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啊?”黑翎微微一笑:“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可救。”
“怎么救?!”
“怎么救?”
安驰激动起身,红狐也凑近头来,二人目光急切。
“哈哈哈……”
安驰也有被动的一天。
黑翎很喜欢安驰现在的样子,拿出诅咒之刃细细看着,笑得怡然:“诅咒之刃,必是心甘情愿。你想救活他,你死,替了他,他就活了。不过……从方才千尺的血祭开始,这刀的光亮已经越来越微弱,想要救他,得赶快。”
“你他娘的放屁!”红狐气得一把拍在桌上:“城主已经魂飞魄散怎么回得来?你想让公子自杀,因为只有心甘情愿死在这把刀下,我们才没法复活公子!连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公子会不知道?哼!想下毒手!做梦!”
“呵……”黑翎晃着短刀,笑看安驰:“白鵺,它可是越来越不亮了,等它彻底失去光泽,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法魂是安驰的威胁,但安驰不一定会妥协。
风千尺死了就不一样了。
为了风千尺能活,安驰只能任由摆布。
黑翎这回机关算尽。
安驰的目光在黑翎和他手中的短刀徘徊。
“是不是老子心甘情愿死了,你就有法子让他活过来?”
“当然,之所以杀他就是要你救他。”黑翎挑眉,眼神睨了睨身边的轩辕言黛:“就算有她在手,你不心甘情愿,死不透,本宗怎么放心?”
“好。”
安驰点了点头,伸手接刀。
“想死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黑翎笑:“神力换刀,你让你乖徒弟给神力啊。”
“碰!”
黑翎莫名被欧阳云峥一脚踩在脚下!轩辕言黛也落入了林秋鹤的怀中。
“!”
黑翎只觉得全身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禁锢,极俊极美的脸上全是惊诧:“欧阳云峥,你居然敢!”
“为何不敢?”红狐轻哼:“刚才忍着恶心让你嚣张几句,不过是想让你告诉我们怎么救城主,既然你没有法子,还和你废什么话?公子只有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你放松警惕,方便这傻和尚救人。”
“……”黑翎转眼看了看欧阳云峥,又看了看安驰。
眼前这三个人的表情正如红狐说的那样。
“不可能!”黑翎连连摇头:“不可能!”
红狐似笑非笑:“我们想法一致,但我们方才没有任何沟通,还配合得天衣无缝,你觉得不可能?”
黑翎不答,眼神的确是那个意思。
“我们沟通过,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何时?”
黑翎问出了外面的众人的心思。
这三人到底何时沟通过?
怎么他们都没看见?
“想知道?”
红狐一脚踩在黑翎的手腕:“就不告诉你!”
“嗯~”黑翎一声痛呼,红狐只觉得一阵臭味传出。
“哇!这什么味儿?这么臭?”
红狐捂着鼻子,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臭气熏天的气味!
安驰慢条斯理从怀中掏了药瓶往空中一洒,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阵清新怡人的香气,臭味瞬间消失。
“这是……?”
黑翎疑惑,往自己身上嗅了嗅:“怎么会……”
“自你入魔那天起,就被身上的腐尸味苦恼。千年下来,为此你想尽办法,怎么现在忽然会没有臭味了?”
安驰说出了黑翎的疑惑。
“少污蔑本宗!本宗怎么会臭?”
其他黑翎不在乎,但这点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他是羽族最纯洁最高贵的血统,他怎么能臭?
“我是医士。是这大北朝除九阳以外最厉害的医士!”安驰厉声道:“你有没有臭味,我能不清楚?千年来你恨我入骨,不就这个原因?”
黑翎无法接受,这事他隐藏得那么好,安驰还是知道了?
他有没有告诉千尺?
千尺有没有很嫌弃他?
黑翎眼神慌乱。
“果然!”
安驰深吁了口气,转身面对众人,扬声开口。
“关于黑翎恨我的原因,我想了很久,照着以往黑翎没有成魔时的性情。那时的黑翎作为妖族一份子,为了拯救人类教九阳法术,足见其心胸豁达。一个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爱而不得就扭曲了他原本的面貌。
既然恨我不是成魔以前,问题只可能出现在成魔以后。”
“成魔以后有何不同?”
