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传 第十五章

孝问天在远处又等了片刻，直至巨蟒完全死透，才走上前去，此时灵狐也从树上跃下，它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巨蟒尸体的渴望，但是当它抬头看向不远处走来的幼童和他手中的大剑后，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在做了几番心里斗争后，灵狐放弃了抢食的打算，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有些不舍的看了巨蟒的尸身一眼。

“喂，小家伙，你别跑呀！我知道你想吃肉，这个给你，我不要。”眼看着灵狐转身离开，孝问天收起大剑，将巨蟒的尸身收进戒指中，追随灵狐而去。现在睡也没办法睡了，看看那只灵狐的藏身处有没有适合自己住的地方，孝问天在心中自语道。

灵狐不停在树丛中穿梭着，孝问天稍稍拉开点距离尾随其后。灵狐跑了一段距离后，在一山丘处停下身来。它的神情有些低落，神态也有些疲态，不远处，山丘中探出两个小脑袋，看到灵狐归来，皆放下了戒备状态。只是看着灵狐一无所获，也都神情有些低落。

随着山中灵气的变化，许多动物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强壮，灵敏了不少，同样精进的还有灵智这一方面，这也导致类似灵狐这一物种几乎快步入了灭绝。以前捕捉些小动物可以温饱，现如今比它们弱小的动物速度越来越灵敏，再加上很多都有了灵智，导致它们捕食越来越费力，能捕到的食物也越来越少，有的时候捕到的食物还不够消耗的能量多，而那些以力量为主的生物，现在力量更加强大，在天生的克制，绝对的力量面前，几乎都是它们成为被捕食的对象。现如今灵狐族群中最强的就是这只二尾灵狐了，如果它空手而归，那么今夜又要挨饿了。

就在此时，孝问天的声音响起：“呼呼，你总算停下来了，看来这里就是你的家里。”

在听到孝问天的声音后，灵狐连忙转身，看着孝问天正站在不远处傻笑着看着这里，而它身后的另外两只灵狐在听到声音后立即低吼起来，低吼声响起，从不远处山丘洞中陆陆续续又窜出来十几只灵狐，对孝问天呲牙咧嘴怒视着，它们大多数体型瘦弱，有一只老灵狐似乎因为饥饿的原因，有了些许病态之色。

孝问天连忙解释道：“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别这样。”只是这些解释都是徒劳，眼见着灵狐群将自己包围起来，正尝试着一步步逼近自己，孝问天叹息一声，大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被他斜插在了自己跟前。

二尾灵狐看到孝问天拿出大剑，连忙一声低吼喝住了欲发起进攻的族群。巨蟒和孝问天的战斗它全部看在眼中，如果真的跟孝问天打起来，自己族群死一半都不一定能杀了他。

看着孝问天手中的大剑，二尾灵狐居然低下了脑袋，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之色，其它灵狐在那声低吼后放弃了进攻的状态，纷纷低下了脑袋，做出了臣服的表现。

“这样就对了，我就说我们需要冷静聊一聊，虽然我说什么你们听不懂，但是……”孝问天从戒指中放出巨蟒的尸身，拿起大剑将巨蟒斩成数截，将肉扔向族群中。

灵狐群被突然扔来的肉块吓得纷纷后退了几步，在看清是食物后才定住脚步，抬头不解地望着孝问天，没有一只灵狐敢动面前的食物，它们不知孝问天究竟是想做什么？

直到二尾灵狐小心翼翼将跟前的肉块叼起，望向笑问天没有任何不悦，依旧乐呵的站在那看着这里，这才放心的让族群将食物叼起吃了起来。二尾灵狐没有吃嘴里的那块肉，而是将肉叼到那只瘦弱的老灵狐跟前，随后转身望向孝问天，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在接近孝问天的时候有些拘谨，不过看孝问天没有要伤害它的意思，还收起了手中的大剑，它便鼓起了勇气，走到孝问天跟前，在他的手上用头蹭了蹭。

孝问天顺着二尾灵狐头上的毛发抚摸着它，“你这是在跟我示好，要跟我交朋友吗？”刚才二尾灵狐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就再给你个见面礼吧！”说完穿云豹的尸身也被他从戒指中放了出来，他在穿云豹身上取下一块肉自己收了起来，随后将穿云豹分解再次扔进灵狐群中，将其中一块精肉递到二尾灵狐嘴边，“快吃吧！知道你也饿了，这下不用担心吃的食物不够了。”

二尾灵狐低声叫了一声，在孝问天的小脸蛋上亲昵地舔了一口，然后低下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多日的外出觅食加上食物短缺，它也很久没有放开吃一顿饱餐了。此时族群都分到了食物，它也终于敢放开吃一顿了，它一边吃着，一边流着泪水，也许在这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存丛林中，这样的情份也只有在眼前这个幼童身上才能体现。它抬头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他的眼眸中闪着光芒，正望向远处的一轮明月。

“父亲，陆爷爷，翠花奶奶，我一切安好，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在记挂着天儿。”

孝问天喃喃自语道。

似乎看出了孝问天的感伤，二尾灵狐用脑袋使劲在孝问天身上蹭了蹭，把孝问天从伤感中拉了回来。

“你是说，以后你也是我的家人了吗？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你什么呢？”孝问天小声嘀咕着：“就叫你念儿吧！不论分离多远，有念就足够了！”

