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天边的浮云晕染的是天空的颜色,街边的小摊也收起了一张又一张,苏州的江边映上了一簇簇灯火,徐徐摇曵。
打东城那边儿宋家早早就热闹了起来,府里点起了烛火,整个宋家照得是灯火通明,湘云阁这处平常安静的院子里倒传来一串串匆忙的脚步声。而宋仲迈着步,急急的往这处走来。
喘了口气,看向端着盆水的丫鬟青枝:“夫人怎么样?”
“夫人现在羊水破了,产婆正在接生,老爷莫急。”说着就端着水往里屋走了进去。
“啊!!”屋里传来一阵嘶哑的叫声。
屋里的产婆连忙喊到:“使劲儿,再努力点夫人。”
宋仲手紧紧扣在一起,嘴里恋恋有词:“求菩萨,求老天啊,让我夫人平安。”
走廊的脚步声愈发匆忙,屋里端着一盆盆血水,屋外又往屋里送去一盆盆清水。嘶喊生却是不断,一声又一声,叫外面的宋仲青筋都突了起来。
这时老太太也来了,拄着拐杖,旁边有嬷嬷扶着,手紧紧撰着嬷嬷,嬷嬷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不晓得是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叫宋仲松了口气,旁边老太太撰着嬷嬷的手也松了几分。看着抱着婴儿往外走的青枝:“婷儿怎么样了?”
青枝忙往这边走来,面露喜色,回答:“回老夫人,夫人没事,还生了个小姐。”
宋仲直直的看着那襁褓中的孩子。高兴极了:“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宋仲的手忍不住捏了捏婴儿的脸蛋。宋怜南皱了皱眉,环望了下四周,又回到宋仲脸上,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到了这么个地方?
旁边的老太太一看:“你捏什么捏,别把我孙女捏疼了。”边说边拿拐杖打了一下宋仲。
伸着头看向婴儿,慈祥的笑:“叫奶奶~”
宋怜南默默地看了一眼,心里觉着无语,我这么小怎么说话!
眼眸一转,忽的看见她手腕上那金镯子,竟定定地盯着那金镯子,小手一挠,抓着不松。
老太太一瞧,笑得打颤,逗着宋怜南:“你还小,这个带不得,回头奶奶给你打一个小金锁啊。”
宋怜南似是听懂了,胖乎乎的小手,就从金镯子上移了下来。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生怕那金镯子跑了。
宋仲一看,也笑了起来,这个小财迷。
晨曦微微拉开帷幕,江边的柳树随着风微微摇动,映着江面煞是好看
一大早宋府的茶厅里就热热闹闹,厅里时不时传来小孩儿的笑声。
大人也品着茶,交谈甚欢。
宋怜南早早的就被抱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只听见旁边好多人,觉着睡不着,打着哈欠,一时脸上的眉头就红了起来,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旁边的宋天礼一看忙嚷嚷道:“小孩醒了!”
突地感觉脑袋一重,原来是被打了一下,往后一瞧,说到:“怎的了母亲?打我干啥?”
三夫人又摸了摸宋天礼的头:“你轻点儿不行吗?别吓着你妹妹了。”
宋天礼应了一声,回头又用那水灵的大眼盯着宋怜南。那模样,让宋怜南瞌睡都没有了,张开眼睛。不做什么表情,只盯着他,也不笑,也不哭。
大厅的人一瞧,嘿,这丫头。想要个软绵绵的小丫头,结果这个丫头连哭都不哭,旁人想哄她都没法子。
大老爷宋域,哈哈大笑:“果真是我宋家的女儿,这般胆量,该去学武,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宋臣哼了一声:“要学武也跟我学,我家有英丫头,跟小九陪伴儿正合适!”
“老三,我家的小八跟老九年龄相近,要说练武,还不如让小九跟我家小八学琴棋书画,当个闺阁女子。”
宋郊喝了口茶,缓缓地说。
“二哥!……”
宋怜南听着议论,嘴里哼哼了一声。
这时府里倒安静,只得听见宋怜南那哼哼声。
旁边的宋仲一看以为她要哭,便想上前来抱宋怜南。
宋仲用着生疏的手法,把宋怜南抱在怀里。只是那姿势实在是难受,让宋怜南皱了皱眉,小手儿一推,身子在宋仲在怀里扭了几扭。
正在给宋天礼和宋天陵两双胞胎喂葡萄的三夫人一瞧。
把葡萄放在盘子里,双手伸开:“这小九想必是姿势难受,四弟给我吧!”
话音一落,宋仲便把宋怜南递给了三夫人柳氏。
宋怜南这才安分了下来。
刚好嬷嬷来叫吃饭,一行人又熙熙攘攘的往饭厅走。宋怜南被抱在怀里,瞪着眼睛往四周打量。
宋府很大,宋家的四个兄弟没分家,现在娶妻生子了,也还是住在这宋府里。
茶厅外边儿种着竹林疏桐,正中央摆着一大鱼塘,鱼塘中间也栽了一圈竹子,风吹过竹叶发出轻微的声响,水面上泛着涟漪,浮着一片片竹叶。
踩过青石板路,入眼的是一条长廊,长廊上挂着风铃,随清风摇动。
府里假山秀丽端方,动辄小桥流水,花树流林,曲廊回旋,眼前是一条宽而大的碧湖将前后院齐齐拦住,碧湖上落着一八角大厅。
只见丫鬟鱼贯而入,手里还捧着一道道菜肴,宋怜南心想,这便是饭厅了吧,走了好久。
厅前扇门微开,厅里摆着滕桌滕椅,滕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只等落座。
只听身后传来阵阵嬉笑声,众人回头,一排人缓缓走来。
宋怜南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便挤满了人。
其中一个约是十几岁的男娃好奇的伸头瞅她,朝她吐了吐舌头。
另一个长得英气十足小丫头使劲儿推了那男娃一把:“宋遇你忒不要脸,别吓着小九了。”
后面的几人也附和。
宋怜南只呆呆盯着,便叫下人抱了下去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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