“对高到魔宗级别黑翎而言,几乎与人,妖,无异,除开身上有嗅气这一条。”
“奇怪的是不管我是白鵺还是安驰,从来没在黑翎身上发现过任何气味,这说明黑翎刻意隐藏了。”
“隐藏嗅气一年,也需要耗费强大的法力。”
“隐藏千年之久,光黑翎的法力又怎么够?”
“于是,黑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靠吸食了别人的法力,且不只一个!黑翎到底吸食了什么人的法力?”
“从古至今,几乎没有发生一起无故消失的修士或妖魔。”
“除开……”
安驰一句一句说着,答案呼之欲出。
众人正听得起劲,高声问:“白鵺上神,除开什么啊?”
“对啊!真是急死人了!白鵺上神,你就告诉我们吧。”
众人想听,黑翎很想反驳,奈何被欧阳云峥封了口,只得愤恨又恐慌地瞪着安驰。
“除开……”安驰转眼睥睨着黑翎:“引发琨山一战的羽族一族!!!”
“!”
黑翎面目狰狞。
安驰不理,寒着眸,再次开口:“黑翎,关于琨山一战,也该有一个完整的内幕。”
“琨山一战,所谓的羽族灵识受控,不过是因为你无法掩盖身上的臭味,而杀光了自己的同族,嫁祸给石裘沙,目的只是因为你吸食了同族元气去除臭味。这事我没告诉风千尺,还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为你配了根治你身上臭味的药,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黑翎本能问出,发现自己被解了禁言,吼道:“安驰!你少污蔑本宗!”
“污蔑你如此激动做甚?老子就想告诉你,你杀光全族也要掩盖折磨了你千年之久的臭味,对老子而言,只不过是随意动动手,一刻钟的事。琨山一战都不用查,也只用动个脑子的功夫就能轻松破裂!你觉得……”
安驰唇角轻勾,勾出一抹邪肆的笑:“风千尺老子能救不了?”
原以为必胜的局面还是被安驰破解了。
最气人的是黑翎就要死了!
那他死了以后,白鵺和千尺岂不是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不!”
黑翎惊慌失措,输得体无完肤:“不可能!不可能!”
“杀了。”
安驰轻蔑一笑,转过身去。
“不可能!不可能!”
黑翎直觉欧阳云峥踩在自己身上的脚如千金般重,内心彻底崩溃:“不,可能……白鵺,你用,什,么,方法救他?搞不明白这点,我,死不瞑目!”
安驰没有回头,心情沉重。
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黑翎临死也好奇的反应足以说明,风千尺……是真的没救了。
“公子想知道的事自然会知道。”红狐这回读错了安驰的心思,墩身下去,嘻嘻一笑:“什么方法呢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家公子智慧无双,等救活了城主,公子和城主会很幸福很幸福,生生世世的生活下去。至于你……那就死不瞑目吧!”
红狐起身,眼神一凝:“傻和尚,把这丧心病狂的东西灭干净喽!”
欧阳云峥微微颔首。
脚下空无一人。
一代魔宗就这么轻描淡写被灭,而那进阶为神的南陵君,居然连法术都没有启用一下,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神的力量就是不一样!
够强大!
外面的人哪还有观看的心思?想到刚才的冒犯,众人心中打鼓,进退两难。
红狐自从听了自家城主能活的话,心中很是焦急,眼神一扫众人。
“戏也看完了,都杵在我蜀巫山干什么?怎么着?想算算刚才的账?”
话落,跑了一半。
九阳和宗修门宗主这时候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几乎是跌跌撞撞朝着轩辕言黛跑去:“黛儿。”
男人泣不成声:“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没事。”轩辕言黛后怕道:“魔都死了,还好当日……”
当日罗刹王爷要去投靠黑翎,好在轩辕言黛强力阻止。不然,魔死光了,罗刹王爷还能活?
