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传 第十二章

“师父，昨日让您准备的药，您准备好了吗？”孝存问道。孝问天走了，他在成长，自己也不能落下。在他成长起来之前，至少自己这个父亲还能守护他。

“这是复魂散只需将它倒入温水之中，将身体泡入其中即可，对灵魂有提升的功效，但是这种功效是非常霸道地提升，所以灵魂会因为刺激而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感，你确定要尝试吗？”陆云仲问道，眼神中带有不忍。

“师父，给我吧！放心，没事，我自有分存，劳烦您打开灵气屋棚的炼丹房和练功房，还请师父把练体的药也一并交给我，我这次进去好好闭关一下，到时候我想肯定肯定会有不小的收获，等我进去以后，不论里面出传来任何声音您就当没有听见……您还是就住在我房间吧！”看着陆云仲担心的眼神，孝存笑道：“师父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您放心，我自当注意分寸。”

陆云仲长叹一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这是淬骨散，是练体圣药，但是也被称为魔鬼之药。它的药性是不破不立，必先破后立，他会以霸道的药性摧毁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寸经络，每一根骨骼，然后用强大的生肌之力再重塑你的身体，每挺过一次破立之相，身体的强悍程度就会以数十倍的强度增长。还有这本书《画天下》，是当年剑圣葛洪道留下的残本，他的剑道根本便是剑意，剑未出，意先至，斩人于无形之中，没有人看到他出剑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听说真正让他出剑的人都死了，而他自己也因痴于剑道走火入魔，在一次顿悟中，心魔入体，最终再也没能在顿悟中醒来。万书屋所得残本为初学时期的剑意研究，比较适合你。还有，复魂散和淬骨散给你的是五天的用量，一次只能用五分之一，切记。好了，天儿走之前，你没吃饭，先去把饭吃了再修炼吧。你的宝贝儿子特意给你留了不少吃的，赶紧去吃吧！”

“知道了，师父，我父子俩让你费心了，将来肯定会让天儿好好报答你的。”走进侧房，此时孝存才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菜。“这是五彩凤尾鸡？给炒了？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一直说我是败家子，师父啊，你这，我似乎还比不上您的一半。咦，这鱼头？看着有点眼熟，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龙白鲟吧！这就给炖了，师父，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我连您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啊！不行，我真得尝尝这龙白鲟啥味道，不能让这家白败了对吧！”孝存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一番，不过跟孝问天差不多，特别珍贵的食材都是象征性的吃几口尝尝味道，大部分留给了陆云仲，陆云仲是掏心窝子对他们父子，他父子俩自然知道，所以自然是要记得陆云仲的好，“吃的好饱啊！”

孝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陆云仲摇摇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父子俩都一个德行，用孝存的话讲，就是品行好，品德高。孝存起身告退，又嘱咐了一遍让陆云仲把声音隔绝了，便钻进了灵气屋棚中修炼起来。

翠花从睡梦中醒来，看到陆云仲站在院子里，“哞”了一声，这个时间孝问天应该是跟着陆云仲练剑的时间，于是她左看看右看看，找寻着孝问天的身影。每天早晨他都会跟自己打招呼，怎么今天院落里这么安静，翠花好奇地打量着陆云仲的表情，对于不会掩饰的他而言，小表情一堆，一眼就被翠花看出了他的心虚，“哞”了一声，用那一双大牛眼直视着陆云仲，质问着他。

“行了行了，别看了，天儿被送进森林里去试炼了，我那个徒儿说三年后才准许他回来。”陆云仲被看得有点虚，知道瞒不住翠花，只能如实道来，“这一切都是……你要干什么？你别冲动和，你听我解释。”

翠花急了，孝问天生下来就跟她吃睡同住，学习成长过程，翠花亦是一路陪伴，唯一的缺陷就是翠花自己还没有进化成人，最近她化为人形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让她很开心，她一直幻想着能真正拥抱孝问天，那个自己养大的孩子如今被推向了危险境地，他才多大，就让他一个人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看着眼前的陆云仲越想越气，孝存那小家伙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起身，抬脚，一蹄子踹在了陆云仲的脑门上，就在第二蹄要下来时，陆云仲连忙大喊了一声，“听我解释。”

