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大喝,自李翎的右方响起。
一名特别高大,看来有点身份的行者,手持铁棍排众而出,由一棵树后抢了出来。
只见他右脚踏前,左脚后引,俯倾上身,在火光下闪闪发亮的铁棍,直戳李翎的心脏而来,又准又狠又急。
李翎见他移动时全无破绽,知道遇上了行者里的高手,不敢怠慢,左手飞虹剑使出墨子剑法三大杀招里的“以守为攻”,回剑内收,剑尖颤动,也不知要刺往敌人何处,应付左侧扑来的两名行者。
他右手墨子剑则施出“以攻为守”的“绞击法”,化作一道长芒,游蛇般窜出,和对方手中铁棍绞缠在一起。
墨子剑法最利以寡敌众,虽同时应付两方攻势,仍丝毫不乱。兼且是着重感觉而不只着重眼睛,所以就算蒙着双目,亦可与敌周旋。
在这种黑林的环境里,只凭外围的几个火把照明下,对李翎更为有利。
那持棍行者想不到,李翎忽然使出这么精妙的一招来,只觉有若狂龙出洞,劲道惊人的一棍,触上对方的木剑时,有种泥牛入海的感觉,虚虚荡荡,半点力道都用不上。
大吃一惊下,他本能地抽棍后退,突然小腹下剧痛,原来给李翎飞起一脚,命中要害。
纵使他比一般人忍痛的能力强上十倍,仍要惨嚎一声,往后仰跌,再爬不起来。
这一脚当然与墨子三大杀招无关,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自不会墨守成规。
另一方的两名行者,还以为李翎改采守势,挺剑便攻,哪知光影暴涨,一人给齐腕斩掉右手,另一人大腿中剑。
惨哼声中,两人往后退去,撞得己方想补入空隙的人左仆右跌,乱成一团。
谁能想得到,李翎的剑法如此精妙狠辣,大别于墨子剑法一贯温淳的风格。
乌卓的表现亦毫不逊色,硬撞入两个敌人中间处,手移到连艇的中间,施出近身肉搏的招数,虽给敌人的剑在臂上画出一道口子,但同时却刺入其中一人胸口。另一敌人则给艇尾回打,正中耳朵处。
倏忽间两人推进了丈许之远,背后弩机声响起。
两人同时闪往树后,弩箭射空。他们虽杀伤了对方多人,可是行者武士如潮水般由四周涌来,形势仍非常不利。
李翎见势色不对,飞虹剑回到鞘内,探入外袍里左手拔出飞针,连续施放。
这一着大出敌人意料之外,登时有数人中针倒地。
对方见李翎手扬处,便有人受伤或仆死,如施魔法般,只得纷纷避往树后。
李翎和乌卓哪敢迟疑,朝暗黑处疾进,刹那间没入林木深处。
行者都给抛在身后,仍纷纷追来。
另一个问题来了,在这种逃亡的奔走和漆黑中,哪里看得到滕翼和荆俊留下的暗记。
幸好就在此时,左前方远处传来一声夜枭的鸣叫,惟妙惟肖。
两人知道定是荆俊这狡计多端的小子弄鬼,大喜下循声摸去。
树林越趋浓密,积雪深厚,确是举步维艰。
也不知撞断了多少树枝,前方上空一点火光,像星火般掉下来,原来是荆俊由树上轻轻松松跳了下来,向两人眨眼道:“这边走!”
两人如遇救星,忙随他去。
不一会走上斜坡,来到一块大石处,上方丛林处隐见郭家透出来的灯火。
滕翼巍然现身石上,单膝跪地,手持大弓,脸容肃穆,凝视着下面迫来的火光和人声。
李翎、乌卓和荆俊,来到他的身后。
乌卓奇道:“你想干什么?”
滕翼没有答他。
李翎和荆俊大为奇怪,在这种密林里又看不清楚敌人,强弓劲箭何来用武之地?
突然,下方惨叫连连。
荆俊雀跃道:“掉进去了!”
