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翎微微一笑:“是个对手,能在本君的眼皮下抓住人的不多,他并未吹响魔馨,只是滴了一滴血,你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来人瞥了瞥安驰:“他话太多。”
“心思缜密。”黑翎慢条斯理地坐在桌旁,微笑道:“不过你拿他无用,今日你是走不了了。说吧,你是谁?为何制造琨山一战?我羽族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来人:“等你抓住我的那一天再说。”
语毕,屋里已经没有了对方的影子。黑翎不急,等着对方回来。
不出意外,对方回来了,依旧掐着安驰的脖子,不可思议道:“你竟为了这个小子花百年功力,以魔魂祭阵?”
“为他?”黑翎似听到了一个笑话,吹了吹手上的灰尘:“安驰对本君而言自然是留着最好,但他比不上我羽族灵识。若今日本君得不到羽族灵识,拿他何用?”
这话说得轻松,也说得无情。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淡化一切,有些事情过了就是过了。
安驰再一次意识到黑翎变了,也赢了。
“打开法阵,我自会放了这个小子。”对方丢出一个锦囊,黑翎接过,漫不经心打开,道:“若敢食言,我就毁了踏云靴。”
来人一惊:“果然被你取了!”
黑翎微微一笑,手轻轻一抬。
安驰:“此人居心叵测,你不想弄死他?”
黑翎微笑:“为了你,可以先放了他。”
“不必,杀了。就算我死了还可以轮回。等我轮回之后,我再替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安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两个月,就是为了弄死这个人,一口气将毒药吹在对方的脸上。
黑翎何等聪明,自然懂得,却不接话,只悠然笑着。
来人:“杀我?看看我死了,你的命还在不在。”
安驰懒得说话,等着对方倒下。
来人哈哈大笑:“传闻毒鬼首徒在用毒方面多有造诣。记忆里没有法术,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安驰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掰扯,就是你今天杀了老子杀,你今天也必须死。你不死,老子也没法活。”
来人哈哈大笑:“法魂阵,无论仙魔,以法魂制作的消魂大法,一旦阵法开启,便会自动吸取其他所有魂魄而自爆。而我设置开启法魂的唯一方法,便是我死去。安驰,毒鬼的医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在没解除法魂阵前,我死了,你才没法活。”
“……”安驰没想到对方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倒是黑翎轻一挥手,打开结界,轻轻吐出:“滚。”
“哈哈哈……多谢魔宗。”来人诡异地笑了几声,消失了身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安驰急急出了房间,从隔壁的放置药物的房间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子里飞出几只紫色的蛾子,顺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抓他!”
黑翎看着前方的蛾子,摇头:“庙也跑了。”
安驰:“?”
这时,有个皮肤暗黑,双眼幽蓝的魔拿着黑袍和人皮面具,从黑压压的魔群里跑过来,跪禀:“宗主,跑了。”
安驰拿过面具和袍子闻了闻,除了方才他吹去的药味,一丝奇怪的气息也没留下。
“竟是个懂药的。”
安驰蹙眉,完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怕是没有尽头。
黑翎:“拿去查一下,这衣服出自哪里,都回去吧。”
“是!”
瞬间,黄土之上只剩下安驰和黑翎两人。
黑翎转眼看着安驰,向来没有情绪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丝审视:“花了两个月,得到这样的结果,可甘心?”
提到这个,安驰气得不轻:被心爱的人故意破坏幻化,被信任的兄弟折磨喝血,被亲手养大的人类剜心,被人妖魔吃得只剩骨头。现在,就连灵魂也被别人攥在手里。什么时候永远消失全凭别人心情。
更重要的是,活了千年还是个老光棍!
那人只给了一个月,黑翎是那么好杀的?好!就算真的杀了黑翎,能拿回老子的灵魂?
甘心?
老子能甘心?老子不甘心!
一个月,如果真的只有一个月!万一老子死了……
“嗯?”
黑翎出声,算是对安驰沉默的询问。
安驰回过神来,道:“一个月,能不能找到他?”
