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怨报怨 第九章“就是汪家养的狗”

这天放学后，汪凉老老实实地回家了，家里只有张婶和几个佣人在。

“老爷还在公司忙呢，太太出门打麻将去了，至于小姐，你不是跟她一起放学的吗，废话这么多，过来，帮我择菜。”张婶不耐烦地说到。

汪凉本来只是回来拿两件换洗衣服的，最近她都会在青铜驻唱，晚上肯定是回不来了的，到时候就在附近像昨晚一样找个旅馆住一宿就成。

不过时间还早，倒也不急，便随张婶去了厨房。厨房里菜色很丰富，案板上还放着红彤彤的西红柿，汪凉眼珠子转了转，没话找话道，“张婶，准备那么多菜呢，您真辛苦。”

“那可不，最近天儿太热，老爷太太胃口不好，我琢磨着多准备几样让他们能开开胃呢。”张婶挺着腰板，一副这个家少了她不行的样子。

“开胃可不能靠这些。”汪凉小声嘀咕，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张婶听见。

“你什么意思，你有主意？”

“没有没有，我都是书上瞎看的，也不一定对。”

张婶到底是个乡下老婆子，没什么文化，但早前就听说她很是崇拜文化人，汪凉越说是书上看的，她越是奉为真理。

“你就说来我随便听听，说错了又不怪你。”张婶被汪凉吊足了胃口，迫切地想知道。

汪凉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卖关子，“我看书上说啊，饭前喝碗绿豆汤最是开胃解暑了，然后夏天啊最忌讳那些油腻的大鱼大肉了，弄点清爽的肯定能开胃。就像糖拌西红柿，小葱拌豆腐，芹菜什么的，绿色有营养，当然也不能完全没有肉类，像鲤鱼汤，母鸡汤这种呢都挺补的，能供给人体所需的各种维生素。”汪凉把张婶说的一愣一愣的，就差拿笔记下来了。

其实，绿豆和西红柿一起或跟鲤鱼一起吃，鸡肉和芹菜一起吃，都会伤元气...

这些知识都得益于上辈子汪凉为了讨好米凌，苦练厨艺，同时对互斥的食物也进行了好一番的研究。

“好，好，好，不枉费老爷太太送你去贵族学校读书，没把书读脚指头里去。”

汪凉低下头，掩去一切表情，牙齿咬的嘴唇发白，是啊，可真得好好谢谢他们。

她在他们眼里，从来都只是一个汪蔷可以随意欺辱的玩具，不能反抗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他们给了她吃，给了她穿，她只要乖乖被汪蔷欺负就好了。

记得小时候汪凉还没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天被汪蔷欺负地狠了，回到家哇哇大哭。

母亲阴着脸训斥她吵死了，她抽抽搭搭地忍住了泪水，不敢再掉发出一点声响。下楼吃晚饭的时候，汪凉耷拉着脸盯着自己眼前的饭碗，奄奄地扒着白米饭，突然继父猛的一摔碗筷，“真晦气，这么副丧门样倒胃口。”

那次，汪凉吓得肩膀一抖，筷子哆嗦掉在了桌面，嘴里含着饭都忘记了吞咽。

只见汪蔷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吃嘛嘛香，而母亲呢，立马站起来温柔地抚摸着继父的胸膛帮他顺气，“气大伤身，为这么个东西生气不值当，以后不让她跟咱们一块儿吃饭就成了，啊。”

那一刻汪凉明白，他们永远不会把她当亲人，她充其量不过是汪家人养的一条狗。对待狗，他们可能还会给个笑脸，赏块骨头，但对待她，永远只有冷眼恶语，她高估自己了，其实她连条狗都不如。

此后，汪凉再也没了和汪家人同桌吃饭的资格，她只能在他们吃完以后，卑微地去厨房找张婶讨口残羹冷炙，还免不了被佣人们鄙夷。

当温饱都是问题的时候，何谈尊严。

想到此处，汪凉忍不住为曾经的自己痛心。

“张婶，我还有事，先走了。”汪凉怕再待下去就会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她再也不会把自己最无助的一面呈现在人前了，故而拔腿就跑，也不管张婶在后头的咒骂。

她拿了两件换洗衣服，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个对她来说没有一点温暖的，本就不属于她的家。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夜微沉，空寂静，风一吹，紫荆花缤纷飞扬，落英满地。

“咕咕咕。”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的凄凉氛围，汪凉摸摸自己的口袋，啧，空空如也，早知道就过两天再还卓林钱了。

这人越饿吧，嗅觉就越灵敏，汪凉耸动着鼻子，只闻到不远处飘来一阵葱油面和卤猪蹄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突然，汪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卓林吗，他怎么会在这儿。有钱人也会吃路边摊？

“嗨，同桌！”汪凉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哇，好香啊。”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走的近了，汪凉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摸着干瘪的小肚子，眼巴巴地作可怜状，“同桌，请我吃个饭呗。”一边说还一边双手合十，把他浸泡在自己期待的小眼神里。

卓林哪里会拒绝，直接把他面前那碗还没动过的面移到她面前，然后自己又叫了一份。

汪凉食指大动，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说，“同桌你放心，改天我领了工资，也请你吃饭。”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挑挑眉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好兄弟，够义气）

“那也别改天了，就明天吧。”

“诶？”汪凉有点错愕，她以为卓林会说不用了呢，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明天周末，你应该没事吧？”

“啊对哦，明天周末了。”汪凉才发现今天已经是周五了，还好有卓林提醒，不然指不定她明天就傻乎乎地跑去学校吃个闭门羹了。

“好啊，那明天什么时候，中饭还是晚饭？”

“明天中午十点，你到鑫隆大街318号来，一定要来哦。”

“放心吧，害怕我逃单啊。”汪凉打趣道，不过不知道卓林跟她约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人均消费贵不贵，不管了不管了，卓林应该不会坑她一个穷人的。

不过汪凉倒是意识到自己真的缺一个手机了，在这个信息时代没有手机真挺变扭的，不能随时看手机，查资料，没法百度导航订闹钟，还没法随时联系别人，真让人头大，看来自己下回领了工资，真该买部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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