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重生谋 第三章

上官锦珞离开主院后，尽管她尽力隐藏自己的激动，藏在袖中的粉拳还是有些激动，耳里还是萦绕着上官锦芙的尖声叫嚷－－

凭什么她一个庶女能与她们平起平坐呢？

上官锦珞想想也觉得好笑，这可是她以往想也不会想的奢想，万万没想到因这一次主动积极凑至主母面前，竟让她重来的人生有了不同的变化。

从前她不争不吵，总是胆小的窝在自己的蜗居之中，也如同不起眼的泥石，当然不会引起自己爹亲的注意。

是了，她怎么忘了。

尽管她为一名庶女，她最终还是上官府里的庶小姐，虽守着自己庶女的本份，但却落得悲惨的下场。

而害她的人，在府里处处的打压她，进了宫里，还是依然打压她，然后享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想起上官锦芙每每对她的不悦，她始终想不通为何二姐总是处处针对她，甚至最后还要了她的命。

琇彤紧跟在她的身旁，面对刚刚在主院的情形，她受到惊讶也不比上官锦珞小，一个从小就被当成弃子的六小姐，如今却一朝入了老爷的眼，甚至关心起六小姐的未来，还要请宫里的嬷嬷教导。

她可没有少见二小姐刚刚那气黑的小脸，怕是未来这庶小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而她又害怕到时候夫人问起，她却无法回答，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也惹祸上身。

就怕方嬷嬷上门责问，为何她没有好好看顾好六小姐，让六小姐直冲乱撞的。

待上官锦珞欲回到屋内后，琇彤依然心事重重，那饱满的额头还布着细汗，那着急的模样让她一回头便都映入眸底。

她知道现下的琇彤心急如焚，肯定得找机会回主院解释一番，于是她找了个机会道：「琇彤。」

「喏。」琇彤回神，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小姐有什么事吩咐呢？」

「妳还记得我今日带了只帕子出门没有？」她望着自己一只白嫩的双爪，皱着双眉的望着琇彤。

这一问，可把琇彤问懵了，她向来对六小姐就不怎么上心，这种小事她怎么会记得呢？

不过她双眼绕了绕，这不正好给她绕回主院的一个机会，让她找上方嬷嬷好好解释一番。

「许是落在夫人的院子，我去帮小姐找找？」琇彤笑着问。

「那就麻烦妳跑一回了。」她点点头，示意琇彤回头寻去。

见琇彤急奔而去，原来要前往侧院的她，这脚步一转，便朝冉姨娘住的西院方向而去。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而且她一个人的力量不多，这府里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冉姨娘了。

来到冉姨娘的院里，冉姨娘身旁丫环云彩一见到她，先是一楞，后是连忙将她请了进去。

上官锦珞望了云彩一眼，脑海里浮起当年冉姨娘去世后，她原先想寻云彩问个清楚，但当时的云彩却已经被打发出府了。

她记得云彩也是府里的粗使丫头，因一次得罪府里的老嬷嬷，当年被整得只剩半条命，若不是当时冉姨娘经过下人院，发现焉焉一息的云彩，怕是云彩也不会捡回这条命。

冉姨娘向蒋氏要了云彩至身旁服侍，当时蒋氏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云彩成为冉姨娘的大丫环。

这些年下来，云彩对冉姨娘确实也是忠心，知道冉姨娘地位不高，但为人本份不争不吵，在这后院虽过清淡，但好歹主仆二人平时也是衣食无缺，也就没有什么好争、好夺了。

云彩在府里也待久了，许多事情她也看在眼里，也知道冉姨娘的苦，也知道六小姐一向不喜与冉姨娘见面，但如今却自己上院来，将六小姐请进屋后，便紧紧的门合上，小心翼翼的守在院内。

上官锦珞一瞧，将云彩记在心底，一抬眸便见到冉姨娘一脸诧异中又带着担心望着她。

「六小姐，妳怎么来奴婢这儿来了？」冉姨娘担心的望着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锦珞笑着的朝她摇摇头。「姨娘，我时间不多，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妳。」

「啊？」冉姨娘不解的望着她。

「姨娘，妳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她握着冉姨娘的手。「我要妳诚实的回答我。」

冉姨娘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慎重的点点头。「六小姐，只要奴婢知道的，都会老实回答的。」

「姨娘，妳恨爹吗？」她双目望着冉姨娘，只见姨娘先是一楞，后是慢慢的摇着头。

「不……不恨。」冉姨娘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只是……只是……」

「只是？」她侧着头望着冉姨娘，掌心紧握了姨娘的手一下。

「只是每回看见老爷，就会想到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冉姨娘声如蚊蚋。「当年的事我并不怪老爷，也怪自己当年没有有了一丝迟疑，但是、但是我不怪老爷、我也不会后悔。」她反握着亲生女儿的手。「因为那场意外，让我找到活下来的意义。」