黑翎:“这人狡猾,不能。”
“那你把我送回宗修门,我争取尽快拿到皓月,到时我们一笔勾销,死了也就死了。”
黑翎很满意安驰的说法,微微一笑:“算你识趣。”
不是安驰识趣,是想甩了黑翎。
随着黑翎开一个传送符,转瞬的过程,安驰重重地摔在了宗修门巍峨的大门前,打断了进行激烈的人,妖大战。
刀剑声,法器声,惨叫声,厮杀声……
在安驰落地的瞬间停止。
风千尺和欧阳云峥原本斗法斗得眼珠子猩红,看样子必定是你死我活。这下没了兴致,双双闪至安驰身前,却又都不说话,纷纷皱眉俯视着安驰。
风千尺看起来很生气,很愤怒。
欧阳云峥,一脸寡淡,再无其他。
换做往日,安驰倒也不觉得什么,这时候只觉得世态炎凉。
“三哥!三哥!”安乐跑了过来,哭得梨花带雨,蹲身抱着安驰:“三哥,你还好吧?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谁都找不到你,大家都说你死了。蜀巫城主硬说你死了是我们仙门的过错,我们险遭灭门!还好你回来了!呜呜呜……”
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也不知道到底在哭仙门的劫后重生,还是在哭安驰的归来。
安驰觉得脖子快要被嘞断了。
欧阳云峥离得近,看得真切,淡淡开口:“他快被你勒死了。”
“啊!对不起,三哥,看你回来,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看我干的好事,如果你死了,我们都没法活了。呜呜呜……”
小姑娘颤抖着放开安驰,哭得战战兢兢。
哦!人家哭的是劫后重生。
“算了,没事。”安驰这回真的是被伤成了内伤,呵呵一笑,像是带着某种与世隔绝的伤情:“这世道还是一样。”
一样的冷漠无情。
众人,妖一头雾水。
安乐蹙眉:“三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人间真他么无趣,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也没有一点点温暖。
这些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安驰迷茫地扫了周遭,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目空一切地进了宗修门。
一众人,妖怔愣之时,听得风千尺和欧阳云峥发话解散,一场血战就这么草草了结。
让人意外的,是风千尺在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一脚踏进了宗修门,朝着医学派徒去。
宗修门众人面色尴尬,奈何人家已然成仙,技不如人,木家寨子的事确有所亏欠,谁也不敢开口说个不字。
风千尺回了房间,安驰脸色潮红,显然是醉了,桌上摆了五六个空壶,而他还在继续喝着。
千年下来,风千尺从未见过这般颓废的安驰,就算那被他折辱的五百年,也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安驰……”
风千尺蹙眉低唤。
安驰抬眼看去,醉眼朦胧地笑开:“老妖怪,来,喝酒,喝酒。”
“哈哈哈!喝啊,看着我做什么?”
“不喝算了。”
热络了两句,安驰失了兴趣,转眼又目光无神地喝起酒来。
风千尺拧了拧眉,坐下,道:“小黑刚传来消息,你这两个月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怎么能……”
话到一半,风千尺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提壶仰头就喝。
七八壶酒下肚,风千尺看着闷闷不乐的安驰,开口:“安驰。”
“?”安驰抬眼看来。
“我不会让你死第二回。”
极淡的一句话,却像承诺。不知是不是醉了,安驰似乎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微不可闻的郑重。
风千尺仰头喝完一壶,轻轻将壶放在桌上,道:“你说得对,这个世道还是一样。这里的人,也还是一样。包括我,还如从前一样。所以你才绝望,是与不是?”
“……”安驰举着手指想说话,想想自己未知的前路,绝望不绝望都没有用,干笑两声,拿起酒壶继续喝着。
夏日的阳光本该温暖,屋内的气氛却是有些冷了。
二人就这么默默喝着,风千尺喝着喝着就哭了,抬眼看着安驰,目光竟是比安驰还要绝望,像是有许多话无从开口,最后轻轻落下一句。
“你想做什么,说出来,我帮你。”
“帮?”安驰人醉了,心还没醉:“你帮不了我,帮不了我。”
摇摇晃晃起身,朝着床上走去。
风千尺一把扶住安驰,一字一句:“我能帮你。”
安驰看着近在咫尺的微笑唇,想起风千尺那回亲他的事情,呵呵直笑:“你帮我什么?你就是个流氓!是个骗子!你就是个变态!原来老子不是没有亲过嘴,老子被你亲过!”
风千尺石化:“……”
“算了,算了!我当时也醉了,都是糊涂事。你放开,我要睡觉。”
安驰甩开风千尺,跌跌撞撞倒在床上。
风千尺拧着眉,站在床边,久久不语。
门外,后候墨陌阳捂着安乐的嘴巴,正打算拉着呆愣的安乐离开,听得里面安驰骂骂咧咧的声音。
“流氓!我就说你是个流氓!”
“风千尺,我要去青楼,你挡着我作甚?”
“诶?!站住!青楼是个好地方,听说桐城青楼的姑娘很带劲儿。风千尺,你不是说要帮我?带我去青楼,我要去青楼。”
风千尺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疑惑开口:“去青楼做甚?”
安乐竖着耳朵:对啊,三哥你去青楼做甚?
得到的结果是:“去青楼除了那啥,还能做甚?一句话,去不去?”
安乐急得瞪眼:不能去!
风千尺:“去。”
房间里再没有声音,也没了人影。
候陌阳:“哼!乐儿,我早说了,这小子不是好人,你还不信,这下知道了吧?只有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那个人!”
安乐哭得泪眼婆娑,她的三哥说,他被风千尺亲了……还和风千尺去青楼……那啥了!
男人真污秽,她讨厌男人!
一脚踩在候陌阳脚上,在候墨阳的痛呼中跑了。
桐城辉月坊的房间里。
“公子,这……醒酒汤惯了不少,没有用呀,怕是喝多了,暂时醒不来了。不如奴伺候公子歇息吧?”
美娇娥看多了凡夫俗子,哪里见过风千尺这般惊人的容貌,此刻说出这话,眼里嘴角全是笑。
“不用。”
话语方落,美娇娥的面前再无人影,只桌上多出一个金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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