滕翼和荆俊都是优秀的猎人,自是设置兽坑的一流高手。
嗖的一枝劲箭,离开了滕翼扳满的强弓,射入了密林里,一声惨嘶应战而起。
荆俊佩服的道:“滕大哥的‘夜林箭’,名震韩境,连走过的耗子都避不过。”
说话间,滕翼以惊人的熟练手法,连射三箭,真的箭无虚发,必有人应箭惨叫起来。
这时李乌两人才发觉,下面再没有半点火光,原来持火把者都给滕翼射杀了,火落到雪地上,哪还不熄灭。
滕翼的劲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射去,每箭必中一人,听得乌李两人五体投地,心想幸好他不是敌人,否则死了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呢。
滕翼放下强弓,淡然道:“没有人再敢上来了!”
荆俊跳起来道:“我们早绑好攀索,又劈开了路,只要沿索而上,便可及时到郭府赴宴了。”
李翎想不到这么容易便破了赵墨的重围,可见战略实在是至为重要的事。
他再想到,可在严平身上试试三大杀招的威力,不由涌起万丈豪情,低喝道:“我们走!”
………………
郭家山庄位于山丘上,沿山势而建,虽不及乌氏城堡那般垒堡森严的气势,却多了乌氏城堡欠缺的山灵水秀。
宅前是两列参天的古柏,大门灯火通明,左右高墙均挂了风灯,亮如白昼。
李翎在门口报上姓名,立时有自称是管家高帛的中年男人,亲自为他们引路入府。
通过一条两旁都是园林小筑的石板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
只看这宅第,便知郭纵富比王侯的身家。
荆俊这长居山林的小子,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凑到李翎耳边,低声道:“这样大的房子,怎睡得着觉呢?”
李翎见那管家高帛遥遥在前领路,听不到他们的对答,笑应道:“搂着个美人儿,还怕睡不着么?”
荆俊立时眉飞色舞,显是想到今晚回乌府后的节目。
李翎步上石桥,踏着长阶,往府内走去。
府内开了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
当李翎四人入内时,其他客人均已到齐,郭纵殷勤迎客,为李翎逐一引见诸人。
赵穆今晚示威的带来了一群家将,只看他们彪悍的外型,便知是厉害的剑手,主从十二人,占了四席。
严平白巾麻衣,孤身一人,脚上破例穿了对草鞋,有种独来独往的骄傲和洒脱。
若非有元宗这仇恨筑成在两人间不能逾越的阻隔,说不定李翎会和他攀点交情,现在则只能以这时代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武力来解决。
初见面的是赵氏武士行馆的馆主赵霸,听名字以为他是个彪形大汉,其实他比一般人都矮了点。
可是,他骨骼粗大,一切向横发展,胸阔背厚,脖子特别粗,与背肌形成使人印象深刻的三角形肌肉,使人想到就算任你捏他脖子,亦休想能把他捏得断气。
肤色黝黑,颧骨显露,方形有如铁铸的脸容,闪闪有神如铜铃般的巨目,体内似是充盈着无尽的力量,移动间自具威势和气度。
有四个弟子随他来赴宴,当然都是一流的剑手,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竟有一个叫赵致的年轻姑娘。
乍看下她并没有夺人心魄的艳色,但玉容带着某一种难以形容的沧桑感,配以秀气得惊人的凤眼,极具女性的魅力。
尤其她身长玉立,比赵霸高了整个头,只比李翎矮上三寸许,这么高的姑娘,因大量运动练成的标准身型体格,予人鹤立鸡群的出众感觉。
赵霸和赵致等人对李翎都非常冷淡,介绍时只略略点头,表现出掩不住的敌意。
当荆俊忍不住上下打量赵致时,此女更露出不悦之色,秀目闪过骇人的杀机,吓得荆俊不敢再看她。
另两个客人,赫然是赵穆的文武两大走狗。
大夫郭开生得仙风道骨,留着五绺长胡,只是眼睛滴溜乱转,正如雅夫人所说的,满肚子坏水。
众人中亦以他表现得对李翎等人最是亲热。
更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把阴柔尖细的嗓子。
将军乐乘与郭开都是三十开外的年纪,两眼若闭若开,似有神又似无神,予人耽于酒色的印象。
他身材瘦长,手足灵活,一身将服,亦颇具威势。
两人均有几个家将跟随,占了四席。
接着是郭纵的两个儿子,郭求和郭廷,都是平平无奇之辈。
反是十多个家将里,有个智囊人物叫商奇,无论风度和气质,均使人知道此人足智多谋,学识丰富,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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