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99999级后 第五章 商人和军人

漂亮的女人都懂的如何展现自己的美丽，柏妮丝夫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更何况为了今天这场会面，她已经准备了整整一个晚上。

北地气候严寒，所以这里的女人大多高挑而风韵，二十七岁的柏妮丝夫人正处于这类女性最艳丽的年纪。为了展示那夸张的身段，她专门让仆人写了封信。

于是，这条出自拜伦大师之手的长裙便乘着蒸汽快船而来，在一天之内穿在了柏妮丝身上。

项链和耳环都是简单的白珍珠，不经雕刻，但却天然华贵。

今日的柏妮丝没有用任何的发饰，只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你方可明白。真正的盛装不一定要繁琐，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昏暗狭小的马车里飘摇着柏妮丝身上的幽香，二人并排而坐。柏妮丝将双手叠在膝盖上，那既不生分也不过分亲密的距离足以让绝大多数的男人发疯，让他们不惜一切越过这不到十公分的隔阂。

然而，少年并没有朝着柏妮丝的方向看上一眼，只是静静望着窗外带有拜占庭帝国风格的建筑。

恍惚中，他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场大战。

燃烧的城市，声嘶力竭的马匹，永远杀不尽的敌人…………

有个声音在少年心中低声述说：我回来了，时隔一千年，我又回来了。我的故土，我的子民，我曾经的一切…………

“剑圣先生，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少年的发呆让柏妮丝有些不悦，不过今天来她是带着目的的，所以率先打破了平静。

少年随口答道：“你可以叫我陈泽。”

陈泽吗？好奇怪的名字。

就在柏妮丝这样想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她带着少年下车，就开始向他介绍早已等在这里的伯伦蒂亚家族。

这是一场正式的会面，柏妮丝去接陈泽是为了展现她的美丽，而会面本身则是为了展示她的家族。

展示伯伦蒂亚的领土，展示她的富有，直到这个男人对她的美貌和财富垂涎的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他们带他看柏妮丝的牧场，在苍翠的苔原上，有上万个工人正在为羊群剪毛。

他们带他去看柏妮丝的纺织工厂，并告诉他，这些上等的布料每天都有来自拜伦的商人来预定。一匹，就能卖出几十个金币。

他们带他去看柏妮丝的酒庄，去看柏妮丝的庄园，去看正在开采的魔晶矿。

伯伦蒂亚家族以一切可能，展示着自己的显赫。看着他们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陈泽又是好笑，又是缅怀。

是啊，时间过去了一千年了，但是这个世界的贵族却从来没变过，他们还是这熊样。

终于，在柏妮丝为他介绍自己正重建的军队时，陈泽忍不住开口了。

“就像一群过家家的童子军。”

“他们有最好的装备，每天训练六个小时，我给他们…………等等，您说什么？”

马车上，姜哲抱着三把剑，懒洋洋道：“我说就像一群过家家的童子军。”

霎时间，柏妮丝的家人们都变了脸色。

作为客人，陈泽的发言有些无礼，但这的确是很长时间以来都困扰着伯伦蒂亚家族的问题。

稍微安静了片刻后，柏妮丝终于忍不住问道：“您是从什么地方判断的？”

陈泽道：“这还用问？你看哪个精锐之师的铠甲是这样闪亮如新的？鲜血中含有大量的铁，无论锻造技术再精湛，只要见过血的铠甲就会遍布洗都洗不掉的铁锈。这群家伙是你们新招来的吧？都是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蛋子。”

“这…………”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柏妮丝的二姑卡莉斯塔壮着胆子道：“那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陈泽没有说话，他将手伸出马车外，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头，就狠狠地向一个正在训练的士兵砸了过去。戳不及防的士兵惨叫一声，就被他砸得满脸是血，陈泽猛然发出一声大喝：“来啊，你们这帮烂货~~~~~”

训练中的士兵纷纷停了下来，但当他们看到陈泽做的是领主的马车时，又纷纷低下了头。

陈泽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才道：“我来告诉你们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强壮的身体，不是精良的装备，而是荣誉感和勇气。强悍的军队就像是团结的狼，如果我这颗石头是朝奥斯曼皇家禁卫军扔的，即便我是统帅的客人，他们也要跳起来和我拼命。最不济，也要狠狠地揍我一顿。可是你看看你们这些货色，简直就像小姑娘一样。”

柏妮丝怒道：“可是，我每个月给他们发两个金币的军饷，他们为什么不能为我出生入死？难道我待他们刻薄吗？”

是的，这是柏妮丝和她的家族一直都搞不懂的问题。

因为富有，他们的军队都用最好的武器，薪酬也是按照大陆最高标准制定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军队却始终不具备强悍的战斗力。

陈泽耸了耸肩道：“好问题，我给你两个金币，要你去送死你去不去？”

贵族们沉默了。

金钱固然好，但也要有命花。别说两个金币，就算给这些人一万金买他们的命，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同意。

终于，柏妮丝彻底抛掉了对这个少年的轻视，很显然，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剑圣具有丰富的治军经验。

于是她再次向陈泽行了一礼，道：“陈泽先生，如果方便，请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培养起真正强大的军团？”

“去各地的精锐部队里招人，不用在意他们是多少级的战士，也不用在意他们的军衔和履历。然后把这些招进来的人和你们的人混在一起，一起训练。凶悍的老兵会把这些新兵蛋子揍出翔，等到他们学会反抗，就有了战士的废弃和狠劲儿。不出半年，这支军队就会脱胎换骨。”

所有人都心中凛然，然而陈泽话锋一转，又道：“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可能拥有大陆顶尖军团的战斗力。”

卡莉斯塔不甘心道：“为什么？”

陈泽道：“先进的军备不是用钱能够买到的，你们需要自己去研发。还有军队的默契，也要时间去沉淀。最重要的是，军队的领袖必须以身作则，你们可以让柏妮丝女士穿上铠甲，遇到战争都冲在最前面。如果柏妮丝女士没被砍死，那士兵就会为了她的勇气舍生忘死，从而收获一支强大的军队。我想问，你们做得到吗？”

“我…………”

“你做不到，可是奥斯曼人做得到，你们看不起那个被我砍死的费迪兰皇子。但是他敢骑着马冲锋，竟然你们不敢，那你们就要挨打。喂，你们家族的历史应该不超过五百年吧，怎么问的都是这么智障的问题？”

实际上，在来这里之前，每个贵族都在等着看陈泽的笑话。

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当陈泽这个“乡巴佬”见识到他们的财富时，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然而一路上，陈泽都没有对他们的财富表现出兴趣，还在末了问了他们这样一个问题。

你们家族的历史不超过五百年吧？这是何等辛辣的讽刺，但又正中要害，因为伯伦蒂亚家族的确是近三百年才发家的。

这等于是在说，和真正有底蕴的家族比起来，你们简直就是一群低能的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