“嘘!爹知道,走,咱们一家子回去说。”
罗刹王爷左手轩辕言黛,右手林秋鹤,拉着就走。
林秋鹤回头朝欧阳云峥蹙眉。
欧阳云峥面色寡淡,只轻轻点额,意思:走吧。
这里刚完,安驰和红狐,地龙,回了大殿,哐当关了大门。
“峥……”
九阳刚刚开口。
欧阳云峥已然错身而过,目光落在远处的落无弦身上,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带头闹事的人,就是那落无弦。
虽已成神,但天命一日不来,他就还是仙门中人。
皇家之事他不能逾越,仙门的事他必须管。一个闪现过去,抓了落无弦,定了正欲离开的天子和皇家卫队以及正要离开的所有人。
正在离开的罗刹王爷一家三口也在其中。
“都留下。”
欧阳云峥开口:“处理此番仙门之祸。”
……
外面的欧阳云峥如何处理仙门之祸红狐不关心,红狐只关心自家城主该怎么活过来。
“公子……”
红狐正想开口。
没有复活风千尺的可能,安驰的内心几近崩塌。软软地坐在软榻上,从怀里掏出穿梭石,疲惫不堪道:“和地龙去把大哥他们带回来吧。”
“带回来?”
红狐担心地往外面睨了一眼,道:“九阳还在外面,这时候带回来恐怕……”
“当初在宗修门初见九阳,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难道你们不觉得那是因为他和我徒弟有几分相似?”
安驰揉了揉了脑门,不到最后,不想将风千尺的消息告诉红狐。
“公子曾说过九阳要复活的人是那傻和尚的娘……啊!原来那傻和尚是九阳的亲爹啊。”
红狐满眼兴致。
地龙纠正:“红狐姐姐,说反了,九阳是南陵君的亲爹!”
红狐:“哈哈哈!对。”
安驰挥了挥手:“去吧红狐,让我想想怎么救你家城主。”
“嗯!好的公子!”
红狐兴冲冲拉着地龙入了穿梭道。
安驰起身捡起穿梭石,闭目躺在软榻上,大殿总算安静下来。
眼前又浮现出风千尺那最后的微笑,像洪流一般直击在心上,所有的郁结都被堵在了心口。
来来回回,痛不欲生。
早知会这样。
早预料到黑翎会有后手。
早觉得多多少少会出点事情。
所以才有了那一晚的一夜放纵。
就是不想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两千多年纠缠会有遗憾。
但那天晚上不是已经完成了心愿。
怎么心里还是那么难受。
当真是做人久了。
就有了贪恋。
怎么办啊哥哥。
黑翎没想让你活。
你连一丝元神也没有留下。
这个三界,谁特么都救不活你。
你活不了了。
安驰捂着胸口,闷声吐出一口血来。
。
欧阳去峥从未想过会有看到安驰哭的那一天。
记忆中的安驰心比海宽。
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哭没有任何作用。
这是安驰曾经坚信的道理。
欧阳云峥一度以为,这世上的一切,没有什么可以让安驰脆弱到用哭泣面对。
是没有办法解决了吧?
这次的问题……他这次解决不了,所以只能无用的哭泣吧?
欧阳云峥静静地站在大门处,看着那个无声流泪的少年许久。终是一句没说,转身出了大殿,兀自离开了蜀巫山。
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群人。
有曾因安驰魂碎的安岳魏和蜀巫山小妖,也有因黑翎利用,被安驰封印的石裘沙,还有安驰捡到的红球,因知晓琨山一战真相,被黑翎故意破坏飞升的木自寒。
安岳风,安乐,缘正,侯陌阳,渡劫的月珠也被红狐和地龙带了回来。
夜晚的蜀巫山灯火辉煌。
小妖们从君来馆的食物也丰富异常。
美酒佳肴。
友人齐聚。
被蒙在鼓里的红狐带出一阵许久不曾有过的欢乐气氛。
安驰起先还能故作轻松举杯畅饮,谁料几杯下肚,想起风千尺最爱喝酒,安驰只觉喉咙血腥传来,起身往大殿里走。
“三弟你干什么?”
安岳魏问。
“撒尿。”
两个字说得洪亮,进了大殿,安驰朝着墙上就吐出一口血来。
那鲜红的血液顺着纯白的玉石墙滴落在玉石板上经久不散。
似乎在嘲笑安驰这一口为风千尺吐的鲜血无人收管。
还收管什么呢?
风千尺像黑翎一样,已经死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从这个宇宙消失了!
连他曾经想化成疾风随着白鵺自由翱翔也做不到了。
这一口血……
风千尺再也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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