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当当当……”
“小姐,小姐您醒了吗?”
嗯~吵什么?不是说七点之前不准喊我吗?我翻个身把头缩进被子里,晕晕乎乎的想。
“小姐?薛小姐??……小姐?小姐?您醒醒,已过卯时了,主子在等您用膳呢!”
“让他等着,滚——”
真烦人!我掀开被子,闭着眼睛大吼一声,声音嘶哑。
吼完,外面好歹消停了,耳朵清净了,我蒙头继续睡,闭着眼睛,沉下思绪,放缓呼吸……
好一会儿过去,我猛的带着被子坐起——
该死的,“脑子”被吵醒了,它不肯再睡,我也没得休息!
我记得,天将明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着,而且现在我感觉我的眼睛和嗓子都极不舒服,脑袋还懵的厉害。
我恨恨甩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桌前,想喝点水润润口,可抿下一口水后,那冷水从嗓子顺着食管流到胃里,我感觉整个人都激灵几分。除了夏天,其他时间我都不喜喝冷水。不过这会儿嗓子难受的厉害,我只能凑合着再抿几口润润喉。
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比玻璃镜面差了几个度的鎏金雕花铜镜,凑近那张本不属于我的脸庞。
昨天白天只顾着寻死,晚上又沉浸在前尘往事不能自拔,都忘记看看我现在用的这个脸子了。
看着镜中的人,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三庭五眼比例完美,皮肤白皙但有些粗糙,不过底子很好,只要好好保养一段时间,一定可以成为面如桃花,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的少女肌。
哎,不对,这具身体本来就18岁,薛言说这个薛敏也就比她大一岁。
再看,唇部挺饱满的,鼻子也蛮高挺。总体来说,在21世纪,这就是一个古典美人的模子。当然,前提是不看此时那肿得核桃似的“眯眯”眼。
唉,麻烦!我默默叹口气。
我虽然不是特别的在意样貌,但是无缘由地顶着这俩“核桃眼”出去晃两圈,心里还是挺不自在的。
所以,我觉得……我今天不要出门了!
当然,也不全是因为“核桃眼”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今天精神实在不佳。
放下镜子,我走过去打开房门,门一打开,我直接愣了一下——
昨晚给我送饭的六个婢女,啊,不对,少一个,——五个人端着水盆毛巾,以及盛放崭新整齐的衣物、精美的首饰的木托盘,还有一个端着盛放着一条柳枝、一碗黑水和一碗清水的托盘,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她们分列两排,低头恭敬的侍立着。
“请小姐早安!”她们轻轻抬头,再轻轻垂下,向我揖道。
我轻笑一下,嗓子依旧沙哑无力,“你们也早!”
可能她们对我嗓音的变化格外好奇,一时几人全都抬头探究的看着我,偏恰对上我那双“核桃眼”,一下子几人都露出微讶的神色,然后迅速低头。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我哼笑一声,却扯着嗓子,无奈的皱皱眉头,说道,“先帮我拿壶能喝的温水来!”
“……是!”领头那姑娘应一声,把她手中盛着衣服的木托盘给了身后的姑娘,转身去帮我拿水了。
我侧过身,给小姑娘们让开了路。
我看她们把手中东西放置好地方,然后,就开始整理房间,把我睡过的床铺给铺好,昨天剩下的食盘端走。
那个端着盛放着一条杨树枝、一碗黑水和一碗清水的木托盘的姑娘,把杨树枝从那碗黑水中泡上大约三四十秒,给我送了过来。
我嗓子不舒服,不想开口,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不想接,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见我不接,大概心里好奇,微微抬头扫我一眼,又过了一会,见我还是没接,竟整个人颤了两下,“噗通”一声跪地上了,“婢子做的不好,请小姐责罚!”
……做的不好?
……责罚?
什么跟什么呀?
我有那么可怕吗?动不动就下跪,就责罚?
“起来!”我放柔了语气,但嗓音的不正常反而让我显得更加冷淡。
她抬头看我,一张清秀的小脸很是无措,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起了身。
我微微叹气,这是她们照顾我,还是我迁就她们啊!
前世和我那些兄弟姐妹在一起时,谁一个眼神什么意思,一个小动作代表什么,我们都相互了如指掌。有时甚至根本不用眼神,不用动作,很自然的我们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
唉……
罢了!不是说过了昨天就不想那些了吗?翻篇吧!
至于她们,怪不得她们,是我!现在统共才是我们见的第二面,是我要求过高了。而且,我原本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思维也差别很大。
真不怪她!
“你做得很好,也不需要受什么责罚,是我不清楚你手中的东西是干什么的,才没接过来。你给我枝条要我干什么,你给我讲讲吧!”声音柔不下来,我就把话尽量说得更明了点,更宛转些。
她抬头瞄我一眼,“……是,是!”