虽然女儿没有养在她的身边，但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着，她偶尔远远望着女儿就满足了。

现下冉姨娘看着六姐儿，发现她渐渐的出落长得标致，那眉眼也极像她，尤其一双水眸像是含着水般，一眨，便沁入人心。

上官锦珞一个问题便将冉姨娘的心思问了出来，她太了解冉姨娘那单纯的心思了。

冉姨娘自被收了房，一辈子不曾争过、吵过，安安静静的守在她小小的院子里，因为只要她过得好，那么冉姨娘的生活就满足了。

上辈子，她与冉姨娘想法一样，自小她就被抱养在嫡母名下，美其名是抬高她的身份，但实际上她就像个布偶般被操控了一生。

而眼前的冉姨娘也是，明明是个粗使丫头，当年是府里的老爷做错了事情，才将她收了通房，生下女儿被抬为姨娘。

外人见冉姨娘卑微身份从此飞黄腾达，由丫头成了姨娘，这日子可是吃香喝辣的。

可有谁问过一句，这真的是她们要的生活吗？

而这善良的冉姨娘，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能过得比自己好，最后却也是不明不白的患上急病，连最后一面她都没有见上。

「姨娘，妳愿意帮我一把吗？」上官锦珞的时间不多了，又直接问了个问题。

冉姨娘见她语气急了，也慌了起来。「帮帮帮，不管六姐遇上什么事，姨娘都是帮定的。」

听见冉姨娘连原因都没有问起就急忙答应她，上官锦珞的心里却是一阵心酸，她怎么上辈子都没有发现，这个老是远远偷望她的姨娘，才是最重视她的亲人啊！

「姨娘，若妳不恨爹，就不要害怕爹。」她长话短说，也来不及与冉姨娘解释前因后果。「今天我在母亲那里遇见爹了，他打算明日请个宫中出来的嬷嬷教我礼仪，后天就要与母亲以及姐姐们上王府赏花。」

冉姨娘虽身份不高，但这些年她也听不少府里的闲话，也曾在多少的夜晚想过女儿的出路，无奈她的身份低贱，女儿自小就被抱走，她根本什么事也办不成。

而今日上官锦珞一席话彷佛一棍打醒了她，忆起上官廷正其实有弥补当年之错的意思，但当时她年少不经事，也没有长辈教导她男女之事，而当时方嬷嬷也曾私下警告过她，若不是当家主母心善将她收为通房，怕是她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因此要她好好谨记自己的出身以及身份，尤其当时她已怀了身孕，为了她的孩子未来，要她好好听话别作妖。

也是那一恐吓，每回上官廷正来她房内，害怕就笼罩了她的全身，只要他一靠近，就让她想到方嬷嬷的话，还有那出生没多久就被抱走的女儿，侍候老爷一事也就那么草草了事。

上官廷正许是见她心也不在他身上，时间一久也将她晾在一旁，就怕这时间久了，其实也忘了她这个人了。

但今日六姐儿却这么一提起，令她全身打了个冷颤，这才让她意识到，眼前的六姐儿是真的长大了。

她想起府里的大小姐每回议亲，太太都会带着二小姐出门，偶尔还会带着上官锦珊，怎么就她的女儿到现在还是大门不出的。

若不是今日老爷提起，是不是她的女儿就会像她一样，被其他人遗忘在府里呢？冉姨娘心疼极了，这辈子她没有作为，但见到女儿独身来向她求救，她知道最后能让女儿倚仗的也只有她了。

「六小姐，不管妳要姨娘怎么做，姨娘都会答应妳的。」冉姨娘反握女儿一双纤纤柔荑。「我不求太太将妳嫁给高门贵户，我只求妳能嫁得顺遂平安，就算嫁给平凡人，只要待妳好就好了。」

「姨娘，我不能停留太久，琇彤差不多快回院里了。」上官锦珞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姨娘，妳别怕，妳还有我，我也还有妳。」所以，她不会放弃任何生存的机会。

冉姨娘点点头，急忙从袖里拿出荷包，硬是塞在她的手里。「姨娘虽月例不多，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妳若有急用，尽管差人来告诉我。」

