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月光 六 赛歌

接下来，班长宣布的一项规定，对于李健以及所有X系的男生，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用水！

由于军营缺水，关于用水是有严格规定的，每天只有早、中、晚短暂的时间供水，供洗漱用，喝的水由值日生每天去食堂打，洗澡各个班组轮流洗，为了照顾女生，男生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

X系的男生登时轰动了起来，“天天训练，还不给洗澡，该怎么办？”X系的男生大声质问。

轰动对军营是无效的，班长丢下一句，“自己克服。”

班长走了之后，X系的宿舍里骂声四起，但骂归骂，到了晚上，班长通知操场活动时，所有同学又精神抖擞地拎着马扎，排成一队，在班长的带领下向操场出发。

赛歌是军营的传统，在操场上，男生和女生分别坐成两个方阵，由一个唱歌最好的班长在前面教大家几首军营歌曲，等大家学会了，男生和女生就开始赛歌。比赛输了的，第二天就要加练。

军歌唱的就是洪亮整齐，男生的嗓门虽然大，但总是唱得七零八落，看得一边李健的班长直瞪眼。

“大声点，你们怎么连女生也比不过。”男生也急了，操场上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赛歌的结果当然是男生输了，女生们叽叽喳喳笑着离开了，男生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跟在班长后面，回到宿舍。

“不就是加练吗？不怕。”阳光帅气的男生说。

睡觉前是一阵短暂的供水时间，李健抢到了一口杯水，将就着漱口、洗脸，接着军营就吹响了上床号。

疲惫的李健一上床就沉沉睡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浑身的汗臭味。

第二天，正式军训开始了。刚开始还是枯燥的站军姿和队列训练。

这些李健在初中、高中的军训中都已经学习过，并不难，不过班长的要求更加严格，手摆到哪，脚踢到哪个位置，都是一丝不苟。为了练好一个姿势，有时要保持一个姿势十几分钟。

到了休息时间，女生们都去一边的树荫、楼角下休息，男生因为昨晚赛歌输了，还要加练15分钟。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男生一窝蜂地到操场边上找到自己的水壶，这时，值日生已经在水壶里面打满了水。然后，大家各自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一边喝水，一边享受这片刻的清凉。

李健找到了一个角落，这边的人很少，李健就坐着，慢慢喝着水，看着天上清澈的天空。

有人在李健附近哼着一首歌，旋律是李健很熟悉的，李健就跟着哼了起来。

“你也喜欢罗大佑的歌？”有人笑着向李健打招呼。

李健听歌都是半截的，李健只记得一段好听的旋律，根本不知道歌名或者是谁唱的，但有人忽然问起，李健也只好不好意思地答道，“是啊！”

不过，罗大佑的歌李健也听过几首，是很喜欢的。

和李健说话的是一个头发乱蓬蓬，戴着一副大眼镜，看起来像一个老学究的男生。后来李健才知道，这个老学究一样的男生是班里的才子，也是学校电影协会的骨干，他看的书都是李健没看过的余华的《活着》，王小波的《青铜时代》、《白银时代》、《黄金时代》，听的歌都是罗大佑、李宗盛，看的电影也是李健看不明白的电影。老学究一样的男生从此和李健成了好友，偶尔会叫李健，“李健，一起去看电影！”

“好！”大多数时候，李健都看不明白电影里说了什么。

中午开饭前，依然是传统项目赛歌，赛歌输了的就要站着吃饭。从今天起，三餐开始按照军营标准供应，只有一盘白面大馒头，一大盆粥，还有一大脸盆菜。馒头和粥管够，不过可以打报告再要，厨师会马上送过来，但是不能浪费，打多少，吃多少。

李健的同学们经过一个上午的训练，都饿了，也不管脸盆里是什么菜，夹在馒头里，三口两口就下肚了一个。

李健是南方人，大大的白面馒头，李健吃一个就饱了，笑得像弥陀佛一样的男生吃了三、四个。

。

下午还是继续训练，到了晚上依然到操场上赛歌。

男生还是输了，女生笑着叽叽喳喳回了宿舍，男生们则是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班长们则是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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