再望向远方的那轮明月，孝问天有些恍惚和疲惫之色，自己好像看到远方那颗紫薇星辰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脚下的大地似乎也变得有了生命。也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一颗红色的星辰也亮起，红光笼罩着自己，不停在自己耳边，诉说着一个字，就在自己想听听清什么字时，那颗红色星辰蔓延出红光，恍若要将自己吞噬，让自己去忘记了自我，忘记了孝存，忘记了陆爷爷，忘记了翠花奶奶，只为去听清那一个字，自己的呼吸在此时变得十分奇怪，让自己有一种死极而生，生极而死的感觉。仿佛自己只要有一次呼吸没有接上，就会在无尽黑暗中迷失。

孝存的身影一点点在自己的记忆中淡去，陆云仲和翠花的样子也在一点点从自己的记忆中变得模糊。“你们要去哪？爸爸，陆爷爷，翠花奶奶，你们不要走。”自己使劲想抓住那淡去的身影，可是在虚空中总是抓空。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亮起，冲散了黑暗，冲散了红光。孝问天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来一切就是一场梦，天亮了，梦也醒了。孝问天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让自己赶紧清醒。

清晨中的森林，有些许潮气，空气中还有些水雾在弥漫，不远处，一只二尾的白狐正扫视着周围，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孝问天刚想张嘴喊念儿，一股恶臭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天呐，不会尿床拉裤裆了吧！这也太丢人了吧！明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拉裤裆了。不能让念儿知道，这也太逊了吧！

话说，念儿看到自己醒来，为什么要用那种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啥！狐类应该不吃屎吧！赶紧掏出一身衣服换上，再看看裤子，小眼睛不停地寻找着什么，找了半天没找到那片黄色的东西，才拍拍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小胸板又挺了起来，“我已经是男人了，怎么可能还拉裤裆，不过身上那股恶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拿起衣服细细看了看，才发现衣服上多了很多类似泥垢的东西，“原来是洗髓伐毛，看来陆爷爷给我准备的食材都是好东西，还有昨天的梦好奇怪。”再闻闻身上，衣服虽然换了，但是自己身上那股怪味还是存在。

看向念儿，孝问天在心里说了声抱歉，那不是屎，你的食物没有了，如果念儿此时知道孝问天的想法，肯定会在心里大骂，你才吃屎呢！

给念儿用手势示意了一下，再让念儿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机智的念儿立刻知道孝问天想要的东西，在前方领路，不一会儿，一人一兽便来到一条小河边上，小河水清澈明亮，小饮一口，还能感觉到水中淡淡的甘甜。

出于孩童的天性，玩水这一项技能基本上是每个孩童都喜欢的事情，孝问天也不例外。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扒光，从小游泳习得精髓的自己，在此刻成为了水中一霸，一会儿下潜，一会儿上浮，特别多自在。

在水中玩了一会，身上的污垢也洗干净了，摸了摸小肚皮，怎么感觉有点饿了呢？回忆起曾经读过的书中记载，似乎这小河中有一美食，用炭火烤之美味至极。在自己陆爷爷那还没吃过这种新鲜的食物，这一次出来可要吃个够，到时候回去还能在自己陆云仲爷爷面前炫耀一番。

想到这，孝问天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不一会，一条大鱼就被他扔出了水面，摔到了念儿的面前，“念儿，替我看好那条大鱼，我再去多抓几条过来，我们今天吃点美味的食物。”孝问天浮出水面，对着岸边的念儿喊道。

在多次听到念儿这个词后，二尾灵狐已经适应了念儿这个称呼，此时它正好奇打量着刚刚孝问天扔出水面的东西，用爪子拍拍它，还会蹦哒，说话，他的腿哪去了？它怎么没脖子？它那两边一开一合的地方是伤口吗？头上被砍两刀怎么不流血？还有它怎么那么丑？

大鱼不停在陆地上拍打着尾巴，身体一点点朝着水边靠近，就在最后快要进入湖面时，被念儿咬着尾巴又给拖了回来。大鱼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在翻腾，它再次拍打尾巴，晃动身体，想进入湖面，再次在临近水面的时候，又被拖了回来。最后大鱼哭了，士可杀，不可辱。就在它放弃蹦哒之后，又一条大鱼“飞”了过来。原先的大鱼挪了挪身上，给它腾出点地，跟第一条大鱼一样，第二条大鱼也开始拍着尾巴蹦哒，不一会也哭了。

没多久，水边陆地上就有十几只大鱼在排队聊天，哭泣。

“嘿，老大，这么巧，你也在这。”

“没错，老二你看，老三也在。”

巳时时分，孝问天从水中游了出来，还有一套被清洗过的衣服，被他从水中拽了回来。紧接着，生火，做饭，不一会，炊烟升起，一股香味飘出，鱼大，鱼二一直到鱼十三都化身成为了炭火烤鱼。孝问天和念儿吃的是满嘴抹油。

饱餐一顿，孝问天捧着小肚子，唔呀着又冲进了河中，先前是捕鱼，现在是玩耍，时而上浮，时而下潜，还不时拍打水面，溅起一朵朵小浪花。

不过这么一玩，让岸边的念儿误会了，它小时候在河边饮水，同伴就因为在岸边嬉闹不慎跌入水中，也是一会上浮，一会下潜，不时拍打水面，最后再也没能游上来，所以在从小的记忆中，念儿是十分害怕水的。

眼看着孝问天如此，念儿在岸边着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嗷呜一声跳进了水里，扑腾着水就朝着孝问天游了过去，想把孝问天救回来，结果自己是一点都不争气，还没蹬几下腿就抽筋了，小脑袋空白一片就开始有了下沉的迹象。

孝问天正玩的开心，刚想把喜悦跟念儿一起分享，结果一回头念儿的身影不见了，再看看水面，水中就留个小脑瓜壳子，身子已经开始下沉了，孝问天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潜泳，是在水中到达目地的最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