翠花怒视着他，放下了蹄子，一幅你今天要是解释不清楚，我就弄死你的态度。陆云仲撇着嘴，从孝存诅咒之力开始讲，再把后来孝存的话说给翠花，翠花心中的怒意削减了不少，但是随后又“哞”了一声，质问着孝问天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陆云仲连忙解释，自己给他带了不少保命的装备，其实自己也很舍不得他。

翠花瞪着大大的牛眼，想从陆云仲那看出点端倪出来，左看右看，陆云仲确定没撒谎，便转过身去。陆云仲这才缓了一口气，放下了警惕之意，就在这时，一个后牛蹄出现在他的跟前，转瞬间跟他的脑门来了个亲密接触。在昏迷之前，他从翠花回眸的眼神中解读到，我还是生气，就是想踢你。眼看陆云仲昏倒，翠花摇了摇小尾巴，叼起陆云仲朝着牛棚走去。

灵气屋棚内，当孝存按照陆云仲说的用量，他又私自加了一点量去尝试时，发现那个份量在预估的承受能力中还是重了很多，现如今孝存道骨已断，身体在道骨消失的那一刻，还不如一个正常的凡人，再加上他小时候的放纵，没有好好尝试去过练体这一关，所以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废人。这一刻，在他重修时才发现，基础的重要性，只是此刻，他所要面对的问题是眼前的生死问题，身体的修复能力远没有破坏能力强。在这种状态的破坏下，几乎只要再过一个时辰，他的所有生机就会被破坏殆尽。而现在的他，只能躺在药鼎中，静静等待着死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不清。

要死了吗？孝存在心里问自己，这也是他在内心深处问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就在他意识还存在的最后一刻，他灵魂深处传来了一声兽吼，诅咒之力浮现，紫光大作，这次在那诅咒之力中，所拥有的不再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痛，而是一股股生机之力覆盖了他的灵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他的生机，原先眼神涣散的孝存突然间眼中泛起了精光，他看看原来破损的身体，已然恢复如初，他攥了攥拳头，挥动了几下，拳风呼呼，他猛然起身，身体也感觉轻盈了许多，再一看鼎中，多出来很多残滞的角皮和黑色的污垢，水中发出阵阵恶臭。

孝存触动了脚下的机关，将鼎中的污垢处理后，又换上了一鼎清水，然后他才静下心来回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按照刚才的情况，我似乎是应该死了，到底是谁救了我？回忆当时的场景，如果是师父，他应该现在会守在自己身边，而且自己安排过他封闭这里的声音，那究竟是谁呢？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难道是？孝存瞳孔一阵收缩，这也太霸道了，难道是我只能死在他的诅咒之力下，不允许我被其他任何方式死亡？如果是那样……孝存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谢谢您嘞！”说完这句，他把复魂散和淬骨散一起倒进了水中，他要去认证自己的猜想。

加倍量的淬骨散，复魂散，在其中的滋味是真的生不如死，虽没有诅咒的力量来的痛苦，但是也是另一种难以形容的痛。孝存躺在大鼎中，这一次，他没能撑过五息时间，就进入了濒临死亡的状态。紫光乍现，他又再次恢复了生机。他欣喜过望，看来这所认证的一切都跟自己所想的一样，此刻的他在经过复魂散的洗礼后，思维也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了。

孝存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没有再次使用复魂散和淬骨丹，贪多嚼不烂，见好就收才是。现在他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身体的变化，同时还要适应身体的协调能力。

他走出了炼丹房，朝着练功房走去，练功房里寂静一片，几个不倒翁分布在练功房四个角落。孝存身随心动，奔向东北角的一个不倒翁，一拳挥出，不倒翁被击倒在地后立即又反弹回来，撞向了孝存，孝存闷哼一声被撞倒在地。“果真身体的协调性不够，发力的尺度也没把控好！唉，早知道当初小时候用这些不倒翁练身法的时候就不偷懒了，现在还得一点一点补回来。”孝存叹息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影再次一动，冲向了西南角的不倒翁，这次他没有出拳击打不倒翁，只是触碰了一下不倒翁的鼻子以后，迅速撤身奔向西北角的不倒翁，同时摸了鼻子，又迅速撤身去往东北角的方向。同样的方式后，又回到了东北角的不倒翁处摸了摸鼻子，就这样一刻不停地，在四个不倒翁之间来回穿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