她摇摇头，将荷包推了回去。「姨娘，妳先留着。这府里我办事不容易，以后要靠姨娘帮我打点。」

冉姨娘见她有主意，也没有再强迫，连忙开了门让她出去，外头的云彩见门打开来，便迎了上去。

「六小姐，这四下刚好没人，妳回去小心点。」云彩小声的开口，一抬眸便见上官锦珞从袖中拿出一只荷包，往她的手里一塞。

「日后若有姨娘想不清的，我求妳帮我一把。」上官锦珞朝云彩福了福身，便急忙离开这小院里。

云彩一开始有些不解，但望着手里这素色的荷包，又望了望冉姨娘那目不转睛望着六小姐背影的模样，心里打了个突－－

「云彩。」冉姨娘的目光依恋的望着女儿的背影，许久才淡淡的开了口。「妳说我这些年来不吵不闹，甚至也不敢在老爷面前出现，就只是希望太太待我女儿如己出，但为什么抱离我身边这么多年的女儿，却回来告诉我－－她只有我可以信任？！」

云彩抬眸，只见到冉姨娘已泪流二行，她只能上前扶着倚在门旁的冉姨娘，缓缓将她扶往屋内。

冉姨娘虽然性子软懦，但是见面女儿今日匆匆忙忙，脸色也慌张不已，原以为这诺大的上官府能好好保护她，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让她孤身一人。

想起府里同为庶女的上官锦珊，为何就能养在二姨娘身边，而且还深受老夫人的喜爱，而抱离她身边的六姐儿，虽衣食无缺，但身边为何一个人也信不得？

这府里的主母，到底对她的女儿做了什么？！

冉姨娘双手紧握着帕子，最后咬紧了贝齿，她抬眸望着云彩。「云彩，帮我打听打听六姐儿这些年的近况－－」

「喏。」云彩福身。

☆

上官锦珞先行琇彤回到院内，没多久琇彤便也回到屋内。

琇彤回到主院后，虽没见到夫人一面，但却被方嬷嬷拉至一旁审问几番，不外乎六小姐的近况，以及今日表现的些许异样。

琇彤一一回答，她天天寸步不离，也不见六小姐有不同模样，顶多就是养病的时候多看了几本书。

但以往六小姐在屋内不外乎就是女红就是读点书籍，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在她的眼皮下，小姐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但她还是被方嬷嬷叮嘱一番，要她牢牢的看着六小姐，若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就要回禀夫人。

「回来了。」上官锦珞见到她进到屋内，便扬起一抹淡笑，目光与琇彤对视，只见对方不经细的打量她几许，但很快的又恢复原来的神情。「我的帕子可落在母亲那儿了？」

琇彤一听，摇了摇头。「问过院内的丫头了，没见着小姐掉落的帕子，要不再帮小姐屋内找找看？」

上官锦珞望着琇彤那双紧盯自己的双眸，她心底大概知道这些天琇彤会更加盯紧她。

她望着琇彤这张俏丽的脸庞，回想上辈子把琇彤当成最亲的人，甚至待她如情同姐妹，最后却是结束在她的手上。

「嗯。」上官锦珞没有拒绝，就让琇彤忙乎着去屋内寻找帕子，她则坐在一旁的椅子。

她缓缓的捧起茶杯，掀起茶盖轻啜一口淡如水的茶，她想起上辈子在宫内的记忆，当时荣幸宠身时，宫内内侍将皇上赐下的好东西都往她那儿送，尤其她特爱当时的武夷岩茶，那啜一口花香便萦于齿舌之中久久不散。

见过宫中的荣华富贵，重生上官府的庶女之后，才惊觉当家嫡母将她自小抱养名下，却未见登记于主母之名，吃穿虽堪比嫡女，但看着屋内这朴素的摆设，以及每年的衣裙，全都是过时的样式。

母亲赏她的首饰，也都只是雕刻精美却一点价值都没有玉饰，她们欺她年幼无知，欺她没有亲生娘亲在旁教导，在他人面前活得体面，关上门也就是空壳一般。

咽下口的茶苦涩无比，但她还是咽了下去。再苦，她都会咽下去，只是今后让她咽下苦那些人，她都不会一一放过。

而眼前的琇彤，她也得想个办法处理。放下手上的杯子，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脑袋也整理了思绪。

她发现重生之后，上辈子的记忆都还存在犹新，当时在宫里她迷上了制香，之后也因为自己身体状况走下坡，也略涉一些药理之书，那些点点滴滴也都牢记在她的脑海里，必需要能善加利用。

