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砰砰!”
“咣咣!”
有些破旧的小屋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摔砸声。
“逆子!逆子!我没有你这个样的儿子!你给我滚出去!”
随后是短暂的沉默,夹杂着沉闷的咳嗽。
“爹你躺着别乱跑啊,我出去给你买点药。”
片刻,一个清瘦的少年从小屋中走出,额头上的血液还没擦清。
“李婶,帮我看着下我爹,有什么事儿你打我电话。”
身穿有些破旧但是十分整洁衣服的李婶担心地看了看少年,把他拉到了一遍。
“狗蛋啊,你爹脾气是坏了点,但是你也要为你爹想想啊,当年你爹腿断了,你娘把你们爷俩丢下,带着钱跟人跑了,你爹一个人捡破烂把你拉扯这么大,就是想让你安心念书,好出人头地,不要再过苦日子,你说你马上就高考,突然说不上了,这不......要不你再考虑一下,要有啥不会的我让芊芊回来教你?”
提到芊芊,少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清秀的面庞。
过了一会了,李狗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行了李婶,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我自己很清楚,我李狗蛋就不是读书这块料,大学考上了也是浪费钱,不如趁早下来赚钱,您多关心关系芊芊吧,她脑子好使。”
说完,李狗蛋就转身离开了。
摸着口袋里剩下的一个钢镚儿,李狗蛋没有去药房,而是去了距离药房不远的两元店,过了一会儿,他轻轻走了出来,眼神干净澄澈,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男孩的口袋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没错,他要去干一件大事。
父亲李大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断了一条腿,身无长技再加上学历低,只好捡破烂卖破烂维持生计,在李狗蛋五岁那年,他发了一场高烧,母亲带着所有的钱冲进了大雨,说要出去买药,但那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这对一个本来就贫寒的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自那以后,李大驴捡破烂更加拼命,早上三点多天还不亮就背着口子出门,晚上回来时基本上都已经快要深夜。
可昨晚李狗蛋晚自习下课回来时却发现了父亲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强行掀开父亲的被子才发现李大驴的另外一条腿上也满是鲜血,虽然没断,却也足以让李大驴半个多月下不了床。
想都不用想,是城北那个破烂厂的人干的。
凌城分南城跟北城,南城是老城,在这里住的人大多数都是没多少钱的,李狗蛋一家就是住在南城最南的“贫民窟”里面,北城就相对而言更富有,破烂厂就位于南城北城的交界处,基本上全城的破烂都要送到这里去处理,李大驴也不例外。
但是由于这家破烂厂一家独大,在对于很多像李大驴这样小客户的时候,他们的做法基本上都是压价,能压多少压多少,别人一个瓶子给3毛,你来就给你一毛,爱换不换,不换滚!
以往李大驴回来都是空着手,昨晚回来的时候偏偏就是背了满满一大包,是什么原因一猜便知。
想到这,李狗蛋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凌冽。
......
“仨带二!”
“对尖儿!”
“炸弹!”
“给钱给钱!”
城北破烂厂,一群穿着随意的汉子聚在一起斗地主,旁边几个男女有的在给破烂分类,有的趴在桌上写着什么东西。
看到李狗蛋站在他们跟前,正收钱的汉子先是楞了一下,可能在这里很少看到这样干净稚嫩的面孔,但随后不耐烦地冲其挥了挥手。
“小孩子别在这玩啊,出去出去!”
见李狗蛋不动,汉子站起了身,斜着眼打量了李狗蛋一番。
“啥事儿啊小少爷?卖破烂啊?货呢?”
“这个人你认识不?”
李狗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相片,那是一张全家福,只不过李大驴身旁女子的脸上被黑笔涂的看不清了面孔。
汉子还有身后的人眯着眼睛凑上去看了看。
“谁啊这是......”
“他叫李大驴。”
“李大驴?”
汉子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就是那个每天都来的那个瘸子!昨天被咱们给......”
“哦——!我想起来了!”
汉子打断了身后小弟的话,恍然大悟地眯着眼睛看了照片中的男子,紧接着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李狗蛋,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
“大驴啊~我认识,咱们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怎么了小弟弟~”
李狗蛋淡淡收起了手中的照片。
“认识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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