点人气。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柳纤尘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这个小东西给她带来了一些安心。

把家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然后去冰箱里随便找了点东西放到微波炉里热，潦草地填饱了肚子之后，她睁大眼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收看节目。

隔在沙发和电视之间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份崭新的报纸，标题上的新闻赫然是《人间惨剧！花季少女于浴室中自杀》这一行大字，柳纤尘皱了皱眉头，感觉到晦气。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份报纸，大约是弟弟带回来的。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液晶电视在播放完广告完成初始化之后，也终于正式开始播放节目。

人物的形象开始在宽大的液晶屏幕上跃动，这些影像和声音似乎能驱散一些未知的恐惧。

柳纤尘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看，因为昨晚一夜都没有休息，她的黑眼圈很重，脸色也有些苍白，看上去非常疲倦与憔悴。

看着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点，几乎要睡着了，就在这时节目放到了电影评点，这一期是恐怖电影经典再现，开篇就是噩梦级经典《子夜凶铃》中最经典的一幕：四川真子从电视机中爬出来，她抬起头，那张惨白而无生气的脸在屏幕前逐渐放大……

“我日！”柳纤尘看到这一幕不禁吓了一跳，忍不住爆了粗口，瞬间就困意全无。她的脸色难看，立刻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把电源插头拔下来，她还想把电视机从墙上取下来，屏幕贴地放在地上，不过并没有成功。

经过这件事情一刺激，柳纤尘也不敢再继续呆在客厅里了，拿上充了一些电的手机和充电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走之前把那张晦气的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打开台灯，明亮而洁白的光线照亮书桌这三尺之地，也照亮了书桌上面的书本和试卷。

打开了书本，看着上面的题目，柳纤尘那颗惊惶的心也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一个个熟悉的文字，符号，重构了她有些不稳固的世界观。

提起笔，一桌之地，便是远离恐惧的净土。

她逐渐相信，昨夜的所见所闻，不过是过度紧张之下产生的幻觉而已。

顾名站在她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异世界的女生做题，从那些题目中竟然也窥出一些门道，比如说物理题的解法看起来极其眼熟，看来这个世界的很多法则和天球类似。

这也难怪，这个星球能诞生出和天球人类极其类似的生物，基础物理法则肯定有大量相似的地方。

柳纤尘的注意力逐渐投入到做题当中去，可她做着做着，就感觉到周围有些冷。

一开始这种感觉还很不明显，但当她捡起掉落到桌子底下的笔时，却似乎明显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脖子有冷风吹过。

这种异样的阴冷感让她后脖子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拾起笔来，强装镇静地坐直，可再拿起笔的时候手却忍不住地抖。

是的，她现在才终于发觉，周围的温度冷的不像话，就像是紧贴着一具死人的身躯。

这可能未必是气温真的降低了，而是一种直接作用在她的知觉上阴冷感觉。

“鬼……”柳纤尘刚刚稳固的世界观再次一点点崩塌，恐惧一点点充斥在自己的心灵当中。她用左手偷偷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希望它能给自己提供一点帮助，但这枚号称祖传三代拥有神秘力量的护身符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就如同一个寻常的死物，花里胡哨的的无用装饰品。

而处在虚无状态的顾名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看到那个银白色物件的本体后，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玩意儿是……MP3？”

看上去很像那种在天球上淘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不过他不能确定，毕竟是在异世界，而且单凭外貌来断定一件电子产品的功能是一件很肤浅的事情。

这女孩那么在意这个东西，莫不是它有什么奇异之能？

此时顾名已经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女孩的恐惧，看起来像是一团不定形的雾气，环绕在她的身体周围，飘飘荡荡。那雾气的颜色漆黑深邃，如同永夜，闻起来则有点……香甜？

不，这是错觉……

恐惧的真实气味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刺激性，能让嗅闻的人产生一种窒息感的……它会麻痹人的嗅觉，将这一感官的能力逐渐剥夺，危险而又让人着迷。

不过，还不够啊。还需要更多的恐惧，来倾听它的声音，直到能够触摸它，捕捉它，将它化作我生存的养料。

就在顾名准备进一步刺激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时，她的电话铃声响了。

柳纤尘似乎找到救星一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是自己的同学，送护身符给自己的那个。

一打开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声音：“纤尘，我好害怕！我之前在洗脸的时候，看到镜子里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一转头却又看不见了！”

“她的头是歪着的，像断了一样，脸上和衣服上都是血！呜呜呜，她是不是要杀我，好可怕……对不起，我不应该把音乐播放器当作护身符借给你的，我错了，呜呜呜……现在报应来了……”

电话到此戛然而止。

柳纤尘缓缓放下手机，整只手臂都在忍不住微微颤抖。

没有被朋友欺骗的愤怒，只有一种从心底逐渐升腾而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顾名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从中得出了两点有用的信息：

一、有班长俞月的消息了；

二、那玩意儿真的是MP3。

“俞月她也在这座城市啊……”顾名思索了一下，发现知道这个消息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便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面。

那浓郁的恐惧！

大约是已经接近成年的人了，心思比小孩复杂很多，柳纤尘的恐惧情绪虽然没有小孩那么纯粹，夹杂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但总量却多了很多。

顾名伸出手，去尝试触摸这些恐惧，这些在他眼中具象化出来的黑雾如同扭曲的妖魔，发出阵阵压抑的无声呼喊，像是求救被掐断在了嗓子眼里。

本应触不可及的恐惧，在手指上却有了些雾气的触感，冰凉，湿润，微弱却真实。

在有足够的样本可以接触后，顾名对于这些负面情绪的亲和力急速上升，与之相联系的感官一个个开启。

继能够看到、嗅到、听到恐惧之后，他现在终于能够触摸到恐惧了。

离收割恐惧，只有一步之遥。

……

柳纤尘僵硬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紧握着手机。

好冷……

她似乎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了。

沉重，呆板，每一步之间似乎都是相同的频率。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这一次却没有再被那一扇门板阻拦。

啪嗒，啪嗒。

脚步声停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