重生的初步为她突破了出口，在进宫之前，她根本没踏出府外一步，更别说后日要随着蒋氏前往王府，随之，还会有新的教习姑姑教导她更多的事情，而她总算也在亲爹露了一回面。

她又掐指算了算日子，犹记这个时候，去一趟康王府回来之后，上官锦华的婚事大致已定，同时嫡长兄的婚事也是跟着随之操办。

对于嫡长兄上官永泓，她的印象其实也不深，毕竟一府嫡子，怎么会将她一名庶女放在眼里。

尤其上官永泓这时还在学院，准备今年的春试，在上官锦华的婚事拍案而定，春试便考过，取得了国子监典籍一事。

随之，选秀她与上官锦芙得宠之后，便被提拔至监丞一职。

由于嫡庶有别，她对嫡长兄确实不甚了解……她微微拢眉，望着琇彤的背影，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机灵－－

她忽而瞪大水眸，随之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琇彤，妳说后日随着母亲前往康王府，我该注意些什么呢？」她望着琇彤的背影，突然开了口。

琇彤微微一楞，随后转身望着她。

「这……」她迟疑一会儿，心里忍不住嘀咕几句，毕竟这六小姐被关养在深闺，她这个贴身丫环也几乎没上王公贵族拜访，她哪会知道该注意些什么。「要不，明天问问教习的嬷嬷吧！」

「也是。」她努努小嘴，一副天真的模样。「这时间过得可真快，长姐也到议亲了年纪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接下来应该换长兄了吧！」

一听她提起「长兄」二字，琇彤身子一颤，忍不住咬了下唇。「大少爷他一心放在课业上，还得考完今年的春试呢！」

「也是，大哥这些年心思都放在春试上，许久才回家一趟。」她以不经意的态度与琇彤聊着。「以大哥的实力，今年的春试肯定能考取功名回来的，到时候不知道哪家千金小姐会许配给哥哥。」

琇彤的唇又抿了个更紧。「大少爷一表人才，这婚事得慢慢的找，尤其当大少爷有功名在身，这成亲的人亲更要仔细了。」

她赞同的点点头。「有功名在身，确实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了。」然后，她望着琇彤，一张脸色刷的变得更阴沈了。

果不其然，她身边的琇彤就是喜欢大少爷。

她得到自己要的试探答案后，知道这时期的琇彤是喜欢上官永泓的，但随着上官永泓后来娶了太常侍丞温府女儿温宓为妻，再加上她进宫时间太过于急迫，才只好随她进宫，同时当起上官锦芙的眼线。

琇彤抬起下巴，忍不住酸了出口。「门当户对也没什么了不起，也要咱们家大少爷看得上眼才行。」

「妳说的也对。」上官锦珞露出了憨傻的笑容。「现在我也及笈了，待爹找了教习嬷嬷来教我礼仪，若是学了几分，母亲应该也会带着我出门见见世面，到时候咱们也帮大哥目色看看有没有好的名媛闺秀。」

「小姐妳想得可真容易。」琇彤睨了她一眼，但还是转了语气。「这学礼仪可不是一天二天可学成的，而且妳明天只恶补一天，就要与夫人拜访王府，妳可知去康王府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若一个差池、一个环节不对，可就得罪了那些贵人了。」

「这么严重呀？」她表现吃惊的表情。

「是吶。」琇彤不忘方嬷嬷的交代，若能打消上官锦珞出门的意愿是最好的。「依奴婢所见，不如……小姐当天还是装病在家吧！」

上官锦珞与琇彤对视，望着琇彤好一会儿，最后侧着脸，笑着摇头道：「待在府里这么久，我从未踏出府内一步，好不容易能出府一趟，岂能放弃这次机会呢？」

「小姐－－」

「琇彤。」她自椅子上站起，随之来到琇彤的面前。「妳是我的贴身丫环，要好好想一想，只有我过的好，妳也才会有好日子过。」

这话一落，琇彤微微吃惊，望进眼前的水眸，似乎盈着满满警告之味，但待她一眨眼，眸内又是恢复一潭幽静。

「要不然我闯了祸，到时候妳也是跟着挨罚的。」上官锦珞朝她笑了笑。「所以妳现在帮我想想，我后日该准备穿什么、该备些什么礼物，或是得准备些什么赏赐的小物，都要妳帮我去打听打听。」

琇彤听她这般说法，原本吊在胸口的疑问又压了下来，看来六小姐只是害怕后日是不是会出丑，而不是真的发现什么。

「是是是，奴婢等会儿就偷偷请教一下方嬷嬷，看看到时候咱们得先准备什么。」琇彤连忙答允下来。

虽然后日拜访康王府一事虽然拍案已定，但是在上官锦珞的心里却依然虚浮放着，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就算嫡母愿意带她前往，上官锦芙肯定还会出什么跘子。

毕竟－－

上辈子那些她听到的片段，正慢慢一片片在她面前拼凑而成，让她开始慢慢明白在蒋氏管理下的内宅，虽然日子过得平静，但这平静下的深渊凝视久了，才发现令人－－

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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