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小写 27.伤亡

塞尔在火的海洋里飞驰，此时精灵的轰炸已经结束，在未来很久的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将会成为一片焦土。他现在要立马找到自己的队伍，然而在烈火中咿呀作响的火树挡住了他的去路，这真讽刺，以自然为友的精灵们竟成了森林纵火犯。

他发出苦涩的冷笑，这令他想起了曾经对着树人的承诺，他不知道精灵的高层是怎么想，但是现在，自己也成了别人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避开一处处可能的危险，逃亡的精灵们也不是慌不择路。尽管种种痕迹已经化作焦灰，塞尔还是一路准确地奔到了刚才上来时的悬崖边上。队友的身影在火光中出现，他长舒一口气，努力没有白费，至少现在还没有人伤亡。

加快脚步，他看到努比鲁斯被浓烟熏得黑乎乎的脸上扯出一阵狂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回来的。”

“为什么还不走？”塞尔感觉问着个就是在浪费时间，他急躁地扫过在场每一张精灵的脸，发现卡尔还没有苏醒过来。

“我们的绳索被烧断了！”有一个精灵回答，“我们试着把披风接起来好吊到下面去。”

塞尔这才看到原来这几个精灵在摆弄着这些东西，但现在怎么会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如愿呢？

“这样还不够！”他吼道，带上军官特有的语气，他命令着所有人。“把铠甲都给我脱了，所有能绑上的东西都给我绑上去，手脚麻利点！”

塞尔带头脱下了铠甲，连带着脱下自己的衬衣，稍微一用力，整块布料从中撕开，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地接在了连好的布条上……

“还不够长！”一个精灵惊呼道，目及之处，晃晃荡荡布绳离地面还差很长的一大截。

“我们能下去了么？”

“怎么办？”

……

精灵们开始变得慌乱，一个个开始了胡言乱语，甚至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着能不能顺着布条跳下去。

“安静！”塞尔粗暴地扯开了挡路的精灵，失去魔法的保护，他的行为表现得如同身体般煎熬“把这鬼东西给我解开。”他命令道。布条绑在了一块没有被烧到的石头上，占用了很大的一段长度，接着他走到了躺在地上卡尔面前，掀起了盖在上面的披风。“把这个也接上去！”

所有人齐齐看着他，卡尔的衣服尽管也被脱了下来，但是却没有人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去动用这件宝贵的魔法制品，而且它还是属于私人的。

还是努比鲁斯伸手接过了披风，这件昂贵的宝器在利刃中一分为二，塞尔的眼里没有一丝心疼的神色，在这个紧要关头，成功的活下去才是唯一的要考虑的。

“可以了么？”塞尔向队友询问道。

精灵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转而用尊敬的眼神回答道：“勉强可以了，我们可以在接近下面的时候可以跳下去。”

“那你可不要摔倒了！”

塞尔没来由的调侃让在场的精灵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地狱般的火林中，这种场景异常诡异。

“我回去肯定要吹一吹自己在烈火中战斗一番。”一开始跟卡尔侦察的那个精灵说道。

“得了吧，你连偷袭都做不好，还烈火中战斗个屁。”

“马伦，我看你还得在训练营待多一会儿。”有人点头附和。

“你……”

“好了，小伙子们，趁着现在快点下去吧。”努比鲁斯用手拉住布条，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精灵们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滑，要不是担心布条不够结实，否则他们能更快。努比鲁斯朝下看着已经安全到达地面的队员，转头对着塞尔说。“你背着卡尔下去。”

塞尔正想开口，但他被制止了。

“你为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队长湛蓝如晴天的眼眸在橘红色的世界里显得异常明亮有神，“现在就由我来做最后一个。”

他一言不发，同样蓝白分明的眼睛紧紧得盯着努比鲁斯。过了几秒，塞尔回头背起了卡尔，将其绑紧在身上，在转身抓稳布条的那一刻，塞尔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队长。

“注意安全！”两人异口同音。

布条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显得有些不堪重负，塞尔感到手心的破布在嘎吱作响，他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多做，更多的是利用脚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

刺啦——布条撕开的声音，塞尔赶紧加速下滑，又离地面近了一大步。但在下一秒，塞尔感觉布条猛地一松，整个人就从裸岩上摔了下去。

他发出一声惊呼，毫无防备的塞尔整个人正面朝下的跌落在地，背上的沉重和胸口的厚实把他挤得差点背过气。

“没事吧！”

“怎么样了？”

队员们把他扶了起来，一个个担心的问候他的伤势，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队长呢？队长怎么回事？塞尔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仿佛是印证了他心中所想，只见山顶伸出了一个巨魔的头颅，尖长的獠牙长至胸前。接着是更多的巨魔从山上躬身俯视着他们，嘀嘀咕咕的似乎在说些什么。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奄奄一息的努比鲁斯就被拖到了精灵们的面前。

“队长！”塞尔目眦欲裂，他感受到了巨魔们的嘲讽，但现在谁也帮不上忙。

“苍白佬！”巨魔嚣张的狞笑从山顶传到了山底，从巨魔的口传入塞尔的耳朵。“你们逃不了了。”

“巨魔！放开他，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冰冷的话语从他的心中迸出。

“生不如死？”一个巨魔探出头来，半个身躯出现在精灵们的面前。塞尔看到他的体型更加庞大威武，体内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我好像听到有只小精灵在开玩笑。”

首领的话引来了巨魔的嘲笑声，但他无计可施，只能徒劳地握紧了双拳。

“你们快看啊，那家伙好像生气了！”

暴怒模糊了塞尔的视线，他狂吼一声。“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我告会诉你我的名字的。”巨魔首领壮硕的手臂举起了努比鲁斯，后者痛苦地挣扎着。猛地一抽动，努比鲁斯的身体便一下子瘫软下来，双手随着扭断的脖子无力的垂下。终于，巨魔的手一松，精灵的尸身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山崖上落下，绵软的躯体撞击在坚硬的岩石表面，最终似山崖的滚石落在一众精灵的面前。热浪袭来，队长充满创伤的残身覆上了一层焦黑的烟灰，原本湛蓝清澈的眼睛已经涣散了神采。塞尔感觉到不可思议，明明刚才还活生生地一个人此刻就已经离他而去。他颤抖地上前深伸出手掌合上了精灵尚不瞑目的双眼，再起身时反而惊得连连退步，双手下意识的往后一撑，整个人瘫软在地。他闭起眼睛向后爬，最后踉踉跄跄地抓起同伴的手翻滚着爬了起来。

“努比鲁斯！”卡尔不知是什么时候苏醒，所有人在这个时候发出了痛苦地悲鸣。

塞尔攀着队友的手喘着大气，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这么一会儿，他才恢复了思考。如果他在战争中还存在什么侥幸和热血的话，那现在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有了，甚至是复仇的渴望，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站直了身，塞尔面若寒霜，眼睛死死地朝山顶望去——那里只有巨魔。

“所有人跟我走！”他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