“不用是,直接说就可以了。”
“是——啊不是,这个,我……”
“别激动,慢慢说!”看她那样儿,我都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可想到我若真笑出来,她得更难堪了,我只能压住笑意,劝她一句。
看她咬了咬嘴唇,平了平气息,才慢慢张口,“小姐,这蘸过‘墨水’的杨枝是用来洁齿的,杨枝一头婢子已经压扁,蘸以由多味草药熬制的汤药,则有祛除杂垢,香口之效!”
“噢!”我接过那杨枝看看,就是普通杨树枝。闻闻,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这就是古代的牙刷、牙膏?
我想起了她刚瞄我的那一眼,终于明白了那一眼的含义,她可能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薛门大小姐看着不痴不傻的,为什么连这个生活最常用的东西都不知道。
我呵呵了,我本来就不是这儿的人好吗?
我闭上眼,把脑子里那些想法清空,睁开眼后,把柳枝压扁的那头伸进嘴里,在牙上来回磨蹭。
啧,满嘴的甜味!
我觉得有趣,本想多蹭一会,但这甜味我却不喜欢,只粗略的把所有牙齿都蹭了两遍了事。
我刷完牙,这个姑娘刚把杨枝拿过去,那个姑娘就把那碗清水递了过来,这个我知道,漱口的。
我喝口水漱漱嘴,刚要去屋外吐水,嘴巴下面就放了一个盂盆。我漱了两次嘴,这边碗和盂盆刚撤过去,那边就又递来一块半湿的脸巾,我顺手接过,拭了拭脸。
过后,她们有三个人就一起上来要扒我衣服,就在她们即将碰到我的时候,我连忙闪开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人随便靠近!”
“……”
我一句话让她们呆立原地,缓了一会,她们面面相觑,不敢往前,却也不后退。
我无奈的摆摆手,“出去吧,我自己换就行!”
她们互视一眼,低着头垂着肩膀向外走。
等她们都出去并把门带上,我才走到床前。
我起来时那凌乱的床铺已经被整理的整整齐齐了,现在上面摆了好几件衣服,按21世纪的说法,都是“古装”。
虽然我是一个来自21世纪的鬼魂,但是把这些一件件大大小小的古装往身上套,我还是可以的。
曾几何时,作为少女的我,也曾迷恋古典装扮美。我还记得,我曾经花光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身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汉服。
那是我第一次穿上汉服,还特意去影楼请人给梳了个古典的发式,回到家,动作姿态更是特意模仿古装电视剧中的人。
我妈说我是“花架子”,我辩驳说那是“逝去的美”。
因为我觉得那“逝去的美”格外珍贵,那衣服穿上我就舍不得脱了。
直到两天后,我那调皮的小外甥玩火,不小心儿给我衣服上烧了个小洞。我气得牙痒痒,把他狠狠揍了一顿,让他哭了好一阵子。对那衣服,我就心疼的肝都颤,虽然那个洞很小,但是它却把衣服整体的美都给破坏了。
我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把那身衣服脱下来,叠好放进了我衣柜的最底层。
从那以后,我再没碰过它,也再没买过其他的古装。
回忆的这会儿工夫,我已经把衣服给穿好了。这是一身天蓝色的丝质百褶裙,从里到外,布料无一不是真丝制作。
我轻飘飘的旋转一圈,那天蓝绣花的裙摆在我的腰间飞旋,确实挺美!
我收了兴头,走过去开门,不过这回开门我没事,门外的人却愣了。
凌云深吃惊地看着我的脸,“你……”
我不满的横他一眼,“我很好!”
听到我的声音,他更惊了些,然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收回那副白痴表情,换成一张淡然脸,“你太慢了!”
我没搭理他,看向他身后那个拿着茶壶的姑娘,她是去给我拿水的那个人,“我不喝茶!”
她冲我屈屈身,“是!婢子不知小姐喜好,便拿了两壶,婢子拿这一壶是清茶,一壶温水在清柠这。”
她话刚落,有一个姑娘就微微上前一步,冲我屈屈身,我这才看清,她手里也有个壶。
刚才她也在凌云深身后,手放的低,被凌云深整个挡住,我没看见。她就是先前那六个婢女中少的一个。——可能之前我赖床不起,她去找凌云深“告状”了。
况且,我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个去给我拿水的人,自然先问她的了。
其实这也是人的一种通病,只看得见自己想当然的。曾经我因此还犯过一个大错,其后果让我差点丧命。后来我就事事谨慎,不束缚于惯性思维。
可今天,却栽在一个小茶壶上。
我郁闷的撇撇嘴,对着那个叫清柠的姑娘伸出手,“好,给我吧!”
她把壶放在我手上,我掀开盖子看看冒出白气的浓重程度,确定了它不会烫伤我,然后抓住那个壶,直接对着壶嘴喝。
我太渴了,而且我嗓子实在是难受的紧,再说一句话,我觉得就得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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