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的江湖 第一章：不速之客

北风怒吼，彤云暗淡！银装素裹的天山，霎时间泛起漫天的大雪！此刻天色已近黄昏，西域的日落总比中原晚了三四个时辰。在天山神女峰脚下有一户人家，松木盖造的房子，柴门虚掩、冒出袅袅的炊烟，看来已到了这户人家吃晚饭的时间。

从木屋中跑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伸手刚要把柴门关上，此时他彷佛听到柴门之外有人说话：“好冷！小伙子，可否让我老人家在此借宿一宿！”这是一位老者的声音，小伙子下意识地深处脑袋，往外一看究竟。

但见柴门之外有一老者，紧紧拉着一头黑色毛驴。由年岁上看来，这老头儿可是年岁不小了。至少也在六十以外，他那皤然白发和胸前的长髯，看起来就和白雪是一样的白。

老头用一只留有长指甲的右手，紧紧握住牵着毛驴的缰绳，身子向前倾斜着，像是很吃力的样子，大口喘着气！很显然这个老者病了，好象病的不轻，他在靠着强大的毅力，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小伙子赶忙将老人扶住，口中说道：“快进来吧，这么晚了，老先生怎么冒这么大的风雪前来天山！”老人刚要张口道谢，却不住的咳嗽起来。此时院内传出一位妇人的声音：“阿牛，是你阿爹回来了吗？”

小伙子一边把老者让进院内，一边说道：“娘，不是我阿爹，是一位老人家要在咱们家借宿一宿！”话音刚落，只见伙房之中走出一位中年妇人，嘴里说道“老天爷，这么大的风雪，怎地还有人来这鬼地方，快进屋暖和下吧。”

阿牛把老者的毛驴拴在院内的木桩之上，跟随母亲把老者扶进正房。刚踏进房门半步，老人忽然一下昏倒在地。一旁的阿牛吓得惊呼道：“娘，他怎么了！”

中年妇人将手放在老人脸上，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说道：“不妨事，先把他抬到床上，缓一下就好！”

母子二人合力把老者抬到木床之上，过了不大一会老人终于缓醒过来。中年妇人赶忙捧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说道：“老人家，想必是一路劳累，再加上感上了风寒，快些把这杯奶茶喝了，自然会好些！”

那老者冲着中年妇人点点头，缓缓地把一杯奶茶全部喝完，脸上这才泛起了红润。阿牛这才看清老者的模样，

一双深陷含蓄的瞳子，双耳有轮，紧贴两腮，看起来很具福相。一袭青色的紧身衣裤，外罩一领玄色的缎子披风，头上的风帽，垂有两条风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

这时老人从床上下来，冲着母子二人一拱手：“多谢你们母子二人相救，老朽在这里有礼了！”

中年妇人赶忙摆手道：“出门在外谁都会碰到难处，这点小事情请不要放在心上！”说罢她转身对小伙子说道：“阿牛，去到厨房拿些吃食来，然后再烧一锅热水，让老人家好生的休息一下。”

阿牛答应着走了出去，此时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妇人说道：“敢问妇人名姓，我看你谈吐不凡，的装扮似是中原人士，怎么会在此地落户？”

那中年妇人叹了口气道：“老人家说的没错，我本是中原人，娘家姓柳，我单名一个萍字。我的丈夫是镇守襄阳城的一名大宋武官，夫家姓铁，名叫大山。十年前蒙古鞑子入侵大宋，襄阳城破后，我丈夫侥幸活命，便带着我和孩子来到了西域，在天山脚下隐姓埋名，靠着丈夫打猎放牧这才活了下来。”

老人点点头刚要说话，这时那阿牛已经端了些吃食放在了桌子上。中年妇人柳萍说道：“老先生，山野荒村没什么好吃食，就烤了些羊肉和玉米，就着奶茶将就填饱个肚子，等我丈夫回来，再让他陪你喝酒。就是不知道您老尊姓大名，为何在这个风雪天来到天山苦寒之地。”

此时那老者已经来到木桌之前坐下，啃了两口玉米和羊肉，然后抬头对着柳萍说道：“我乃山西人氏，本姓寇，名世安，祖上世代经商，只是到我这一辈却喜欢习武，不过我也算半个商人。”

“老人家既然经商，怎么这么大冷天跑到我们西域来了，莫非在这里有买卖不成？”一旁的阿牛边啃着玉米，边问道。

老者寇世安看了看阿牛，对柳萍说道：“你这个孩子长得憨厚，体格健壮，看样子是个练武的材料，老朽很是喜欢！”

柳萍苦笑道：“承蒙老爷子夸奖，我这个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脑子有些笨些。这些年我和丈夫忙于生计，却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只有平时他爹教他一些拳脚，识文断字倒是忽略了。”

寇世安走到阿牛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孩子，我此次前来西域乃是和几个朋友赴约而来。不想中途旧病复发，又感上了风寒。”

“赴约？这荒山野岭的去哪里赴约啊？”阿牛望着寇世安问道。寇世安缓步走到院子里，阿牛也跟着走了出来。只见寇世安用手指着远处的神女峰说道：“看，就是那神女峰，想必我的几位朋友已经先我而到了。”

此时阿牛的母亲柳萍也走了出来，她望着神女峰说道：“寇老先生，那神女峰高达千丈人迹罕至，非常人所能到达。你们约定在那里赴约，想必一定是有着天大的干系。”

正说话间，但见柴门一开走进来一个中年壮汉，身行魁梧，面呈古铜色。他进得院内一边将一头野猪放在地上，一边嘴里说道：“阿牛娘，今天的雪真大，还好打到了一头野猪，够咱们一家吃一阵了！”

那阿牛一看父亲来了，赶忙上前给父亲拍打身上的雪。那中年壮汉拍了拍阿牛的脑袋说道：“小子，你也大了，下此跟父亲一起进山打猎去！”说罢他抬头看到了寇世安对柳萍说道：“怎么家里来客人了？”

寇世安赶忙上前一抱拳说道：“铁壮士，老朽有礼了！”铁大山赶忙抱拳还礼，将寇世安让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