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赵厚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那日寺庙中亲见唐猎盏茶时间破了白莲教凶杀大案,又见他‘一阳指’神乎其技,就连庞师这样生平难得一见的高手都自叹弗如,心中更是钦佩。
这会儿又见他要破案,忍不住插嘴道:“牟家案子小弟倒也听过,想不到这条狗却是那牟永青的?不过高手兄为何又要拿了这领悬赏的汉子?”
唐猎没搭他的话,却是把眼一瞪冲着先前那领悬赏的汉子朱五喝道:“事到如今你若还不说真话,本官就把这凶手栽到你头上!”
明目张胆的威胁,赵厚也不禁咋舌,难怪锦衣卫声名狼藉。
朱五一张脸煞白,锦衣卫的恶名在百姓中那可是能止儿啼的:“大人,小人实不知大人要小的说什么啊!”
唐猎气乐了,破获无数大案的他如何不知道,有时候看去老实巴交的未必就是真老实,就如这汉子,把底层百姓的小智慧发挥得淋漓尽致。
“总要让你死得明白才是。”
一听唐猎的话,赵厚更加好奇了,难道捡头的朱五正是杀人凶手?
是了,凶手杀人后铁定把头颅藏得好好的,如何那般容易找到?怕是这朱五杀人后又见财起意,冒险揭了悬赏也未可知!
越想越是有理,赵厚忍不住戟指喝道:“大胆狂徒,杀人偿命……”
“阿厚,他不是凶手。”唐猎摆摆手继续道:“朱五虽不是凶手,却也是冒领悬赏,有骗财之实!”
朱五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瘫软下去。
却说那天朱五来领赏,人头虽是被泡得肿胀腐烂,面目全非,但唐猎还是看出一丝不合常理之处。
“你说刀口?”
对于赵厚这个好奇宝宝萌萌哒的样子,唐猎总有抽他一把的冲动,这孩子话太多。
“正是刀口。”唐猎点头道:“当初我们勘验过尸体,刀口平滑整齐,显然是一刀而断,而朱五那日送来的人头,尽管分不清面目,刀口处却残有锯齿状,且从创口看,应是斧头一类刀刃口相对较厚的利器砍断。”
朱五一副见鬼的样子,仿佛是没有想到唐猎有如亲见一般。
有了这个发现,唐猎自然知道这人头有假,起码不是牟大公子的,当时也未揭穿,只想着就着这个误会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看看会不会露出马脚来。
冷血带人暗中调查了朱五的情况,唐猎心中早就有了数了。
“朱五他爹朱大成不久前亡故,若是我所料不差,棺中尸体怕是一具无头尸吧?”
朱五早就抖得不成人样子,听到这里一下子就崩溃了,不等唐猎催促就抖抖索索的交代个一清二楚。
朱大成倒不是被人害死,是病死,没几天就下葬了,这朱五本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性子,偶然听说牟家悬赏人头的事,脑子倒是转得快,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个李代桃僵的计策。
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朱五楞是挖了他爹的坟,开棺剁了他爹的脑袋,将人头泡在水里几天,直到实在看不出生前模样,这才送来牟家领赏。
这一波操作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挖坟剁头的对象是自家老子,这朱五还真下得去手。
听到这里,赵厚怒火中烧,大明以仁孝治天下,如朱五这般的人,简直是猪狗不如,比杀人凶手更为可恨!
狠狠一脚将朱五牙齿踹落几颗,抡起凳子没头没脑的砸了几下,才被唐猎拉开。
“这等人该千刀万剐!”赵厚气喘吁吁的喝道。
唐猎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儿,年纪轻轻身体素质可不咋滴,才动了几下手就喘成这样?
他可不知道,赵厚这多半是给气的。
再说那孟广元交代得很彻底,人确实是他杀的。
这起凶杀案其实并不复杂,复杂的只是孟广元顺手剁了人头,又冒出个朱五,才搅和成这样。
那日孟广元回村半路撞上了酒气熏天的牟大公子,见他一人一狗也不带随从,心下好奇不免多看了一眼。
这牟大公子也是自己作死,不但来了一句你瞅啥,甚至仗着酒劲儿上来甩了孟广元一个大嘴巴子。
要说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哪怕换个人,今天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牟大公子嚣张跋扈惯了,挨他几下子也不是什么不能承受的事情,坏就坏在大公子嘴上还不饶人。
一张嘴就要和人家妻子发生一些超友谊关系,甚至嘴上连人家的女儿都没放过。
孟广元不是个胆大性烈的人物,但他是一个父亲,一个很爱很爱孩子的父亲。
他知道牟大公子做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眼前看着是醉话,谁知道这厮酒醒过来会不会真干出这事儿来。
于是,越想越是愤怒的孟广元一拳砸了过去,牟大公子挨了打越是叫骂得厉害,孟广元下手也越来越狠,等到那家伙不骂人的时候,孟广元才发现对方已经没气儿了。
再然后这家伙害怕被人发现,想着的不是掩埋尸体,却是把对方脑袋剁了下来,找了个废井扔了。
唐猎从刀口上入手,一开始的路子其实并不错,能一刀将人头平整的剁下来其实并不容易,不信你试试剁个羊头狗头啥的,有没有你想象中的容易。
最起码,要符合三个条件。
第一是胆大,第二是有把好刀,第三是对于屠宰有一定的基础,不管你是屠宰的人还是畜生。
所以唐猎入手调查了很多职业人,如老兵、屠户等等,却是忽略了孟广元的职业。
他是一个磨刀匠,就是走村窜户吆喝着磨剪子嘞戗菜刀的那种。
他没有绝世名刀,却不缺一把锋利之刃。
他不是老兵、屠户,却从小练就一手好刀工。
他不是胆大之辈,却是一个父亲,一个心忧子女安全的父亲。
这些条件汇合在一起,就造就了阴差阳错的凶手孟广元。
再后来,也不知道那斗狗怎么回事,愣是跟着孟广元一路回了家,等到朱五上门领赏之后,一直不见案子的动静,孟广元怕这狗总在自家要惹乱子,想杀狗灭口,却撞上了收狗的贩子,架不住银钱的诱惑将狗给卖了。
而狗贩子又辗转将狗卖给了赵厚。
再后来,就么有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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